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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美好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王福疇自己有想法,還是身邊有高人,常州的計劃書,對于“產業集群”居然頗有認識。而且在企校結合上,大概是有強迫癥。

  紡織業富集區籌辦輕紡技校,開課不少,除了紡織器械設計維修之外,居然還有“服裝設計”的概念。看似一個領域,實際上行業跨度極大,而且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事情。

  在老張非法穿越之前司空見慣的東西,想要在貞觀朝打破窠臼,真的需要點勇氣。

  想來“初唐四杰”的老子們,也不會是什么矬鳥廢物。

  雖說老張并沒有松鼠癖,但眼下“初唐四杰”有三個在他眼皮子底下。盧照鄰要遠赴河中,王勃還在吃奶,而另外一個在附近溜達的,是駱賓王。

  這貨在常州出名,不是因為他的詩寫得多么好,而是因為…他號稱“太湖賭王”。

  沒錯,駱賓王是個賭棍,不但是個賭棍,常州蘇州地面上,都知道他是“搏戲圣手”,典型的有賭無輸。民辦賭場的雙花紅棍們不怕隔壁場子的頭馬來砍人,就怕聽到“鵝鵝鵝”…

  乃至到后來賭場不得不雙手奉上雪花銀,然后“禮送出境”。

  無奈之下,駱賓王就尋思著,民辦的不行,老子去官辦的玩兩把。

  可惜,沒有官辦賭場,官辦的妓院倒是有的,妓院里面也的確可以賭博。可是“風流藪澤”之地的老姐們品味高,對于駱賓王的賭術毫無興趣,但是對于駱賓王的才華…那是相當的欣賞。

  江東為數不多刷臉白嫖的老鄉,面子忒大。

  一開始駱賓王還挺高興,時間久了,就膩歪了。平生多日幾個漂亮女郎又有什么好玩的?有這功夫,還不如投兩把骰子呢。

  然后三十而立的駱賓王發下大宏愿,尋思著得找點事情做,不能這樣白嫖下去了。

  當然,賭博還是要繼續賭博的。

  這是一個典型的貞觀朝戒賭“修車”專家,民辦賭場不行,官辦又沒有,老駱尋思著,老子不能自己搞一個嗎?

  然后他就跑王福疇那里去說了,當年管仲搞錢可厲害了,我們辦個江東最大賭場,保證賺錢,金票大大地啊。

  初來乍到的老王也搞不懂行情,心想這江東遺才真是多,隨便貓一個“修車”老哥就是管仲之才。

  但是王福疇也說了,賭博有害身心健康,為了家庭,還是戒賭吧。

  駱賓王一聽,這當官的居然說人話,當時就感動了,于是就投效在王福疇門下聽差,主要工作就是吃飯吹牛逼,偶爾幫王福疇寫寫稿子。

  但堂堂“太湖賭王”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退隱江湖?作為一個心懷家國的有為青年,老駱又尋思了起來,既然賭博不能搞,老子不搞賭博不就行了?

  然后…“鵝鵝鵝”彩票站誕生了。

  雖說不叫彩票,但形式就是這樣的形式,“太湖賭王”一口發明了五六種博彩工具,其中居然還包括京城和長安的“持球”比賽。

  當然玩法和京城有點不同,可玩性極高,可以買勝負,可以買凈勝球,可以買半場,也可以買開場,甚至連猜誰先發球都可以…

  一次投注兩文錢。

  名頭還挺好聽,畢竟老駱是個詩人,還心懷天下,是個有為青年。

  常州上下都說這錢啊,拿去改善孤寡老人的生活水平了,估計常州地面上的孤寡老人生活標準,應該是不差皇帝多少。

  但不管怎么說,常州刺史府掌握的現錢,真不算少,而駱賓王作為“功臣”,自然是吃上了皇糧,換上了官袍。

  官不大,但當著也就是當真。

  駱賓王最近還尋思著去京城,因為老王跟他說了,皇帝老子可能會開科。舉制試這種事情,以前老駱沒有去想,畢竟他這輩子,也就想著耍兩把錢,這樣就很快活了。

  要不是沒人跟他賭,他才不會來常州。

  現在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揣著獎券、彩票,跑去跟人對結果,勝之大喜,輸了懊喪,相當的狂放。

  明明跟其它的市井賭棍一樣,可妓女們仍舊覺得這是浪漫這是不羈這是瀟灑…

  “初唐四杰”其中之一的畫風發生了偏差,一開始老張是不打算相信的。要不是“鵝鵝鵝”實在是太給力,他真的不相信三十歲的賭棍是“初唐四杰”…之一。

  不過仔細想想,老駱賭性之大,眼下這點程度,真心是毛毛雨。要不是貞觀朝被某條非法穿越工科狗給魔改了,理論上老張狗窩里的某個美嬌娘,將會被駱賓王狂噴。

  最重要的是,這貨不但噴得爽,還沒被抓,他溜了…

  “修車”老哥的跑路技術還是闊以的。

  跟常州刺史府草擬契約的時候,一看到腰間掛著玉質骰子的駱賓王,老張還是覺得這個現實跟理想,偶爾差的距離是有點大。

  “兄長認識駱觀光?”

  幾次接觸,張大安發現老哥十分在意駱賓王,于是就問了問。

  “聽聞他有急才詩才,所以有些注意。”

  “駱觀光是個人才,蘇州船娘多有唱他的詩,他也爽快,白送了三四十首不說,還教授了幾種把戲給船娘行,如今蘇州的船娘行,多有把他當‘護法’的意思。”

  張大安笑著說話,也是覺得有趣,這算是一樁地方“美談”,傳到“中國”也不怕人說道,反而會覺得地方頗有人情味。

  聽了張大安的描述,老張更是覺得杰出詩人不一定就是要高來高去。駱賓王這樣的,也挺好的。

  再說了,千幾百年后對“初唐四杰”的印象,那也不過是世俗之人對他們的想象。

  花滿樓可以是瞎子,西門吹雪也可以是禿頭啊。

  “兄長?”

  見老張在那里發愣,張大安小聲又問道。

  “哦,想起了些許事情。”

  老張一臉的尷尬,詩人什么的…還是在襁褓中的最好啊。

  “初唐四杰”的美好印象,生生被一個貞觀朝的“戒賭吧”老哥給毀了,怎么想都覺得是不能上網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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