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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做成一門生意

  作為一個官帽子兩個差使的梁豐縣男,老張協理水部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雖然不一定能夠成事,但壞別人事情分分鐘的事情。

  哪個想要在抗洪搶險身上撈政治資本卻又和他不對付的,他壓根不需要直接去反對,直接跑水部員外郎那里吐吐槽就行了。

  然而誰要是想要在加固河堤上獲得一朵小紅花,跟他老張打好關系,妥妥的是一本萬利啊。

  比如說滄州的王中的王縣令,上縣縣令,縣財政良好,縣域經濟更是名動一方。但是王縣令對為人民服務為百姓服務非常上心,他還想努努力,還想求進步。這時候,光靠滄州的薛書記,那就有點不夠用了。

  中央的領導同志來考察,除了地方上的官聲民心,不就是每年考績上的那點履歷嗎?

  而這種情況,這種上升的關鍵時期,這天子腳下有這么一個兩個能說上話的人。他王縣令咬咬牙,湊個兩三萬貫遞給神交已久的梁豐縣男花差花差,這不就…一下子挺過來了嗎?

  梁豐縣男是個什么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他王中的靠拆遷征地起家的,能不知道嗎?那些種麻的包產大戶,可都是讓那些泥腿子們付出了血淋淋的代價。

  而這期間,為什么會出現這么恐怖的人吃人?不正是梁豐縣男那一把沾著人血的絲麻,讓朝廷的大佬和田間的小老百姓都為之瘋狂嗎?

  連現任中書令溫彥博都不能免俗,何況是他?

  所以,梁豐縣男張德張操之,是一個在中央能說得上話,并且說話有人聽的人。王縣令這要是想要升個司馬升個長史啥的,不全靠中央領導同志的栽培嗎?

  王縣令是這么想的,冉仁才的老師兒子冉實,也是這么想的。

  風度翩翩的冉公子親自給老張烤了魚,親自給老張倒了酒,親自給老張跳了一曲胡旋舞,比李承乾跳的帶感多了。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配樂缺少了一千五百年后的奔放感,不過對老張來說,這很適合在春節聯歡晚會上觀看。

  “操之兄,且再飲一爵。”

  舉杯邀明月是邀不到的,但是邀請張操之抬抬手,放他們冉氏在漢口扎個猛子,還是可以的。

  老張協理水部其實沒什么卵用,但隨便讓個人說冉氏地頭溪州有人河堤修的不合格,然后遞個奏書上來,老張還是有把握的。

  而且老張還有把握遞上來的渠道絕對不會直接跑到陰陽人手里,一定是轉呈協理水部的工部員外郎梁豐縣男張德。

  作為一個頗有正義感的大唐四有青年,老張上去就噴他個一三五七九,再罵他個二四六八十,有問題?

  他可是官兒吶!

  這次冉實和他吃烤魚,主要是圍繞在漢口的烤魚是不是也能讓冉氏自己烤,而不是忠義社的小伙伴們占著烤爐和果木炭,然后說這魚得用“忠義”的烤法。

  分歧點就在于,梁豐縣男認為,像蜀錦這種緊俏的物資,讓冉氏自己又是生產又是運輸,然后還要自己去和番邦販賣,太辛苦了。忠義社完全可以代勞一部分嘛,蜀錦到了漢口,完全可以讓忠義社的小伙伴們搭把手,一起從江水運到東海走向世界嘛。

  最重要的是,忠義社運輸的蜀錦,那必須十分的忠義,有屬性加持。

  然后冉實作為一個老實孩子,他就說了,蜀錦我們家雖然是拿大頭,可地方上還有很多土豪,不一定全聽我們的啊。這要是到了漢口全貼“忠義”牌,利潤少了土豪們可不干,這要是鬧的不愉快,土豪們可能要使壞,煽動獠人一起到長安上訪,說“忠義社”擾亂市場經濟,破壞了大唐帝國主義的和諧社會…

  老張一聽,媽的你個西南土鱉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老子吃你兩條魚,你特么還敢跟老子唧唧歪歪?

  于是老張怒吼一聲:你敢帶人上訪,老子就敢出動城管鎮壓!真當大唐是“按鬧分配”了?!老子叔叔可剛從遼東回來!你再呲牙試試?!

  于是老實孩子冉茂實低眉順眼道:“操之兄,蜀錦在漢口轉運專賣之權讓給忠義社也是無妨,只是,今年若是朝廷平定吐谷渾,山南數州縣便有空缺。長安貴人自不愿親赴瘴癘之地,我冉氏卻愿為陛下為朝廷為百姓分憂…”

  這不就結了嗎,犟了那么久,又是請客又是走門路,有啥用?真當這事兒是我張操之一個人說了算?老子背后一群磨牙吮血的畜生。

  “忠義社”就是全國最大的動物園,什么豺狼虎豹沒有?

  “渝州、涪州、瀘州…”張德回憶了一下長孫無忌說要運作的幾個地方,然后又道,“還有冉氏所在溪州…這么多。”

  老張伸出五根手指。

  五根手指,一根手指就是一個縣令。

  其實光渝州就有六個縣,但縣和縣是不一樣的,王中的王縣令都是做縣令,可上一回做縣令那不比坐牢強多少,但如今跟坐金山銀海上沒區別。

  不過老張這是殺價,真要是五個狗不理縣令就能換來“忠義社”染指蜀錦,那真是爽翻天。

  這事兒他和忠義社的小伙伴們是商量過的,各家能運作出來的羈縻州和建制州不少,尤其是程家。程咬金舉薦他入工部,也是跟以前的老部下打過招呼的。像黔中一些軍寨,一旦吐谷渾覆滅,帝國西方的軍事活動就會暫時收縮,然后用兵在帝國的西南。

  流程和突厥差不多,戰線肯定是往南推,然后原先的軍寨就改制為縣,設縣令一職,至于其它的,都是按部就班。

  而羈縻州同樣不是雞肋,哪個洞主哪個頭人坐上那個位子,并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如果要是地方上實力最強的部族做了羈縻州的刺史,那事情倒也簡單了。可惜這是中央政府干的事情?

  連一千多年后的“日不落攪屎棍”都知道扶持大陸次強打壓最強,帝國的精英們為了自己的便利,肯定也是這么刷一波的。

  至于那些不服帖的部族頭領,就是軍功!

  而冉氏在西南能有江湖地位,不正是因為能夠和獠人蠻族豪帥稱兄道弟嗎?這時候關系好的獠人想要做羈縻州的扛把子,結果因為人事沒給到位,被中央的領導批評,這不僅僅是把獠人按在地上摩擦,更是打了冉氏的臉。

  所以,帝國主義在搞對外征服對內鎮壓的同時,那些不想反抗,反而在帝國主義胯下婉轉承歡的“冉氏”們,都在琢磨著如何把這種暴行做成生意。

  只是這么生意,恰好被哈士奇日了,特么的歸張家的美如畫叔叔以及狡如狐侄子把持著。

  “黔中貧瘠蒙昧,多有匪類滋生,若是朝廷賞罰不公,恐引無知山民嘯聚山林…”

  特么的…不就是不明真相的群眾被蒙蔽之后沖擊政府機關嗎?

  這也算個事兒?

  老張撇撇嘴,不由道:“茂實兄,不若由汝轉呈一封奏折與小弟?小弟可以幫忙轉交門下…”

  嘖,妥了!

  老實孩子冉茂實連忙拿起酒杯,眼睛放著光,“操之兄,再飲一爵!”

  那必須的!

  大唐四有青年張德張操之,給大唐反浮夸反浪費的清廉官場,抹上了小黑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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