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年之前

　　“霞詩子老師打來的？”等左小右掛斷diànhuà，正在客廳玩游戲的山田妖精問道。

　　“嗯。”左小右說道：“約好一起去新年參拜，你要不要一起？”

　　“當然要。”山田妖精道：“我可是連和服都準備好了，那天可不要被本小jiě迷倒。”

　　山田妖精洋洋得意，左小右卻若有所思。

　　對很多不了解rìběn文化的人來說，總會把浴衣和和服混為一談，很多二次元作品當中或rìběn影視劇中經常會看到穿著‘和服’的女孩自稱穿了浴衣，但款式跟和服似乎沒什么區別，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日式風格的和式著裝。所以就會有人以為浴衣和和服是一回事，只是說法不同。

　　其實不是。

　　浴衣其實是和服當中的一種輕便類型。顧名思義，浴衣是與沐浴有關的衣著；在日式旅館中，浴衣是浸過溫泉或沐浴後常見的衣著。浴衣亦常見于rìběn夏季期間各地祭禮、節日及煙花大會中。

　　浴衣與和服的區別在于：和服面料高檔，穿法極其復雜，而浴衣大多是棉、麻布料。

　　浴衣與和服的主要區別就是和服比較正式，浴衣可以隨意一點。浴衣是簡易的和服，價錢比和服便宜，很多rìběn人到了夏天都會穿浴衣，一般參加比較民風的節日，比如盂蘭盆節，也會穿浴衣。

　　和服穿著于正式場合，比如新年慶典、成rén式、rìběn傳統婚禮，那時需要指定穿著服飾。而國人錯誤理解和服的時候，熟知的基本是浴服。正式和服由于穿著繁瑣，被譴責為不切實際的服裝式樣，但它的優點是賦予衣著者以優雅的風度。

　　如果還理解不了，那就以漢服來說，那些在正式場合，諸如頒獎典禮等萬眾矚目的時刻所穿的漢服，就可以類比于和服。而平時能穿著走上街的漢服，就可以類比于浴衣。區別就是和服只會出現在正式場合，而浴衣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

　　不過正因為和服只能出現在正式場合，所以價格很高。一般普通的浴衣只需要一萬日元上下，但普通的一身和服卻需要五六萬日元，稍微好一點的就要上十萬日元，甚至還有價值數百萬日元的土豪款，完全就是上等人才穿的起的奢侈品。

　　以黑貓家里目前的經濟狀況，雖然買得起和服，但如果給一家五口都買一身和服，想必壓力還是比較大的，以五更家勤儉持家的理念，恐怕也舍不得買。

　　“我出去一下。”左小右去樓上拿了錢包和外套，道：“大概要下午才回來，午飯就麻煩你了。”

　　“喂，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山田妖精很不爽：“我可不是你們家的傭人。”

　　左小右呵呵一笑，換好鞋：“我出門了。”

　　“喂！”山田妖精咬牙切齒：“可惡的家伙。”

　　快中午的時候，紗霧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客廳里并沒有左小右的身影，反而是山田妖精在做飯，頓時一驚：“你怎么在這？我哥哥呢？”

　　“那家伙把我們拋棄了，從今以后就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山田妖精頓時裝起了可憐，只可惜紗霧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輕易就能被糊弄的女孩，聞言‘呵呵’兩聲，“我要考慮一下和你合作的問題了。”

　　山田妖精頓時臉色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連忙陪笑道：“左右老師有事出去了，下午才回來，走前拜托我照顧埃羅芒阿老師。”

　　聽到左小右出去了，紗霧皺皺眉：“哥哥出去做什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山田妖精眼珠一轉，道：“不過左右老師是在接了霞詩子老師的diànhuà之后離開的，想必左右老師是出去和霞詩子老師約會了吧！”

　　“什…”紗霧頓時臉色一變，想起霞之丘詩羽那個充滿女性魅力的女人，就一臉的不爽：“哥哥不是有黑貓了嗎！為什么還要和那種女人約會？”

　　“畢竟左右老師是大宋貴族，可以合法納妾的。”山田妖精攤了攤手。

　　紗霧的臉色更難看了，轉身重新上樓。

　　“埃羅芒阿老師，你去哪？飯馬上就好了。”山田妖精連忙問道。

　　“我不餓，不想吃。”丟下這句話，紗霧已經走進自己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巨大的響聲讓山田妖精下意識的閉眼縮頭，看到樓上沒了動靜，頓時露出得意之色：“哼，讓你把我丟下自己跑了，看你回來后怎么辦！”

　　下午，左小右回來的時候，山田妖精已經回了自己家。看來她也害怕紗霧對左小右發脾氣，從而導致左小右得知是她從中煽風點火，讓她受到牽連。

　　“我回來了。”

　　樓上，聽到左小右的聲音，紗霧第一時間打開門跑了下來：“哥哥，歡迎回來。”

　　“哦。”看到紗霧風風火火的樣子，正在換拖鞋的左小右微笑道：“怎么了？”

　　“沒，就是中午沒看到哥哥，有點害怕。”紗霧突然變成可憐小白兔的樣子，瞬間讓左小右的保護欲爆發。連忙過去抱了下紗霧，摸摸她的頭，道：“我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因為不是什么大事，就沒告訴你。對了，我不是讓妖精中午做飯嗎！吃了嗎？”

　　“沒有。”紗霧搖搖頭：“不是哥哥做的，我吃不下。”

　　“你啊…”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丫頭。

　　左小右連忙脫掉外套，道：“我這就做飯，想吃什么？”

　　“餃子就好。”紗霧道。

　　“馬上就好。”

　　熱水，煮餃子下鍋，前前后后只用了十幾分鐘，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端上了桌，連湯帶餃子，寒冷的冬天再合適不過了：“快吃吧！”

　　“謝謝哥哥。”紗霧是真的餓了，抱著碗就吃起來。湯里倒了醋，酸酸的很開胃，而且很暖和，不一會兒紗霧就吃的滿身大汗。

　　去樓上重新換了居家的衣服后，左小右回到客廳，坐在紗霧對面，含笑看著她，不時抽出紙巾擦擦她額頭上冒出來的熱汗：“慢點吃。”

　　紗霧十分享受這種感覺，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如果沒有那些狐貍精該多好。

　　吃完餃子，看著刷碗的左小右，紗霧問道：“哥哥，你出去買了什么？怎么也沒看你帶回來？”

　　“哦。”左小右把洗好的碗放在櫥柜里，微笑道：“馬上就是新年了，我去訂做了幾身和服，但要明天才能做好，等新年那天一起穿著和服去參拜吧！”

　　“…”得知左小右去訂做了和服，紗霧心里并沒有多高興，因為她根本不想出門，更不要說新年參拜可是會人山人海，很累人的。

　　“怎么？”見紗霧沒什么高興的表情，左小右問道：“不想去嗎？”

　　“…”沉默了兩三秒，紗霧道：“對不起哥哥，我不太想去。”

　　“哦。”

　　失望嗎？有一些吧！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給紗霧定做的和服，他很想看到紗霧穿著和服，和他、黑貓等人一起去進行新年參拜，相信那會成為他們美好的回憶。但紗霧本人抗拒出門，他也不好因為自己的意愿而強迫她必須這么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勉強在很多情況下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間左小右面露失望之色，紗霧有些慌亂的道：“啊，但…但是，我會在家里穿和服的，我只是不喜歡外面的環境，因…因為新年參拜，一定有很多人，很…很累。”

　　左小右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只是覺得很可惜，畢竟黑貓、學姐、妖精她們都會去，如果你也能去的話，我想會是個很好的回憶。”

　　紗霧緊抿著嘴唇，最終還是沒有戰勝內心對出門的恐懼，深深地低垂著頭：“對不起。”

　　“沒關系，以后還有的是機會。”左小右擺擺手，安慰道：“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我相信會有那天的。”

　　“…對不起。”

　　對不起哥哥，讓你失望了。

　　第一次，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第一次理解了左小右想要娶妻納妾的想法，如果不能娶一個賢惠的妻子，不能納妾開枝散葉，那等他們老了以后，又有誰能照顧他們？

　　第一次，她為自己過去一直以來的只知索取而沒有貢獻的行為感到愧疚和懊悔。

　　我真是個壞孩子。

　　第二天下午，左小右去和服店試穿了一下為自己定做的和服，舒適度和效果都很不錯，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著另外六套和服，左小右拿起其中一套，道：“麻煩你們把另外五套送到這個地址。”

　　臨近傍晚，五更一家正在準備做大飯。當然，說是大飯，卻也不過是一碗蕎麥面罷了，和大宋大飯的餃子無法相提并論。而且rìběn的大飯是公歷的12月31日，和大宋的農歷除夕是兩回事。

　　多虧了五更太平升職加薪，今年五更家的大飯除了蕎麥面，還準備了別的東西，總之是比較豐盛，讓很少吃好東西的五更日向和五更珠希直流口水。

　　倒是黑貓一直在幫媽媽準備大飯，沒時間和精力想太多東西。

　　“說起來琉璃明天要和左君去新年參拜吧！”五更太太微笑道。

　　“嗯。”黑貓的臉多了幾分紅暈，哪怕已經習慣了，但每當父母和mèimèi提起左小右，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因為能找到這么優秀的男朋友，真的像做夢一樣，哪怕時間這么久了，依舊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很怕某天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消失。好在這種擔心一直沒有出現，每一天，每一天，她的心都會被幸福填滿。

　　“新年參拜的話，還是穿和服比較好。”五更太太微笑道：“媽媽以前穿過的和服可能有些大，等晚飯后媽媽幫你改一下。”

　　黑貓正要答應，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這時候誰會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五更太平起身去開門，然后就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婦女拎著五個手提袋站在門前。

　　“你好，請問是五更琉璃的家嗎？”中年婦女問道。

　　“哦，是的，請問？”五更太平一臉疑惑。

　　“你好，我是xx和服店的老板娘，左小右先生在我們這里定制了五套和服，是給五更琉璃一家的，因為是高檔和服，所以請由我親自為你們穿戴。”

　　這番話一出口，五更太平就愣住了。

　　不一會兒，黑貓一家都知道左小右為他們一家訂做了和服，而且還是高檔和服，這讓五更夫婦和兩個小女兒格外高興。黑貓當然也高興，但她在問過價格之后，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五套和服居然花了一百多萬日元，相當于五更太平一個月的工資。

　　左小右家，正在幫紗霧穿和服的左小右接到黑貓打來的diànhuà，微笑一笑，就知道一定是和服送到了。接起diànhuà：“琉璃，和服收到了嗎？”

　　“嗯。”

　　“喜歡嗎？”左小右問道。

　　“琉璃？”

　　“…”黑貓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什么要花錢買？我和爸爸媽媽還好，但日向和珠希還在長身體，很快就穿不上的，太浪費了。”

　　左小右微笑道：“你覺得浪費，但我一點也不這么覺得。能讓你高興，哪怕花再多錢也值得。更何況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你應該知道的。”

　　“雖然是這樣，但我們畢竟還沒有結…結婚，你這樣，我…”

　　“說這些做什么。”左小右道：“雖然還沒結婚，但我們不是已經認定彼此了嗎！既然認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為你和你的家人花錢又怎么了？更何況我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并沒有花自己承受不了的錢，這些錢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寫一個小時的字就賺回來了。而且我除了想讓你的家人高興，認為你沒選錯人之外，也是真心想看到你穿和服的樣子。”

　　說到這，左小右微笑道：“琉璃穿和服的樣子，我還沒看過呢！”

　　“…”黑貓的臉色完全變了，充滿了幸福的淚水和微笑：“明天，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我。”

　　左小右微微一笑：“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