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才子
當年左小右來到趙王府之后，除了輔佐完顏洪烈對付蒙古，閑暇時候也會教導楊康的文化功課，漢家文化獨尊儒術，講究天地君親師。學生不聽話，老師打學生手板是很尋常的事，而完顏洪烈知道左小右的本事，親自帶著楊康對左小右行了拜師禮：“還請左先生嚴厲教導康兒，該打就打，該罰就罰，本王絕不插手。”
左小右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自此之后，楊康就倒了霉了，真是吃了不少苦頭。楊康不是沒想過報復，但左小右是趙王府的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測，楊康實施了幾次報復統統失敗，而失敗之后，左小右就會對他更加嚴厲，甚至到了嚴苛的境界，打的楊康比鵪鶉還老實，四年前，左小右離開趙王府，楊康甚至忍不住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慶祝。
萬歲，那個惡魔終于走了！以后就是小爺的天下了。
但萬萬沒想到，看到眼前這個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也更加嚴厲的臉，楊康全身打哆嗦，戰戰兢兢的把鞋從懷里拿出來，恭恭敬敬的送還給穆念慈，鞠躬認錯。
那老實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此前的目空一切。
此時幾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滿臉堆笑的向左小右問好。這幾人正是趙王府的高手們，當然也是楊康此次出行的保鏢。
“四年不見，左先生安好？”
“尚可。”左小右對這幾人點點頭，隨即面色一厲：“我不過離開四年，小王爺何以變成如此紈绔？可是你等帶壞了小王爺！？”
臥槽！
這些高手們個個如同日了狗一般：小王爺變成紈绔，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只是一群保鏢啊喂！
但楊康畢竟是小王爺，左小右不好大庭廣眾之下訓斥，只能對他們這些‘隨從’開火，他們這些隨從也只能硬生生受著，總不能真叫左小右對楊發火吧！
“是是是，都是我們的錯，左先生恕罪。”
楊康看到他們被左小右訓斥，也有點不好意思，趕緊上前道歉：“千錯萬錯都是學生的錯，老師要怪就怪學生，不要怪他們。”
“小王爺…”高手們很感動，現場上演了一出主從相得的戲碼。
左小右懶的再做理會，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元寶，送到穆易…不，應該是楊鐵心面前：“在下教徒無妨，打傷了老伯，還請老伯原諒。這些錢老伯且拿去療傷，若是不夠，可隨時來趙王府索賠。”
楊鐵心哪見過這么大的金元寶，急忙道：“不不，公子不必如此，這太多了。”
“老伯收下吧！”因為楊鐵心雙手受傷，左小右不好塞他手里，于是轉而塞到了穆念慈手里：“姑娘快帶老伯去療傷吧！”說罷抱拳作禮，轉而對楊康冷哼一聲：“還不回去！”
楊康和高手們灰溜溜的跑路了，臨走前留下了三匹馬，左小右和黃蓉、李莫愁各自騎乘一匹，在后面慢慢的前往趙王府。
“嚀哥哥，你什么時候成了金國小王爺的老師了？”黃蓉很是好奇的問道。
“那還是離開桃花島一年以后的事。”左小右微微一笑，把當年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道：“四年前我的武功陷入瓶頸，就離開趙王府，返回了終南山，然后和莫愁進入了古墓。”
從張家口到中都這段日子，黃蓉已經知道了左小右和李莫愁相識、相愛、最終結為夫婦的原委。對兩人的感情非常羨慕，但得知古墓只能進不能出的規矩，黃蓉卻嚇的直吐舌頭。她在桃花島都待的沒有意思，更何況古墓那種不見天日的生活。
所以對李莫愁和左小右偷跑出來的決定十萬分的贊成，同時也勸說兩人以后不要回去了，哪怕去桃花島都比在古墓好啊！
李莫愁也不是沒有動過心，但考慮到師父的恩情，還有小師妹的可愛，她只能婉言謝絕。最后還是左小右給出了一個這種方案：“等以后莫愁成了古墓掌門，修改門派規矩不就是了。”
醍醐灌頂，李莫愁悟了，黃蓉也是拍手叫好，笑靨如花。
“原來如此。”黃蓉沒想到左小右離開桃花島后經歷了這么多事，至于借助金國打壓蒙古的事，她沒怎么在意，對女人來說，國家大事遠沒有自己的小日子重要。但左小右能成為金國趙王爺最看重的人，甚至連隨身的腰牌都給了他，黃蓉對左小右更加崇拜了幾分：“嚀哥哥真厲害。”
“那當然。”李莫愁驕傲的道：“嚀哥哥最厲害了。”
左嚀回來了。
當完顏洪烈得知這個消息，高興的大開朱門，率領府內所有高手、下人出門迎接，陣勢之隆，令人震驚。
“左先生！”完顏洪烈與左小右雙手把臂，激動地熱淚盈眶：“先生終于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所有人為之動容，左小右更是深受感動，后腿一步，躬身一禮：“勞王爺出迎，左嚀慚愧。”
完顏洪烈哈哈大笑，上前抓著左小右的手臂：“左先生無須多禮，快進，快請進。來人吶！被宴，把最好的都呈上來，本王要與左先生把酒言歡。”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完顏洪烈所展現出的對左小右的恩寵令所有人為之動容，那些同在趙王府吃飯的人心里嘀咕：以后一定要和左嚀搞好關系。
楊康卻面無人色：完了，有這個惡魔在，還有小爺的好日子過嗎？
楊康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的悲慘生活。
但黃蓉和李莫愁卻激動地驕傲不已，這就是她們的男人，無人可及。
但兩人卻沒發現，正有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大齡青年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們，面露淫邪之色。
完顏洪烈大開宴席，把左小右請到自己身邊坐下，與王府內過去四年剛剛招收的客卿、幕僚一一介紹。剛剛加入的人不知道左小右的厲害，見完顏洪烈如此恩寵左小右，自是心中不服，紛紛跳出來，要與左小右比試一番。
完顏洪烈看著不忍心，小聲道：“先生手下留情。”
這是害怕新人們被左小右打擊的太狠，從此就廢了。
左小右點點頭：“王爺放心，左嚀自有分寸。”
看著跳出來的這個胖乎乎的中年書生，淡淡一笑：“不知先生想比試什么？”
這胖書生叫周思聰，今年四十多歲，大宋人氏，二十年前在宋朝也曾考取了一番功名，只是他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人，結果官商勾結，被上級所迫，不但丟了官，還害的妻離子散，自此對大宋失去了歸屬感，跑到金國謀發展。
憑著過人的才華，周思聰很快就在金國有了一番名頭，之后被完顏洪烈看中，一路扶持，到兩年前進入趙王府，成了楊康的西席，自此負責對楊康文化知識的教導。這次第一個竄出來，也是因為同行是冤家，再加上楊康暗中搓火，才忍耐不住跳出來和左小右比試文才。
周思聰打開折扇扇了扇，雖說胖乎乎的，卻也有那么幾分文采氣度：“老夫這里有一上聯，不知左先生敢不敢對上一對？”
對聯？
左小右輕笑一聲：“巧了，在下對對聯也頗有研究，周先生請出上聯。”
“好！”見左小右自信，周思聰心說：你等著，有你哭的。
“我這上聯是——我俄人，騎奇馬，張長弓，單戈成戰，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說完上聯，周思聰滿臉自傲之色：“請左先生對下聯。”
在場但凡有些才華的人都在皺眉思索，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千古絕對，要想將其工整的對出都非常難，更不要說還要對的合轍押韻，這就更難了，即便是隔著屏風一邊用餐的黃蓉，聽到這上聯之后也皺起了眉。
“蓉兒妹妹，怎么了？”李莫愁雖然喜歡詩詞歌賦，但肚子里實在沒多少墨水，不明白黃蓉為什么會突然就皺起了眉：“這上聯很難對嗎？”
“很難。”黃蓉點點頭，把這個上聯的難度一一講解給李莫愁聽，隨即面露憂色：“只怕嚀哥哥要為難了。”
“放心吧！”相比黃蓉的擔憂，李莫愁卻充滿信心：“嚀哥哥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就算再難也能對出下聯。”
仿佛為了印證李莫愁的話，左小右思索之后，終于開口了：“我這下聯有了，周先生聽好了。我對——爾人你，偽為人，裘求衣，合手即拏，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在邊。”
在座眾人一聽，頓時張口叫好，完顏洪烈也贊嘆萬分：“好對！好對！不愧是左先生，果然是天下第一才子。”
一番話頓時讓滿場禁聲。
天下第一才子？這可是只有皇上開金口才能定的身份，最不濟也要達到天下文人共識才成，完顏洪烈只是一個王爺，卻說出這種話，雖說不是什么大事，卻也不合規矩。
但在場的都是完顏洪烈招攬的人，自是不會有人亂說。只是周思聰不服，不過是對上一個對子，如何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了？不過細細體會左小右的下聯，的確不錯。至少比他自己想出來的下聯要強的多，而且他那個下聯想了好幾年才想出來，左小右卻只用了幾分鐘，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但周思聰還是不服：“王爺，左先生雖說機智敏捷，卻又如何擔得起天下第一才子的大名？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呃…”完顏洪烈也只是激動下的順口一說，哪知道眾人卻當了真，此時面對周思聰的‘勸解’，完顏洪烈臉上掛不住：“周先生可是不服？”
“思聰不敢。”嘴上說不敢，語氣卻不服。
在座的沒有傻子，自是聽的出來，完顏洪烈一肚子氣：我給你留面子，不讓左先生全力以赴，哪知你這窮酸卻和本王較真，真是不知好歹。
“左先生。”完顏洪烈扭頭看著左小右：“既然周先生不服，左先生何不也出一題，考校一下周先生的才華如何？”
左小右感覺到完顏洪烈的不爽，抱拳道：“是。”
扭頭看著依舊狂傲的周思聰，淡淡的道：“現場氣氛有些僵，不若放松一下，便由左嚀出個謎語，大家猜一猜如何？”
猜謎語？
“好啊！”在座的人都很感興趣：“猜謎語最好玩了，左先生快說謎題。”
“慢著！”在所有人都催著出題的時候，完顏洪烈道：“既然是猜謎，沒有彩頭怎么行？這樣罷！本王前些日子得了一件護體寶衣，穿上之后可以刀槍不入，不若就當做此次謎題的彩頭，誰能猜上來，這件寶衣就是誰的。”頓了頓：“相反，如果所有人都猜不上來，這件寶衣就是左先生的了。各位可有異議？”
眾人自是沒有異議，待完顏洪烈將寶衣拿出來之后，眾人看到這件金光閃閃的內罩衣衫，無不雙目放光，尤其是江湖中人，整天刀光劍影，危機四伏，若是有這樣一件寶衣護身，安全系數將會大大提升。于是沙通天等人紛紛催促左小右快快出題，好早叫他們才出來，將寶衣據為己有。
左小右對寶衣沒什么念想，以他的三尺氣墻，早已達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境界了，又哪在意一件護體寶衣。但李莫愁卻只是肉體凡胎，防御力比較差，左小右倒也想把寶衣贏下來，提升李莫愁的安全系數。
至于黃蓉…她身上穿著軟猬甲，不但刀槍不入，倒刺還能扎人，比這寶衣功能還多。
“諸位聽好了。”左小右環視眾人，淡淡一笑：“我這謎題是：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卻是妙文。”
“打兩個字。”左小右瞥了滿臉愕然的周思聰一眼，淡淡的道：“諸位請猜。”
現場一片懵逼，面面相覷，不知這謎題到底說的是什么謎語？
屏風那邊，黃蓉和李莫愁也陷入了深思。
完顏洪烈聽了這謎語也有點懵逼，因為太長了，有些記不住，立即叫下人準備了筆墨紙硯，讓左小右把謎題寫在紙上供眾人傳閱，這才讓眾人多少有了點譜。
但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卻無人對的出來。
黃蓉也服氣了：“嚀哥哥果然是天下第一才子，這謎題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