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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且看童生踩名士

  明月當空空更明,月光揮灑亮如晝。

  朦朧月光透過四面透風的墻壁,照亮了柴房。柴房還是那拆房,雜亂惡臭,與馬廄比鄰而居。

  但卻又不似那柴房一般庸俗。

  因為有三位書生正在這柴房之內,書生住柴房詭異卻又無比和諧。

  陳孤鴻縱聲高歌,并指成掌,手掌敲擊著胯下木盆,其音甚粗豪,卻有一種戰鼓雷鳴的氣勢。

  歌聲不高,卻有一種不向權貴低頭的傲氣。

  鼓如虹,氣如虹,聲如虹,如大江東去,大水長流,綿延不絕。

  一曲高歌,一瀉千里勢難回。

  其意本就輕狂,最后一句那安能摧眉拯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更是道不盡的不阿諛權貴,只做自我的豪情。

  此歌此曲,當真天下難尋。

  鄭沖,王松已經呆住,聽的如癡如醉,待到一曲高歌落下,更是久久趁機在這歌聲之中,難以自拔。

  陳孤鴻一扔木盆,然后頭枕干柴臥下,笑問道:“二位賢兄,我這歌如何?”

  “豪情。”

  “狂放。”

  鄭沖,王松醒悟過來,紛紛作揖,由衷贊道。

  “我這詩如何?@長@風@文@學,w⊕ww.cfw↗x.ne↖t”陳孤鴻又笑問道。

  “雖然不太工整,但也因此隨意狂放,盡顯氣勢。”王松搖搖頭道。

  “我從未聽說過有這等氣勢的詩詞。”鄭沖老實非常道。

  “那二位賢兄,可認為我能力敵那梁生?”陳孤鴻又問道。

  王松,鄭沖頓時醒悟過來,大喜作揖道:“便請賢弟出手,以報今日之恥。”

  “待明日便殺他個片甲不留。讓我等嘗一嘗這童生踩踏名士的爽快。”陳孤鴻快意大笑,然后一揮大袖,邀請道:“大俗既大雅,這破柴房未必就不是人間天堂。我等今日便暢快睡下,養精蓄銳,明日迎戰。”

  “沒錯,清風明月,月色朦朧,風徐徐。這等空氣當真新鮮,比那豪宅大房內聞那香料味兒爽快多了。”王松大笑道,也覺得輕松爽快。

  “怕是要遠比美婢豪奴服侍要暢快自在。”鄭沖也難得哈哈一笑道。

  三位書生便去搬來干柴做枕頭,以大地山巖為床鋪,以頭上天空為被褥,暢快談笑,盡顯自在。

  這一夜睡的暢快,這一夜睡的香甜,這一夜睡的美妙,好夢連連嘴角留涎。

  當明月落下,那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時候,三位書生便相繼醒來。昨日那家奴便也端來了水,飯菜給三人。

  有水沒有毛巾,有木桶沒有木勺。飯菜是一碗面,有面無菜,少見油星。

  三人也不覺生氣,便相繼雙手捧水,沾濕了臉龐,清洗了污垢,又取出換洗的衣服換下滿是污垢的衣服,恢復清爽。

  又捧著這大街上幾個銅板的面,大口大口的吃著。

  “有道是少吃油水,多吃蔬菜水果,長壽綿綿。這吳修德大孝廉,這是關照我們呢。”王松一邊夾起一根面,一邊詼諧道。

  “長輩好意,不吃干凈可不行。”陳孤鴻也笑道。

  隨即三人便稀里嘩啦的吃著,把面兒全部吃完,湯不留一滴,甚至連碗兒都舔干凈了,似在吃天上玉食。

  看得幾個家奴瞠目結舌,不用說他們是故意給三人出難題的,卻不能預料這三人居然這么談笑自若。

  “莫非是瘋了?”

  家奴心中忍不住嘀咕。

  讀書人的閑情家奴不懂,讀書人的憤恨家奴不懂。吃完飯后,陳孤鴻三人便開始自娛自樂,有棋盤黑白子,也有隨身洞簫。

  心情高時,撫簫吹奏,簫聲悠揚,到心癢難耐時,便黑白捉殺,殺個蕩氣回腸。當然,陳孤鴻因為棋力太高,便被王松,鄭沖排出在外。

  時間流轉,旦夕間便是傍晚。

  詩會是雅事,今夜的月亮又特別大特別圓,詩會便在今晚。陳孤鴻問那家奴道:“你等老爺讓你等帶我們住在這里。可有吩咐不讓我們去參加詩會?”

  “老爺說了,這只是給你們的教訓而已,告訴你們什么是年少莫情況。詩會你們可以參加,反正你們也不過是童生凡才而已。”

  家奴冷笑一聲,沒有阻止的意思。

  陳孤鴻三人對視一眼,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從幾個看管的家奴身側走了過來。王松性詼諧,便在錯身而過的時候笑道:“你們這幫狗奴才,還真是聽話。不知道你們老爺讓你們吃屎,你們會不會吃?”

  “你。”幾個家奴頓時嗔目一怒。

  “哈哈哈。”王松哈哈一笑,大袖翻飛中追上陳孤鴻二人快步離去。

  “說的好。”陳孤鴻豎起了大拇指,贊道。

  “大出一口惡氣。”鄭沖重重點頭道。

  一行三人便離開了睿莊的偏僻角落,往那詩會而去。不用人指路,人聲最熱鬧,火光最多的地方便是詩會了。

  三人來時,已經人滿為患。

  詩會設在一個空地上,空地頗大,四周點燃了無數燈火。當中設置有一塊石臺,臺子四周擺放著許多案幾。

  案上還有一壺小酒,幾碟冷菜。

  案幾上放著文房四寶,一位位書生坐在案幾后方,神情高漲。人人都要一飛沖天,奪那魁首名震天下。

  又有豪奴美婢穿插其間,更增奢華。

  三人在場外駐足片刻,一時間倒有些難以插足的感覺。便在這時,一聲高呼響起。

  “三位賢兄,這里,這里。”抬頭看去,只見吳正純那正對著他們三人振臂高呼,神情很是雀躍。

  “我們住柴房,這小子一人單間。”王松頗不忿道。

  昨日到今日,再沒見吳正純,要說三人心中沒有芥蒂那是假的。不過,陳孤鴻也不是偏信之人,便說道:“正純可能也不知道吧。”

  說著,便帶頭往吳正純那邊而去。

  再相見,吳正純又歡喜,又疑惑,問道:“昨晚你們被人帶走后,百般沒有消息,這是為何?“

  見吳正純神色,三人心中芥蒂全消,露出了笑容。

  “我們住在柴房。”王松沒好氣道。

  “柴房?”吳正純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喝道:“想吳家也是堂堂書香,世代顯赫,居然會這樣待客?”

  “沒法,正因為人家顯赫,我們是土鱉。”王松詼諧一笑,拍了拍吳正純的肩膀道。

  “額。”

  吳正純愕然。

  “小子,先別一臉驚愕的模樣。呆一會看到更吃驚的,可別把眼珠子給瞪出來。”王松哈哈一笑,瞄了陳孤鴻一眼,意有所指道。

  “何事?”

  吳正純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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