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到我的身體,卻得不到我的心。——各路NTR作品女主角面對反派時候的忠貞不渝讓人感動的都快哭了。
然而老張表示,我特么要是反派,誰在乎你的心放那兒,我就是要身體啊。女人心拿到手是要負責的!
所以說,反派總是人生贏家。
反正在李二面前,作為一個大臣,作為一個一向以忠心耿耿聞名于世的大臣。你兒子不跟著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走,反而在全公司同仁面前表演已倒閉的大隋公司經典項目,你安的什么心?
此時此刻,程知節就是反派,站李董和他走狗們的對立面。
老程心里恨的咬牙切齒,剛接受了身心教育的程老二渾身一哆嗦,站案幾后面抖的跟瘟雞似的,眼神不住地往自家老子身上瞄。
不看還好,一看抖的更厲害了。
他爹滿頭大汗嘴唇哆嗦,顯然也被嚇到了啊臥槽!
程處亮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往后咣嘰一下暈了過去。
御前失儀,又是一樁罪,程家三連殺!
超神的程家兄弟徹底讓一群國公都懵了,大氣都不敢出,都正襟危坐,用余光掃著一臉肅然的李董。
李勣一瞧老哥們兒貌似這是要糟啊,正琢磨著是不是跟皇帝說老程跟楊總不認識,身心全系陛下您一個人身上。結果李二哼了一聲,然后站了起來。
一看大老板起身,不論公的母的,都跟著站了起來,還都不約而同地垂首行禮。
李董很滿意,緩緩地下了胡床,雙手擒著玉帶,邁著八字步,一言不發地走向程咬金。
“你想去哪里?”
連卿家都不說了,看來老程在劫難逃,之前李孝常這個逗逼造反,已經勾起了李董的敏感神經。他全家子都是記仇小心眼的貨色,從老董事長李淵開始,好幾十年前就開始算計大隋有限責任公司。
后來吧,大楊總三歲的表哥,就把楊總的江山給弄走了。
至于后來李建成李元吉等董事會成員和老板的恩怨情仇,在坐的有一個算一個,誰脫得了干系?
連站著不說話的老魏,都是老板厚顏無恥生拉硬拽弄過來的。
然而,在全體員工以及老板大小老婆都以為老程肯定要被公司開除的時候,李董又發了話:“朕不是秦二世,也不是隋二世。朕不是昏君,更不是暴君。”
“陛下仁德…”
偷偷把滿頭大汗擦干凈的孔祭酒趕緊喊了一嗓子,他不喊不行啊。今天這事兒邪性啊,不是我老孔蔫兒壞,而是特么這幫熊孩子不按常理出牌,老特么出幺蛾子啊。萬一李董讓人把老程全家給嘁哩喀喳,事后一掃聽,讓勛貴子弟跑出去吟詩作賦的就是你老孔。
好哇,沒想到你這個圣人血脈竟然做出這等丑事!
身敗名裂都是小事,人老程從朝廷到江湖,朋友多的是。
李勣未必給老孔腰眼上來一刀子,但江湖上的瘋狗備不住就會咬他孔家一口,然后全世界嚷嚷哥們兒講義氣。
孔圣之家?管我鳥事!
“陛下仁德——”
李藥師一看帝國吉祥物家族的代表都開始撈老程,作為四大天王之一,作為軍方的一面旗幟,這會兒得挺戰友啊。
李世民內心很憂郁,擺明了小弟們都信不過他,他作為一個想要做千古一帝的皇帝,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殺功臣?就算要殺,那肯定也是找個由頭,依法治國,依法殺功臣。
老程多靈醒的一個人,一瞧老板不像是要宰了他,趕緊道:“陛下,臣教子無妨,罪該萬死,請陛下重重責罰。”
以退為進永遠是封建官僚體制最有效的自保方式。
然后李董哼了一聲:“你們都小瞧了朕。”
“臣不敢。”
“臣萬死…”
李二嘆了口氣,然后道:“楊廣的江山,寫不了這些詩篇。但朕的江山,別說區區一首春江花月夜,就是陳后主復生,照樣還是大唐!”
“陛下英明!”
“陛下雄才大略胸闊四海,遠勝秦皇漢武也。”
“縱使光武復生,也不及陛下之萬一。”
前一秒李二還覺得自個兒裝的逼挺有感覺的,后一秒大臣們的馬屁當場把他給拍成傻叉。
他很憂郁,很心塞,好累,這群大臣真不好玩。
不過總算大家都松了一口氣,老程覺得自個兒是剛從曲江池里爬出來的,前胸后背都濕透了。
李靖眼皮子又耷了下去,沒再摻和,其實他是知道的,皇帝肯定不會為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宰了老程。畢竟,今年就要開始弄死阿史那咄苾,張公謹已經去了代州,薛萬徹李勣和他都已經拿到了任命,主持殺突厥放血的人,就是他李藥師。
關鍵時刻,怎么可能殺大臣,而且還是軍方實力派的老程。
作為一個和李家父子打了幾十年交道的頂級戰略家,李靖很清楚,這是皇帝的小心眼又犯了。
沒錯,李二的胸懷很寬廣,連魏征這茅廁里石頭一樣的貨色都能捏著鼻子高官厚祿,李建成李元吉的老婆他都能弄成自個兒的小老婆,他胸懷能不寬廣嗎?
但小心眼和胸懷寬廣不沖突。
本來嘛,今天是多好的日子,黃帝祭拜了,馬上就要干突厥,春光明媚陽光燦爛,多美好啊。
這種場合,作為帝國皇帝,寫首詩鎮場子滿足一下表現欲沒問題吧?畢竟,皇帝才三十歲,絕對是個年輕人。
這是很合理也是很符合邏輯的。
但是,那群務本坊來的熊孩子極其家屬都特么不正常啊,你說你們小小年紀不走雞斗狗鬧市跑馬調戲良家婦女,偏偏來寫詩,還寫流芳百世的詩是要干嘛呢?
你不做紈绔衙內,你想做狀頭吶!
于是憋了一口老血的李二,實際上就是逮著個蛤蟆攥出泡尿,拿老程開涮,顯示一下存在感,讓別人知道,他是主角兒!
“呼…”
松了口氣的眾人繼續觥籌交錯,趕緊把氣氛給弄熱烈點。
“陛下,今日陛下可有佳作,讓臣等先睹為快?”
搞氣氛得有人牽頭,地位差了可不行,于是身為大唐帝國四大天王之一的房玄齡站了起來,笑的跟春風似的,讓李世民內心頓時痛快了。
要是臣民們都跟老房一樣該多好。
李二內心默默地渴望著。
“二郎,莫非已有腹稿?”
皇后也趕緊捧了老公一下,這年頭,做女人難,做大老板的女人更難。你得防著小老婆們上位不說,還得讓老板的員工們知道,老板的正宮是很有能力很有助力很有活力的人。
“呵呵呵呵,朕…”
“百舌問花花不語,低回似恨橫塘雨。蜂爭粉蕊蝶分香,不似垂楊惜金縷。愿君留得長妖韶,莫逐東風還蕩搖。秦女含顰笑煙月,愁紅帶露空迢迢。”
“哎呀!俊哥兒好文采!”
“好詩啊好詩,二郎無愧乃父之風。”
“此詩聽來,如在花叢之間,仿佛蜂蝶環繞,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俊哥兒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
“小弟佩服,佩服…”
芙蓉園內空氣都凝結了。
李二帶著微笑的臉凝固在那里,然后眼神瞟著四大天王之一的房玄齡。
老房是個聰明人,要不然能和杜天王并稱房謀杜斷呢。
于是房玄齡余光掃了過去,看看是哪家臭小子這么煞風景。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高大壯碩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衣長衫,負手而立,迎著曲江池的春風,笑的真是無比燦爛。
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房玄齡瞇著眼睛仔細打量,一瞧,嘿,還是認識的。
這少年姓房名俊家里行二,平素喜好拳腳槍棒,時常混跡市井之間,他爹今年馬上要上任尚書左仆射,上個月剛封魏國公,最近在搞監修國史的清水工作。
“朕有點乏了。”
李董的聲音,有點兒冷宮怨婦的氣息,他眼神復雜地看了看尉遲恭,看了看程知節,看了看房玄齡,然后擺駕太極宮,再也不來芙蓉園,不來曲江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