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的主要作戰人員并不多,更多的還是后勤以及工兵。
土工作業上來說,目前應該沒有比得上保利營造的。再一個張德把超額生產的水泥都封存,專門截留在這個時侯,為的就是在筑紫島形成永久定居點。
按照大唐帝國的發展慣性,就算華潤號體系崩潰,一百年內,筑紫島都會是張德和他小伙伴們的私人物品。
當然戰斗還是要打的,因為水文環境很早就摸清,加上航線已經熟的不能再熟,又沒有遇上“神風”,且還有大伴氏和物部氏的帶路黨,更加奇葩的是,還有蘇我氏的帶路黨。
這就很尷尬了,老張其實對六十八國或者六十六國糅雜在一起的大和朝廷完全不了解,但也多少從遣隋使遣唐使那里知道,當年大伴氏是日本朝廷的頂梁柱,然后蘇我氏和物部氏聯手把他們給干了。
接著物部氏又被蘇我氏給干了,然后蘇我氏現在內部在互干,至于干的結果如何,老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裝逼點說,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你別說陰謀詭計了,你老謀深算也是個戰五渣。
只是政客們的節操低到這種程度,張德也不由得感慨萬千:像倭國這么奇葩的次生文明國家,政客都這么厚顏無恥,自己怎么能夠因為道德情感上的羞愧,就停止對最廣大底層人民的剝削呢?
有了對比,才有了進步,張德很感謝友邦人士的襯托。
因為過年的情節,所以不可能戰斗拖到新年,臘月里的時候,大約是初九拿下一岐島。對馬島北島是自己歸順的,上頭的百濟流浪武士約兩百人,船隊還沒有放傳說中的陸戰隊,他們就自己先殺了一幫倭人,然后投降了…
傳說中的海軍大戰也沒有發生,因為大表哥那艘裝了根又粗又硬又長撞角的船兒,速度快轉向靈活傷害輸出穩定且人員弓箭裝備率百分之一百,然后每人還配發了一套牛皮甲,襯了鐵片的那種。
根據情報,日本朝廷在長門國有戰兵六千,隨時可以支援筑紫島。
然而筑紫君豐子已經打出旗幟要復國,這里的日本朝廷駐軍總計一萬五千人,跟死了一樣,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帶路黨之一的某個蘇我氏小角色收了錢,然后一切就很容易解釋了。
至于張青山帶著陸戰隊高喊著“比爾干,立爾矛”,結果是摧枯拉朽的時候,整個事情就很難看了,完全沒有戰斗的氣氛。
“不是說島上有四千戰兵的嗎?”
張青山滿頭霧水,一臉疑惑地看著大伴氏的一個青年。
這個青年微微欠身道:“大約是在收集過冬的糧食物資吧?”
筑紫國在前隋,并非是倭國的屬國,而是類似新羅百濟這樣,是并列對抗的地方國家。筑紫君磐井起兵和倭國對著干,也并非是地方叛亂,而是兩國摩擦對抗最后導致成局部戰爭,最后演變成全面戰爭。
經歷過此事的,就是物部氏的物部鹿目火,此人正是目前物部氏帶路黨的祖父,而大伴氏帶路黨的曾祖,則是大伴金村。當然這個曾祖有水分,因為這個帶路黨的祖父,是大伴金村的養子,這個養子比大伴金村只小了五歲…
火之國,或者說是筑紫君豐子所說的肥之國,從登陸插旗土工作業到修建簡易軍營,然后收編村寨,修建簡易木制城墻,總共用了五天。筑紫君豐子的名頭還是有點用場的,至少四十歲左右的人,對筑紫國這個概念,還是有一點的。
又因為筑紫島名義上雖然大和朝廷的領地,但實際上卻是倭國百濟新羅互相爆菊的角斗場,地方歧視就導致了一系列的民怨。
當然了,這個民怨不是底層老百姓的怨恨。畢竟底層老百姓跪舔國主也好國王也罷,其實都一樣苦逼。再說了,種地的土鱉,也配稱人民?在筑紫島和本島,他們連姓氏都沒有。
所謂的民怨,自然就是筑紫島諸國貴族后裔的怨恨。其性質有點像秦朝末期那六國遺民,起來造反的那一波,就不是什么小老百姓,而是貴族。
僅以大和朝廷名義上的六十六國或者六十八國論,戰斗意愿最強烈的,就是這筑紫島的土鱉。雖說在整體利益上被排擠和邊緣化,但又因為受到百濟新羅文化的沖擊,他們又具備著強烈的革新欲望。
當然了,這個革新欲望的本質就是能夠通過全新體制來撈到好處,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升官發財死老婆。
“總覺得有負郎君所托啊。”
張青山黑著臉,他負責的是火之國和豐之國的治安,原本從一岐島到正式登陸,主要戰斗任務,和他也沒什么太大關系。
因為“東風”之外還有“民兵”,“民兵”船隊特聘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長孫氏塞過來的江南驍將,跟來護兒有關系。而“民兵”船隊的陸戰隊,空降過來的指揮官是單道真,還兼職“民兵”船隊刀法教頭。
本來根據情報,張青山是要遇到不少麻煩的,畢竟根據筑紫君豐子和他們的協議,割讓出來的兩塊土地,將會成為華潤號的永久產業,不再是復國之后筑紫國的國土。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當然會引發激烈的反抗和動蕩。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據說火之國當地有人聽說土地被割讓給唐人之后,頓時喜出望外大笑不止普天同慶奔走相告…
于是梁豐縣男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跟得了便秘一樣,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那么傲慢,應該放下身段,去好好地了解一下友邦認識的精神文明世界。
這也太…太沒有節操了。
張青山沒有遇到抵抗,順利做好了土建和工事,那么張德本來應該高興的。但他沒有高興,因為根據人品定律,筑紫島復國計劃整件事情中,人品值是恒定不變的,既然在火之國的人品暴漲,那么在筑紫島東北防御大和朝廷反撲這件事情上,就會出現人品暴跌的現象。
雖說從人情上來說,作為兄弟,單道真不應該計較那么多。但是他現在只想日狗,并且當真張操之的面,狠狠地教哈士奇做狗。
“這得多少船?”
單道真跟黨項人混過,見識過營寨林立連綿不絕,可那沖擊力還真不如長安衛戍部隊的軍營。
海面,尤其是大冬天的海面,飄著五六百艘大大小小的船,然后密密麻麻鋪開,那場面,比一二十萬大軍揉在一起還要壯觀。
“那是百濟人的旗幟!”
將望遠鏡收好之后,單道真眉頭緊鎖,“怎么會這樣?”
貞觀六年的冬天,離貞觀七年還差十來天,單道真覺得靠自己拼湊起來的幾千臨時工,貌似有點扛不住的樣子。
然后單道真就讓人跟華潤號的公司高層匯報一下,看是不是調撥一些正經的退伍軍隊過來鎮鎮場子?
當然一來一回消息傳上半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于是單道真就按照梁豐縣男臨行前跟他說的,一旦發現敵強我弱,找一個姓王名萬歲的騷年,他有辦法。
臘月十九日,正在豐之國一條小河里炸魚的王萬歲,興奮無比地抄起一顆陶制手雷,塞到了河邊的一個樹洞里。
一頭冬眠的黑熊,就這樣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