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歲的曹憲笑的合不攏嘴:“小張可知老夫這弟子有何驚人之才?”
我不想知道,而且我還想向你扔一只狗。
明明說好的有盧七就行了,怎么又冒出來一只六歲的小朋友?而且盧照鄰還不夠牛逼嗎?初唐四杰啊,你還想怎樣?
之所以老張有些心理扭曲,實在是自己的老弟張大安跟盧照鄰關系很鐵。和張大象跟薛仁貴的關系差不多。
不管是從心理需要還是現實需要,曹憲關門弟子是盧照鄰那該多完美?
人形書櫥活字典曹憲啊!
結果半步人瑞關門弟子的巨大光環,就落這小子頭上?
羨慕!嫉妒!恨!
不過曹憲也不理會張德的扭曲心理,依然笑得合不攏嘴,然后讓人拿了一套畫板和一支炭筆。
張德一愣:什么鬼?!
因為華潤號到處挖坑的緣故,炭筆也是不經意間被推廣開來,實在是配合宣紙來用非常的方便。對工匠和行腳商來說,這是尤為重要的。
只是讓張德訝異的是,居然一個六歲兒童就能用炭筆和畫板了?畫板在漢陽這里多是土工作業才會看到,或者就是臨時規劃圖,這些一目了然的東西,都是給縣級主官看的。
目前來說,只要是“王學”活躍的地方,掌握算術能力的縣令和主薄,都會學習這種輕便省力的方法。同時又進一步讓當地的工匠獲得好處。
“少待。”
就像是迫不及待要炫耀自己的杰出作品,九十五歲的曹憲搓著手,將宣紙用卡釘釘在畫板上,然后眼睛放著光:“大郎,讓小張員外郎見識一下。”
“是,先生。”
李善施禮之后,就拿起了炭筆,然后站在畫板前,先是閉上了眼睛,接著,睜開眼睛直接在畫板上涂抹起來。
手速極快,張德一眼看去,就發現這是一個室內結構圖。接著是室內布局,有桌椅板凳八仙桌…輪廓非常熟悉,最重要的是,有透視。
到這里時,老張已經嘴角抽搐了:臥槽,曹老漢從哪兒找來的寶寶,人才啊。
然而這一切并沒有結束,很快,室內圖中的人物出現了。比例分割非常合理,頭身比看上去也很眼熟,似曾相識,最重要的是,符合人體結構。
到這里時,老張眼珠子已經鼓在那里了:臥槽,曹老漢從哪兒找來的天才?!
當然這一切依然沒有結束,很快,人物的形象清晰了,其中一個是青年,高大威猛卓爾不群風度翩翩英俊瀟灑豐神卓悅;另外一個是老年,是曹憲。
到這里時,老張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出竅:臥槽,曹老漢從哪兒找來的妖孽?!
六歲的李善,居然把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直接用炭筆畫了出來!
“如何?”
看著一臉炫耀的曹憲,張德盯著李善的目光已經變異了,他連忙蹲下來扶著李善和藹地說道:“大郎啊,曹大夫已經九十五了,沒幾年活頭了。找他這樣的先生,是沒有前途的啊。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呢,今年二十歲,就已經身兼工部二職,還是梁豐縣男,并且叔父是鄒國公,嬸嬸是太皇之女瑯琊公主。同時我還是‘忠義社’社長,天下算學之魁首…”
“哆!”
曹憲一看這節奏不對啊,頓時抄起桃木杖,一棍子就捅了過去。
怕老頭兒有閃失,老張不躲不閃,一把攥著桃木杖,然后繼續說道:“只要你拜我為師,數學物理化學材料學電磁學動力學管理學…”
“住口!”
將張德和李善隔開,曹憲又一次笑的合不攏嘴,“小張,莫急莫急,大郎才能不止于此。”
老張虎軀一震:納尼?這不可能!除非他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否則都已經這么牛逼了,他難道想逆天?!
卻見曹憲呵呵一笑,從書架上摸了一本《曹沖定理》。這本書是委托王孝通老爺子的名義,然后老張為了教學,專門編的一節。其實就是阿基米德原理,或者說浮力定律。
然后曹老爺子遞給李善,李善接過去,翻了一遍,然后合上,看著曹老爺子。
“可記下了?”
“記下了。”
“寫給小張看看。”
然后畫板上又多了一行行的小字,李善只是盞茶功夫,就把《曹沖定理》默寫了一遍。
看到這一幕,老張知道為什么九十五歲的曹憲會笑的這么騷了。
“入娘的…”
半晌,張德只說了一句話,還是臟話。
羨慕啊,嫉妒啊,恨啊!
特么的這個李善居然還是江夏人?本地人!
操操操操操操操…
一江之隔啊,有這樣的神童,居然自己當個屁給放了?自己實在是有些時候圖樣,思想被這長江搞的有點江化。
這么個天才,結果被曹老爺子捷足先登?簡直日了條野狗。
跟曹憲有什么好的,能學啥,不就是說文解字么?不就是文字學么?那有個卵用!
過目不忘外加天生的圖片記憶,你不學數學你這是浪費天賦知道么你!
不過看樣子移動書櫥曹憲也知道這種天才的優越性,而且不出意外,曹憲是打算把壓箱底的東西留給這個關門弟子,搞不好還是未完成的某些卓越成就,直接打包當作遺產留給李善。
如此一來,李善就算現在才六歲,可十年之后,拿著曹憲留給他的遺產,照樣能一鳴驚人。
就沖他現在的天賦,做移動書櫥二代根本沒問題。
這大唐帝國的皇帝,不管是哪個,都需要移動書櫥來解決一些需要加強解釋的事物。
當李董出現法統危機的時候,曹憲隨時可以尋章摘句,從孤老的典籍中找到一條角落里的微妙解釋,來給李董的法統加強合法性。
而李善,很顯然憑他的天賦加上曹憲的傾囊相授,絕對可以青出于藍勝于藍。
在張德眼中,眼前這位別的不敢說,幾何學上是一定會有成就,只要他愿意卻學習幾何。
“此來漢陽,無憾矣,無憾矣。”
拂須大笑的曹憲,笑的越發騷氣,讓老張突然心頭冒出一個非常不尊老愛幼的念頭。
要不是怕一拳打死半步人瑞,老張真想來一套組合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