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尋思著,要是真給小火車封王,怎么地也是個“超級無敵機車王”,哐哧、哐哧、哐哧…聽著就很賣力很給力。
只可惜一個臃腫的車頭,在經過減重“瘦身”之后,還是重達五千石。
偏偏這個二百五十噸的大家伙,根本拉不了多少貨,好在技術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鍛煉身體”,然后繼續減重“瘦身”。
擼鐵是不可能擼鐵了,多來幾組老漢推車就差不多完事兒。
等到全新型號定型,這些“笨重”的鐵疙瘩也不是沒有用處,它們作為動力源還是相當合格的。
咸寧市新修的一座紡織廠,動力源就不再是水力,而是漢陽鋼鐵廠和內廠立項之后搞的1.0版本。
留著放博物館里做標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地上魔都”還沒有奢侈到這種地步,“廢物”利用才是王道。
原本是要留給冶金坊,但因為咸寧市去年開始的布匹運輸量就大大增加,市內要求增設織布廠的聲音一直就沒停。
只是人工嚴重不足,就算給咸寧市五千張機子,也找不到那么多織布工人。
而咸寧市的水力有限,于是就把主意打在了蒸汽機上。
改裝的東西不多,其實就是把水力作坊中的青銅傳動件改個材料,然后請個燒鍋爐的老大爺過來盯著…
只是最終設定的工場,發生了一點點小偏差,原本咸寧市想的是做布匹,最好就是成匹成匹地從咸寧市直接發貨。
可惜配合蒸汽機的織布機還沒有,反而并線、粗紡是有的。
于是一臺機子就帶動了一條粗紗車,一條并線車。一條并線車,可以有兩百多個工作口,差不多相當于水力傳動的五倍,人力的一百倍。
而且因為是第一次裝配,在安置上還是有點保守,蒸汽機的能力并沒有被完全發揮出來,更不要說還有巨大的潛力并沒有被挖掘。
在低轉速的情況下,只進行并線作業,這臺機子一天的工作效率,相當于一百個工人手動作業一個月。
能夠跟它一較高下的,只有水力器械配合熟練工。
只是它的存在意義,顯然不僅僅是工作效率,而是減少了大生產加工對地理環境的要求。
對水力要求大大降低,只要能夠時不時地加水,不是一年到底半點水都挖不出來的破地方,機器就能講究,就能“生存”。
一臺能夠為生產加工“添磚加瓦”的機器,對于拓展人類的社會空間,其重要性實在是大的驚人。
連續忙碌了十天半個月,送走房玄齡之后的張德終于找了個時間休息。只是他雖然休息,但府內休息的女郎卻不多,蕭氏姊妹返轉江淮山東,“女秘書”們又有各自的業務要拓展,武二娘子現在更是獨當一面,比張德還要忙。
哪怕一向懶散的銀楚,這光景在白沙洲也忙著養牛。
之所以在白沙洲養牛,是因為這地界就在江心,既防止有人偷牛,也防止有疫病傳染。和大多數腐植層混合污水的沼澤地不同,這種江心沙洲只要水草豐茂起來,就是優質的天然牧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沙洲面積大多很小。
不過揚子江很大,沙洲更是密密麻麻,這一塊那一塊的,大型牲口的養殖總存欄量也是可觀的。
老張沒有進入長安之前,就在江陰養馬逾千,現如今技術更加成熟,較之十歲之前的各種麻煩,現在輕松得多。
銀楚在白沙洲養牛不是為了肉牛和耕牛,而是奶牛。武漢市場上的奶制品數量已經相當可觀,甚至還有簡單粗暴版本的“奶粉”,只是這種“奶粉”,是專供給敦煌宮的。密封之后,混合各種淀粉,揉雜了一些動物油脂,屬于唐朝版本的“能量棒”。
西軍小股游擊的時候,戰馬和軍獵犬也能食用,體力恢復效果相當不錯。
不過銀楚準備搞的,是奶酪制品,算是個逐漸發展起來的營生。
于是乎,府內女郎不管在外在內的,大多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哪怕是白三娘子,還要時不時地跟洛陽白氏的人交待事情,她手中攥著兩個碼頭,一個在漢陽,一個在江夏,洛陽白氏早年跪舔皇帝做了“王下七武海”。
只可惜世事難料,這年頭皇家海賊的日子也不好過,皇帝老子為了“扶桑金”“東海銀”,家犬棋子或殺或扔,不過是基本操作。
如此境地,白潔手中的兩個碼頭,也就“舉足輕重”起來,尤其是對現在的洛陽白氏而言。
“三娘子呢?”
回到府中,換了家居服,張德隨口問婢女。
“適才坐車去了碼頭,說是老家又來了人。”
“還有哪個娘子在府內?”
“鄭娘子在的。”
“嗯,下去吧。”
也算是理所當然,和別的女郎不同,鄭琬只需要靠著女兒即可。她女兒的“家私”,那是相當的豐厚。
僅僅是每年的分紅,張洛水養活整個鄭氏都不成問題。鄭穗本在洛陽就算不做官,也能成為諸多豪門的座上賓,就是因為這個“小小的”原因。
“嗯?雪娘不在?”
“大哥二哥帶著進山了,說是去學院看看。”
后院一處小園,鄭琬帶著女兒住在這里,正在忙著繡花的鄭琬抬頭應了一聲,然后隨口問道,“今日休沐么?怎地恁早回轉?”
“忙完了,休息一陣。”
言罷,他找了躺椅躺下,雙眼剛剛閉上,一雙熟悉的手就已經揉捏了過來。手法極為嫻熟地給他腦袋按摩,片刻,張德“嗯”了一聲,竟是一會兒就睡熟了過去。
見張德睡著了,鄭琬輕笑一聲,搖搖頭,起身拿起一面蒲扇,輕輕地對著他扇著風。天氣越來越熱,只是給人扇風,不過一小會兒,鄭琬已經額頭冒汗臉色通紅。
在家中她穿得不多,絲綢透氣涼快得多,但汗水浸漬之后,原本就極為碩大的胸部,頓時因為衣衫緊貼,顯得更加“宏偉”。
大約是熱的不行,小睡不久張德就被熱醒,見鄭琬還在扇風,便道:“還扇個鳥,走,跟老夫去池子里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