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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吃魚不易

  “你這是要去作甚?”

  “釣魚啊。”

  手中的魚竿保養的極好,油光锃亮,雖說竹制魚竿用幾年都得換,兩年左右就鮮有釣魚客繼續拿出來的,都是寶貝在家里,好好地保養,但老張玩游戲沒什么粘度。

  釣魚這款游戲,周邊雖然也多,但他兩輩子都沒怎么費錢。

  “也不說陪著葭娘散步,都要回轉武漢了,怎地還有心思釣魚?”

  “釣魚哪有恁多講頭,老子消遣消遣,你待怎地?偏來聒噪。”

  瞪了一眼安平,老張拎著桶往竹林去了。昨夜又被這老娘們兒榨干,兩股戰戰不足以形容其兇險,每每結束,只當自己是死了去,到最后也就射點清湯寡水出來。當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慘烈至斯,著實吃盡了苦頭。

  “哼。”

  李芷兒也懶得再去說他,只是問了問旁邊的女婢,“家中還有蛐蟮么?”

  所謂“蛐蟮”,就是蚯蚓。一般釣魚的人家,都是養著蚯蚓,隨要隨挖。

  “有的。”

  “既是有的,怎地還去竹園?”

  雖說奇怪,但也不去過問。

  她卻不知道,老張今日沒打算釣個鯽魚之類的魚兒,而是準備釣“烏青”“螺螄青”,家養的紅色絲蚯蚓,就沒什么用場。

  得用大個的青黑蚯蚓,這種蚯蚓只要是水稻土的地方,大多都是有的。翻開青石板,總能看到黑黢黢的蚯蚓在那里活動。

  只是這等費氣力的,老張不想干。他自是有別的辦法,一次能弄上不少,最重要的是,還不臟手。

  竹林因為環境特殊,蚯蚓個頭往往極大,大者一尺,小者三寸,只是想要搞一些,通常還是氣力活。

  老張卻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倒了一盆鹽水在松軟的地上,然后老張吩咐左右:“把電池拿來。”

  “宗長,拿電池作甚?”

  “這些‘蛐蟮’有網癮,老夫給它們來個電療,治治病。”

  一頭霧水的親隨都沒聽懂老張在說什么,不多時,巨大的電池被人抬了過來,放在一旁,老張抄起兩根金屬棒,就往松軟的腐植層里一插…

  渾身剛毛的蚯蚓只可惜不會說話,不然它們一定會罵娘。

  老張電蚯蚓的地方是竹園的排水渠,這光景沒有蓄水,但還是有些濕潤的,稍微電了一會兒,一條條蚯蚓用一種很有沖擊力很惡心的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

  唐朝沒有密集恐懼癥這個概念,但跟著張德過來的人,總感覺這些蚯蚓是要從自己的毛孔里鉆出來也似。

  那種感覺…酸爽。

  有些受不了的,遠遠地跳開,生怕是不是還有什么物事鉆出來。

  老張拿了一雙筷子,一條條蚯蚓夾著,然后扔到小竹筒里。只一會兒,竹筒就裝了不少蚯蚓。

  “嘿!臥槽,居然還有這個?”

  大約這排水溝下面還有坑洞,只見一條腦袋雞蛋大的黃鱔,居然就這么鉆了出來,嚇的一群隨員臉色一變,總感覺現在的狀況,可能是自家老板在施法。

  畫面實在是太糟糕太詭異…

  “好大一條長魚!”

  操著揚州口音的一個隨員頓時驚呼,連連恭喜張德,“使君好運道,這開春就有恁大的物事,是個好兆頭。”

  “這黃鱔真是黃,好大的個頭。”

  一般開春的黃鱔都不怎么肥,偏偏這條倒霉蛋被電療的,卻是肥碩油亮,渾身花斑如豹紋,蠟黃蠟黃的黃鱔身子滑不溜秋,總讓人覺得很是肥膩。

  大約這是一條窩在竹園里的肥宅黃鱔,只是這個肥宅萬萬沒想到,才貞觀朝二十四年,就有“電工”作業,不知道三令五申不許電魚炸魚嗎?

  悲憤的黃鱔大概會被做成紅燒的“板栗黃鱔”,口感嘛…肥而不膩。

  “老夫今日還沒有開始釣魚,就先弄了一條大貨,當真不錯。”

  收拾好了家伙,讓人把電池又扔回了家中,這才拎著東西,前往荷塘。

  釣了一個上午,開口的螺螄青只有兩條,個頭不算大,三四斤光景,吃也能吃,就是賣相沒有那種巨物來得搶眼。

  只是能釣到東西,心情也是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這幾日被老娘們兒榨干,不滋補一下,怕是回武漢又是死路一條。

  螺螄青做法極多,但真正算得上有壯陽滋補功效的,也只有“魚片炒韭菜”“酒糟青魚”“青魚燜冬筍”。

  要說做到堅硬如鐵金槍不倒,那大概是不可能,但是讓被榨干的死狗回點血,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也就是讓放空的血槽稍稍地來點血絲,僅此而已。

  真要較真起來,大概還不如牛肉炒韭菜,之所以夾著魚片停不住嘴,無非老張還惦記著這點味道。

  “滋…哈!”

  溫了一壺黃酒,時不時地夾著魚塊、魚片,偶爾韭菜如捆扎的稻草往嘴里塞,吃東西盡興是最重要的。

  “這河魚有甚吃的。”

  李芷兒見張德吃得痛快,頓時食欲大減。只要自家男人痛快了,大概老娘們兒都會不痛快。

  看你不爽我就爽了,這就是夫妻…很真實。

  “你懂個卵。”

  白了安平一般,老張啃著魚頭,只覺得魚腦的滋味簡直是絕品。桌上還有蒜葉爆炒的魚腸,別的魚腸未必有多少油水,但青魚是特例。因為青魚喜好吃螺,肉質天然要比草魚強了三分。

  魚腸略作處理,配合蒜葉爆炒,香味獨特不說,還有兩種口感,全看食客的喜好。一種軟滑,吃起來仿佛是吃面;一種脆爽,就仿佛是鹵過的鴨腸,又沒有鴨腸那種獨特的“鴨騷味”。

  不拘哪種,老張都是喜歡,配合溫熱黃酒,一天的疲憊都能去的干凈。

  其實螺螄青的魚鱗也能吃,油炸之后脆口明顯,有點“薯片”的感覺。只是和魚鱗比起來,還是蒜葉炒魚腸更合口味。

  見張德一副美滋滋的模樣,李芷兒柳眉倒豎,喝道:“昨夜大叫‘女俠饒命’,莫不是張大俠又修了甚么本領?夜里再戰過一場?”

  “泥奏凱…”

  老張心中惡意頓時滿溢,尋思著發條的“不求人”治不了你,老子搞個電動的,看你還不老實。

  唯一的難題,大概就是現在的電池,只能拿來電個蚯蚓黃鱔什么的,想要點的三十來歲老娘們兒高潮迭起,還不如電了黃鱔讓黃鱔去操作一番。

  說到黃鱔…

  老張盯著桌上的“板栗黃鱔”,這是甜口的紅燒,板栗都能拉絲了,然而依舊是入口即化,相當的肥美。

  至于黃鱔…桌上的女郎們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剛才還在吐槽河魚如何不如海魚的,吃的時候,卻是忘了剛才的嘴臉。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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