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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搞事搞事

  “菊月登高會”,南朝時多是沔州鄂州名流,自李靖為副總管在荊襄稍微殺了一通,又讓李孝恭刷了人頭,本土名流多半是不愿意再來裝逼。

  自輔公佑被干之后,就成了權貴二代們的交際場所。

  若是登高會在鄂州舉辦,就在江夏找個地方。若是在沔州,就在漢陽找塊旮旯。今年本來應該是在江夏舉辦,畢竟李道宗封王江夏,肯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

  可惜李景仁改認李道興為爹,他背后的推手又是長安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張操之同學,于是在一群土著二代們目瞪狗呆的眼神下,李景仁托了關系,就讓人在漢陽舉辦。

  地方也是個好地方,名叫殺蛟灘,名稱來源于當年漢陽南段江堤的修建。修堤的時候,現有一頭揚子鱷中的“姚明”,家禽家畜根本滿足不了它的胃口。工地上下水的民夫,時不時被拖到水里要求一起打籃球,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還得了?

  當時帕特里克·恭這樣的大人物還沒有出生,于是一頭得了“巨人癥”的揚子鱷根本無人能制。

  沒辦法,當時在這邊做官的有個老哥一咬牙,說特么的這樣不行,我們拉開來打,把它從籃下拉出去,內線就是我們的。

  得籃板者得天下,南北朝的人都懂。

  灑了一潑雞血鴨血狗血,總算那頭大鱷魚被勾引到了江灘內湖。然后江堤入口下木欄,直接將這頭大鱷魚困在了內湖里。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隊友cba的情況下,大鱷魚雖然打滿全場,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被炮轟干死了。

  宰了那頭基因突變揚子鱷的灘涂,就被人稱作“殺蛟灘”。

  這地方老張也熟,當然不是現在。而是當年他修風機的時候,來這里催過零件。這地方在后來,已經改名叫墨水湖。

  湖東還有個寺,叫歸元寺,去自拍的人很多。

  也是因為知道這地界,老張這才十分惡趣味地把漢陽的鐵杖廟,就修在了歸元寺附近。

  殺蛟灘的東北角,就有一個狀若烏龜腦袋的凸起,后來成為了全國最大工地的一家動物園。

  這光景菊花開的耀眼旺盛,什么紅的白的黃的,但凡錦衣玉食之家,不可能跟他這種江南土鱉一樣,隨便捧一撮狗尾巴草就愣充園藝愛好者。

  李景仁大概是知道老張乃是“俗不可耐”生物,專門備了一盆“虎頭”金色菊給他,也能彰顯一下臉面。

  畢竟,好歹他也是官兒,更是帝國男爵,和他們這些二代是不一樣的。

  “張公,可有詩作奉上?”

  李景仁有一個好,他知道一些只有宗室子弟才知道的消息。比如說,老張曾經有一個級天才老師“智障大師”,隨便一詩,都是流芳百世。一般情況下,正常的文藝青年有了這樣的金手指,肯定要裝逼打臉。

  然而李景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智障大師”這事兒吧,皇帝雖然會說,但不會細說。而曲江池事,那些賣隊友賣的飛快的小伙伴們,除非是自己不痛快,才會把真相禿嚕出去。

  于是李景仁只知道老張有“智障大師”,卻不知道老張而文藝青年不一樣,當然老張也不是普通青年,所以任你千古流傳的佳作,在他這里,也就是值當個千把貫開元通寶。

  時過境遷,他張德鳥槍換炮,早已不是當年還需要賣詩求財的土鱉。這光景,他有錢有權,還需要拿啥詩文來裝逼?

  “楚子有所不知,這幾日公文纏身,寫了十幾道奏本,苦不堪言,哪有心思吟詩作對?這登高會,我便不熱鬧了,你自去招呼。”

  “也好,少待到了‘殺蛟灘’,我給張公找個僻靜之所,有帷幔遮掩。省去一些俗人來叨擾。”

  “好極好極,若是這般,那是最好不過的。哎,如今頭疼的緊,段尚書限了工期,這幾日還要去工地,我也是忙里偷閑,找個借口過來松泛。”

  “張公能者多勞,乃朝廷棟梁,如我這等,只知戲弄山水,相交起來…唉!”

  李景仁一聲長嘆,倒是有些惆悵。

  “咦?李楚子,你怎地跑來前頭?”

  聽聲音,轉過去一看,不是李德勝是何人?

  李景仁知道李德勝的厲害,連忙拱手露笑:“李兄,怎么來得這般早?”

  “我在淮南從未摻合這登高沒事,正是來見見世面的。說起來,還是大人在河北時,才見識了衣冠巨室之家的風采。正好這次,來看看南北風流的不同。”

  李德勝身材高大,說話爽快,很有風采,讓李景仁也是暗暗稱贊。

  “我先行一步,正要去看看殺蛟灘的遺跡!”

  等李德勝騎著馬先行,李景仁才感慨道:“想當年,他還只知逗弄走狗,如今卻是瀟灑的緊。還在河北做了恁大的事業出來,連范陽盧氏都被他攪合的翻天覆地。”

  我就看看,我不說話。

  十九歲的張德已經沒辦法假裝自己的萌萌噠,然而聽到李景仁的話之后,老張臉皮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

  他不無惡意地想到,要是李景仁知道李德勝是過來搞事的,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老張正感慨著,卻箭不遠處一駕馬車緩緩地前行,看車廂款式,竟是保利營造的手筆。

  云夢澤一帶不適合四輪馬車,所以這種新制雙輪馬車,在荊襄還是很有市場。就算用不起挽馬,用騾子也是可以的。有些善于鉆營的府兵,甚至會偷偷地拿牛來拉車裝貨,一次千多斤都是小意思。

  臨漳山出來的煤球,拉一車的話,過江去江夏能賺一貫,在漢陽就賣的話,能賺七百多個銅板。

  “是衛公家二郎。”

  李景仁看到了馬車,對張德說道。

  其實老張認識李德獎,但來往不多,李靖的兒子年紀都大,那時候也玩不到一塊去。再一個,有次在李震的生日宴會上,李德獎給他的印象就是鋒銳盡出,跟誰說話都扎刺,那就更加敬謝不敏。

  因為賞無可賞,加上侯君集又做了尚書,張公謹做了姐夫,李靖雖然也在杜如晦生病那幾年出來做宰相,然而始終沒什么大權。

  主要是突厥這么牛逼都被干死了,李靖還有啥用?跑去吐谷渾薅羊毛薅一輩子嗎?

  既然不能走狗烹,那就做家犬好了。

  李董也爽快,能給的一次性都給了,除了封王。

  可以說,長安權貴二代里面,真正“帶你裝逼帶你飛”的不是長孫沖,因為大表哥他爸爸短期內是沒機會上位。而李靖不一樣,他做家犬的結果就是表明自己肯定不會作,既然軍神不造反,那除了李績誰能掌控全場?

  而李績和別人可不一樣,他原先可不姓李…

  所以,理論上,李藥師的子孫們只要不直接說堅決擁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那么哪怕李家大郎二郎在曲江池把妹,對李董來說,也不過是一笑了之。

  這樣的江湖地位,在成年的二代們中,絕對是扛把子一樣的存在。李景仁能把李德獎招過來,本身就說明他的面子夠大,本地土豪還不紛紛表示好頂贊?

  然而老張心里犯嘀咕:唉,媽的為什么要搞事呢?(83)</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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