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之間的樂事,不拘是吹拉彈唱,亦或是輕攏慢捻抹復挑,只消是得了快活,便是好的。(最穩定)
安平醋性向來極大,聽得張氏浪子在外撩撥了幾個小娘,早就妒火中燒,恨不得一刀剁了張操之胯下的那根玉麈。要不是自己投錯了胎,竟是來到帝皇人家,哪里還有張德的好去。
不過李芷兒多少也有一些得意,這摘撿男人,前半生如霧里看花,隔了一層肚皮,隔了一層人心,瞧也瞧不出男人的花樣來。張德雖說浪蕩之名在外,那煙花巷里的當口卻也沒有試過的,連淺嘗輒止都不曾有過,當真是內外不一,令人心喜。
若是別家男人,但凡有些個根腳傳承的,不拘是詩書里頭的才子,刀上面的英雄,哪里少得了美色傍身?若是沒有,或是胯下的物事有些個毛病,或是愛煞了旱道里頭的快活,倘使這些都沒有的,便是家中有個房氏婦,看管的嚴謹,讓人下不得手去。
安平自然歡喜張德的做派,更是欣賞長安及時雨的。只是這潔身自好的張操之,偏偏這頭道湯被那突厥的娘們兒吃了去,讓安平一股滔天的怒火,自五臟六腑沖到了頭頂。便好似那些傳奇之中的才子良配,這處子之身被個丑陋妖怪破了去,豈不是讓聽故事的客人們要砸了桌子拍碎酒碗?
酒肆中說傳奇的措大倘使講這般奇葩的故事,只怕是性子直的關中漢子,要立刻生撕了他。
作為一個長安人,安平雖說是個小娘,卻也就是這般直。
“娘子,娘子才十五…”
安平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在張德臉上,然后冷笑道:“怕不是突厥的小娘是要讓郎君舒坦一些?”
日…日還不行嗎?
外頭雖然雞飛狗跳了一陣,不過公主的儀仗,卻也沒人沖撞。再者大家都是知道梁豐縣男的道德節操。一向是有口皆碑,從未聽說跟人有甚么不清不楚不三不四。便是他的狐朋狗友,也曾感慨,哥哥在北里。便是一個中意的佳人都沒有。
不說這些尋常人物,就是太極宮的主人,北地諸族口中的天可汗,不也是對張操之的人品頗為欣賞嗎?真要是干對公主動手動腳,早就在長安被鞭尸幾百遍。
安平服倒也飛快。她金刀插了門,手中卻又多了一把劍子。安利號的產品,三下五除二,不拘是襦裙小衣,全破了口子,自上而下就是脫了個干凈。
榻上白綢一丈,帷幔里頭熏香宜人,老張又被抽了兩三個耳光,這會兒摸著臉懵著。朦朦朧朧扭頭一看,便是尋不著這等白的肌膚。
眉梢的春情。倒豎的英氣,鎖骨下起起伏伏,胸腹間遮遮掩掩。這十五的女子,藕臂蓮足蔥白指,一雙明眸閃爍,竟是氤氳有霧一般。朱唇翕張,也不知道是這熏香還是這少女的一口清氣,讓張德精神猛然一震。
“娘子,白日宣…”
“白日就白日!”
言罷,一把拉住張德。又是用了一招張德教他的擒拿手,老張整個人翻倒在軟榻。又是三下五除二,一身利落的勁裝,脫起來當真是快。
蜂腰猿背的小郎。海風巨浪捶打過的黃黑膚色,便是銅錢一般的討喜。蔥白小手拂過結實的胸肌,李芷兒微微得意:“久不見汝,竟是健碩了不少。”
“自是吃了一些苦頭的…”
老張很慚愧地躺榻上謙虛說話,陡然被人一把握住要害,悶哼一聲。“嗯…”
久旱逢甘霖,又是個妒火中燒的色中少女,更休提安平身姿窈窕不輸飛燕,面容姣好不差合德。渾身上下,皆是俊俏;里里外外,都是。
按理說張德吃了一只突厥的美人,這長安的公主,撩撥起來,應該也是手到擒來。可這人心理虧,拿捏不起雄風,抖擻不出精神。便好似認命的新婦,任由李芷兒折騰撥弄。
“你且記著,予十個月后,給你生個兒子!”
嬌叱一聲,貝齒緊咬,兩邊都痛不欲生,這便是受罪一般。
老子的皮肯定脫了…
奈何半點不敢動,便是挺尸一樣,安平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嬌喘連連,星眸泛水,桃面似火。也不知道歇了一刻或是兩刻,嬌啼的女郎春情泛濫,體貼的小郎滿心溫柔。
兩心似火,便是香爐中的星火也及不上半點;四目相對,道不出你的柔情我的蜜意。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千言萬語,不過是輕抽慢送…
這日間要做夜里的事體,著實也不敢太過招搖。安平從北里都知學來的兩招“隔山取火”、“倒澆蠟燭”,卻還不敢這光景用在張德身上。她是知道的,那些個行家都知,說是盡興之處,不拘是拳打腳踢鞭子抽,亦是四分疼痛六分快活。
像張德這等貨色,她若是用上鞭子,鞭子里定要纏上了鐵釘。若是用拳腳,拳腳要包上鐵打的物事!
白綢上畫了一朵紅梅,銅錢皮上鋪了一層動也不動的白雪,相映成趣,更是旖旎非常。
“卻不知道這等事兒,竟是這般的苦楚…”
“娘子這是頭一遭,又暴烈了一些,若是往后,便是個快活的…”
輕輕的一巴掌扇在張德腦門上,這回卻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也沒有抽他一個耳光。
安平伏在他胸膛上,然后嬌喘了一聲,這才道:“只是心里,倒是覺得高興。早知道便宜了那突厥狐貍,予豈能聽你胡謅甚么年少不可破身。呸!”
“娘子怎能如此說呢?我不曾騙你…”
“哼。”
冷哼一聲,張德閉了嘴,然后默默地看著安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寬厚的手掌輕拍她的背脊,安撫了一會兒。安平突然又道:“那個鄭琬,還有那個白潔,兩個小賤人,都給我打殺了!”
臥槽!
老張連忙道:“豈能這般害人性命。”
“貧賤之人,焉敢同予共侍一夫?”
李芷兒橫眉看著張德。
老張連忙道:“她們是奴婢身份,莫要往心里去。”
“也罷,把她們送我這里來吧。”
這不是還是要殺嗎?
“這…”
“你不愛我了?”
“怎會!我愛娘子,好似倉中碩鼠愛米糧,不摻半點假。”
安平又是心中得意,不過神色卻是冷艷:“既如此,區區兩個女婢,便要推三阻四?你放心,既是為你暖榻疊被的婢子,予不會隨便打殺了了事。若是得當,也能拴著你的心猿,系著你的意馬。”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心中喟然一嘆,卻又不敢說什么,只好摟著安平,好好地休息休息,睡上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