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言兩語定姻緣
“原來姐姐現在孤苦無依，真是可憐。
≈”聽了白素貞的身世，小青十分同情：“姐姐你一個人身在異地他鄉，不會害怕、寂寞嗎？”
“還好。”白素貞很喜歡這個心直口快、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微笑道：“我畢竟是將門之后，別看我只是一介女子，其實我的武功很好，尋常幾個江湖人近不得身。”
“哦，難怪姐姐這么漂亮，卻敢一個人出來玩。”小青恍然大悟。
白素貞微微一笑，偷偷瞥了左小右一眼，見他正含笑看著自己，不禁嬌靨一紅，問道：“不知妹妹和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啊，忘了和姐姐說。”道：“姐姐，我叫岑碧青，你叫我小青就好。他是左大哥，左小右。家住清波門雙茶巷，那最大的左府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姐姐你以后隨時都可以來玩啊！”
小青真是天生的紅娘，這牽線搭橋的本事那是融在血液里的，開口就幫左小右和白素貞把橋搭好了。
“的可不對。”雖然小青搭了橋，左小右卻一錘子砸碎了：“白小姐是位大姑娘，怎么能隨意去男人的府上拜訪？”
小青眉頭一皺：“這…也對哦，這可怎么辦？”
左小右輕笑一聲：“應該是我們去白小姐府上拜訪才對。”
“啊！？”小青滿臉驚喜：“對哦。”緊緊拉著白素貞的手：“姐姐，以后我們能去你家里玩嗎？”
白素貞微微一笑：“當然可以，歡迎之至。”
“太好了。”小青歡呼一聲，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吧！”
她是太喜歡這個姐姐了，毫無理由，只是見了一面，相處片刻，交談一番，就讓她產生了濃濃的依賴感，就像…就像母親一般。
“小青，你又莽撞了。”左小右無奈一笑：“上門總要提前準備好禮品，我們什么準備都沒有，就這么上門會顯得我們很沒有禮數，白小姐也不會高興的。”
“啊？不能去啊！”小青滿臉失望，嘀咕道：“人怎么這么多規矩，好麻煩。”
“左公子不必如此。”白素貞連忙說道：“小女子孤身一人，并無那么多規矩，左公子與小青妹妹隨時都可以去素貞家中小聚。”
“真的嗎？”小青瞬間多云轉晴：“左大哥，你看姐姐都這么說了…”
“不行！”左小右道：“無論怎樣，第一次拜訪總不能空手而去。”見小青臉色又耷拉下來，左小右笑道：“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你我備好禮物，再去白小姐府上拜訪。”頓了頓：“以后你想去，就不用準備什么了。”
“這樣啊！那太好了。”小青又高興起來，拉著白素貞的手：“姐姐，我們明天買好了禮物去看你，以后我也會經常找你玩的。”
白素貞含笑點頭：“好。”
不知不覺，船已靠岸，這里是前往清波門的方向，白素貞要下一個渡口才能下船。
左小右提前交了白素貞的船資，道：“老丈，勞煩你送這位小姐去下一個渡口。”
艄公呵呵笑道：“公子放心，老漢一定把這位小姐安全送上岸。”
另一邊，小青依依不舍的拉著白素貞的手：“姐姐，我們先走了，明天我們就去看你。”
白素貞含笑點頭：“我等你們。”
目送艄公劃船送白素貞離開后，左小右拍拍小青肩膀，道：“別看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能見面了。”
“嗯。”小青點點頭，隨即問道：“左大哥，那位白姐姐是你等的千年姻緣嗎？”
“…”左小右默默前行。
小青隨行片刻，終是忍不住再次追問：“左大哥，到底是不是嘛？”
左小右腳步不停，扭頭看著她，微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當然好了。”小青道：“白姐姐那么好，我一個女人都動心，如果我是男人，肯定會抓回來做壓寨夫人。”
左小右撲哧一笑，刮刮小青鼻子，道：“你這丫頭，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本來就是嘛！”小青嘟著嘴，道：“白姐姐端莊美麗，一看就是個賢妻良母，舉世難尋，我很喜歡她。”說完，拉著左小右的手，又搖又晃：“左大哥，你把白姐姐娶回家好不好？這樣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
“我娶回來的娘子難道就是陪你玩的嗎？”左小右笑罵。
“有什么關系。”小青理直氣壯的道：“反正我們都修仙法，長生不老，吃喝不愁，生活無憂，有個人陪我們玩有什么不好？”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左大哥，好不好嘛？”小青撒起了嬌。
“好好好。”這小妖精，左小右都ho1d不住了，只能答應下來。
“太好了！”小青嬌笑連連：“終于有人陪我玩了。”
“呵…”左小右笑了笑，看著小青活潑歡快，宛若風中精靈一般無憂無慮的樣子，不禁想起了一部電影《青蛇》。
那是徐老怪執導的一部電影，是左小右非常喜歡的一部電影，這部電影的編劇叫李碧華，她在說起這部電影時，曾說過這樣一番話：“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余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每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靜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帖心靈－－但只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
當年左小右覺得李碧華點評的很有深意，很文青，但隨著自身知識的累積，見識更多之后，回過頭來再看這番點評，他終于悟了。
原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賤人。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得到的不知珍惜，總以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左小右現在就覺得自己像個賤人，剛剛遇到白素貞，便想依照千年姻緣，與其結為夫妻。但此刻看到小青的樣子，又覺得生活中似乎少不了這個開心果。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魚與熊掌能否兼得？
只要你有兩者都得到的能力，當然可以。
如果你只有得到其一的能力，那就選一樣。
如果你沒有半點能力…年輕人好好擼管，別做白日夢了。
回到左府，左小右吩咐管家去準備一份禮品，明天他要和小青去拜訪白素貞。
此時這偌大的仇王府被左小右提前占下，白素貞自然沒有了住這種大府邸的條件，但白素貞擁有兩千多年道行，要弄一套好房子并不是問題，只是缺少了小青和五鬼的幫助，她一個人根本用不了多大的宅子。
第二天一早，左小右和小青乘坐馬車直奔杭州郊外，在一處樹林環繞的地方，有一棟面積不小的大宅院，當馬車來到宅院門前的時候，小青從馬車上跳下來，看到院門緊閉，門上方的匾額寫著‘白府’兩個字，小青高興地道：“就是這里。”
拾階而上，小青用力拍了拍門：“白姐姐，我們來了，快開門啊！”
“來了。”不久之后，院門打開，一身白裙，端莊典雅的白素貞出現在小青面前。
“白姐姐，我們來看你了。”小青一轉身，跑到馬車邊，從馬車里拿出一堆禮物：“白姐姐，這是我們帶來的登門禮，你看看喜不喜歡？”
這次登門禮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因為其中不但有一整套的琉璃餐具，還有一塊半人高的琉璃鏡，至于那些燒雞、臘肉之類的吃食，就當是今天的伙食了。
白素貞雖然來到杭州沒多久，但這幾天也了解到了珍寶閣當中出售的琉璃珍寶是何等的珍貴，左小右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大手筆，白素貞雖然是方外之人，也不禁心中一驚，暗嘆左小右好大的手筆，這樣一來，倒是讓她知道左小右是個不缺錢的人。
“多謝左公子，多謝小青妹妹，我很喜歡。”
“姐姐喜歡就好。”小青笑嘻嘻的讓隨行的下人把東西搬進白府里，下人一共五個，正是小青收服的五鬼，這五鬼一直跟在小青身邊，有點什么事都是他們去做，純粹的苦力，日子相當不好過。但是自從小青榜上了左小右之后，左小右會時不時的弄點丹藥給他們吃，讓它們的修為快提升，若是長久下去，很有希望修成鬼仙。
有了這樣的好處，五鬼對左小右簡直是言聽計從，連小青這個主人都比不過。小青雖然為此生過幾次氣，但慢慢的也就不氣了。
“我也是受了左大哥莫大好處，算了，不罵你們了。”
五鬼雖然化作家丁打扮，但身上的鬼氣卻瞞不過白素貞。事實上，她昨天就感應到了小青身上的仙靈之氣，只是對左小右的氣息有些感覺不準，既像人氣，又像仙氣，同時還有種讓她熟悉的氣息，十分復雜。
昨天還好，但今天感應到五鬼身上的鬼氣，白素貞終于確定左小右和小青絕非凡人，她也不確定兩人是否現了她是蛇妖的事？
帶著一絲復雜，白素貞迎兩人入府。
白府的面積并不大，最多就是這個時代那種大戶人家的標準，連屋帶院一千多平米…
到了正廳，白素貞親自為兩人斟茶倒水：“左公子、小青妹妹，請用茶。”
“我們自己來就好。”小青連忙接過茶杯，看著雖然裝飾不錯，卻空蕩蕩的屋子，問道：“姐姐，這里也只有你一個人嗎？”
白素貞含笑點頭：“我剛來這邊沒多久，還來不及找下人。”
“那不是很辛苦嗎！”小青很是心疼：“姐姐，不如你嫁給左大哥，去左府住吧！”
“噗——咳咳咳——”
左小右一口茶噴出來，咳嗽連連。
白素貞也面露驚訝之色，無比嬌羞的道：“什么呢！”
左小右咳嗽幾聲：“小青，莫要胡言亂語。”
“我怎么胡言亂語了。”小青氣勢洶洶的道：“你昨天還答應我要把姐姐娶回家呢！怎么轉過天來就不認賬了？”
一番話說的左小右啞口無言，白素貞卻又羞又喜，偷偷瞥了左小右一眼，螓低垂，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左小右干咳一聲，道：“哪有你這么直接的。”
“直接點不好嗎？”小青皺皺眉：“我就煩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扭頭看著白素貞，道：“白姐姐，我有話直說，左大哥很喜歡你，你愿不愿意嫁給左大哥？”
“我…”白素貞雖然是抱著獻身的目的來的，但面對小青如此直接的言語，她這個很懂得世俗禮儀的女人，又該怎么回答呢？
“白姐姐，你怎么也這么不干脆呢？”小青真是受夠了：“難道你不喜歡左大哥嗎？”
白素貞又偷偷瞥了左小右一眼，和他四目相對，一股電流涌來，白素貞急忙垂下螓，肌膚殷紅，卻答不出話來。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小青嘻嘻一笑，道：“白姐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姐姐了。左大哥，你們現在就拜堂成親吧！”
“哪有那么快的。”左小右好氣又好笑，明明挺好的一件事，一千七百年的姻緣，卻因為她三言兩語定了下來，這度也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啊喂。
小青翻個白眼：“該出手時就出手，一不出手就沒有。這不是左大哥你說過的嘛！”
一周后，左小右邀請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到場，風風光光的將白素貞娶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