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執子之手
后山，全鎮禁地，古墓派門前，一個十三四歲的紫衣小姑娘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振臂高呼：“我李莫愁又回來啦！”
“李莫愁，你鬼叫什么！”古墓內傳來一個女人的吼叫聲，李莫愁縮縮脖子，灰溜溜的跑遠了。
跑到數百米之外的小樹林里，李莫愁才停下腳步，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哧”
“誰！？”李莫愁目光一凌，警惕萬分。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從一棵樹后走出，看著李莫愁，眼角含笑：“長大了。”
李莫愁微微一愕，隨即滿臉驚喜的大叫一聲：“嚀哥哥！”快步跑了過去：“嚀哥哥，你回來啦！”
“很早就回來了。”左小右看著長高很多，也漂亮很多的李莫愁，微笑道：“但你卻被你師父關了三年，可是讓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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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嚀哥哥。”得知左小右等了自己很久，李莫愁很內疚：“當初嚀哥哥走的時候，我是偷跑出來，回去后師父大發雷霆，就讓我禁足三年，我也沒辦法的。”
“我又沒怪你，相反，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左小右目光溫柔：“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被你師父關了三年。莫愁，讓你受苦了。”
“不苦。”李莫愁連連搖頭：“只是見不到嚀哥哥，有些寂寞。”
左小右微微一笑，輕輕挽住李莫愁的小手：“走，我給你做好吃的。”
被左小右拉住手的瞬間，李莫愁只感覺全身都被一股電流電到了，酥麻無比，心跳加速，但聽到有好吃的，李莫愁的口水下意識的流了出來。
吃了三年的粗茶淡飯，李莫愁太想念左小右做的美食了，“嚀哥哥，我們快走，今天我要吃個飽。”
山中食材眾多，蘑菇、野菜、鳥蛋、各種野味，左小右就地取材，做了兩個叫花雞，一碗雞蛋蘑菇湯，配上一道涼拌野菜，葷素搭配，吃的李莫愁不亦樂乎。
不如所料的，李莫愁吃撐了。
“果然還是嚀哥哥做的飯菜最好吃了。”李莫愁一臉滿足的躺在一塊巖石上，一邊消食，一邊曬太陽：“嫁給嚀哥哥果然是最好的選擇。”
左小右哧的一笑：“你嫁給我就為了能吃到好吃的？”
“哪有。”李莫愁臉蛋一紅：“只有一點點，（比了個指甲蓋）就這么點。”
“好吧！”左小右道：“只要以后你能為我左家傳宗接代，我管你一輩子好吃好喝。”
李莫愁的臉更紅了，嬌羞無比的輕嗯一聲：“我會努力的。”
“…”左小右撓撓頭，對一個十三歲的小蘿莉說這種話，果然還是壓力大啊！
“來，莫愁。”待李莫愁消化的差不多了，左小右把她拉起來：“三年未見，讓我來試試你的武功，看看是否退步了？”
“怎么會，我這三年都在練武，比以前進步多了。”李莫愁嘟了嘟小嘴。
“那要試過才知道。”左小右微微一笑，和李莫愁跳下巖石，在一處空曠之地站定：“來，你先進招。”
“嚀哥哥可要小心了。”李莫愁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道：“莫愁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莫愁了。”
“我自會小心，來吧！”左小右手里只拿著一柄拂塵，但這柄拂塵并不簡單，拂塵柄是由精鋼打造，十分堅硬，而塵絲則是堅韌無比的天蠶絲。
左小右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天蠶絲’這種逆天的東西，這天蠶絲還是完顏洪烈賞賜給他的，據完顏洪烈自己所說，這天蠶絲是由雪山冰蠶的蠶絲所化，產量極少，若是織成衣服，可以刀槍不入。
但天蠶絲的產量實在太少了，即便是完顏洪烈這堂堂的趙王，也沒有一件天蠶絲織就的護身服。完顏洪烈之所以把天蠶絲賞賜給左小右，也只是因為左小右在過去兩年時不時會展現出自身對道家文化的深厚功底，并且也會時不時的拿一柄拂塵掃掃身上的塵土。
完顏洪烈還笑稱左小右如果當個道士，一定會是有道全真。然后完顏洪烈就想起他收藏過一些天蠶絲，雖然這些天蠶絲用來做衣服不夠，但做一柄拂塵卻是足夠了。
就這樣，左小右得到了這柄可以用來當做武器的超級拂塵。左小右試驗過，普通刀劍根本就斬不斷拂塵，顯示出了天蠶絲強大的堅韌性。
左小右對這柄拂塵十分喜愛，一直拿來當做防身武器，這次回到全真，再次穿回道袍，左小右打算以后就一直這種扮相了。
身背寶劍，手握浮塵，有道全真。說的就是哥。
就在左小右發散思維的時候，李莫愁一劍刺了過來。左小右被嚇了一跳，李莫愁這一劍的速度不但比過去快了好幾倍，就連角度也更加的刁鉆，左小右一時不察，差點著了道。好在他功力足夠高，過去幾年也沒放松，微微側身，還是躲過了這一劍，但一道附在劍身上的劍氣憑空出現。左小右面色劇變，用盡全力閃躲，但身上的衣服依舊被劃開一個小口。
左小右后退的過程中看到這道小口，再看看李莫愁有些擔心的表情，很是震撼：劍氣！？莫愁的功力怎么提升的這么快？以她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七子之下，甚至更勝一籌。
“嚀哥哥，你沒事吧？”李莫愁停止了進攻，擔心的問道。
“沒事。”左小右收起心中的震驚，問道：“莫愁，你的功力怎么進步了這么多？竟然修煉出了劍氣。”
李莫愁見左小右只是衣服被劃開一個小口，放下心來，道：“我們古墓派有一張寒玉床，在寒玉床上練功一天，相當于在別的地方練功十天。過去三年我一直被師父逼著吃住睡都在寒玉床上，所以我現在的功力相當于普通人的三十年功力。”
說到這，李莫愁有些得意的道：“嚀哥哥，我厲害吧！”
“厲害。”左小右恍然，原來是寒玉床的作用。
說起這寒玉床也真是逆天，修煉一年相當于修煉十年，王重陽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林朝英能成為比王重陽更厲害的高手，李莫愁后來成為赤練仙子，小龍女成為堪比五絕的高手，想必就是靠了寒玉床的輔助，就連楊過在最初階段也從寒玉床受益，到倚天時期神秘強大的黃衣女子。寒玉床造就了太多高手。
只可惜倚天之后，寒玉床就消失了。
左小右若有所思：“莫愁，我能借用寒玉床嗎？”。
“這…”李莫愁一臉為難：“師父恐怕不會答應。”
“當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用。”左小右道：“能不能讓我偷偷的進入古墓？”
“嚀哥哥要進古墓？”李莫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臉蛋一紅，道：“其實…嚀哥哥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古墓。”
“真的？”左小右精神一振：“要怎樣進去？”
李莫愁望著左小右，道：“嚀哥哥，你還記得我三年前問過你的一件事嗎！”
“你問過我的有很多。”左小右輕笑一聲：“還是明說吧！”
“也對。”李莫愁吐吐舌頭，道：“三年前我問過嚀哥哥，愿意為莫愁死嗎？”。
“原來是這件事。”左小右恍然，也觸類旁通的知道了李莫愁的辦法。
只要有一個男人甘心為古墓派的弟子去死，就可以進入古墓，抱得美人歸。只是進去以后就不能出去了，這卻是一個問題。
“我可以帶嚀哥哥去見我師父，只要嚀哥哥表示愿意為我而死，師父一定會答應嚀哥哥進入古墓。”李莫愁的話果然印證了左小右的想法。
“但我是全真道士。”左小右指了指自己的道袍和拂塵：“你師父會容忍嗎？”。
“這…”李莫愁啞口無言。
左小右輕笑一聲，道：“這樣吧！我去全真教交代一聲，就說我要下山游歷，然后我改頭換面一番，讓你師父認不出我是全真道士，想必就可以進入了。”
李莫愁頓時笑容滿面：“嚀哥哥好聰明。”
“還好。”左小右微微一笑，道：“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安排，明日辰時，你我在此匯合，然后我們去見你師父。”
“好。”李莫愁點點頭，依依不舍的和左小右分別。
左小右回到全真教后，便對七子說了自己感覺武功陷入瓶頸，想要下山游歷一番，以期突破瓶頸，更進一步。
全真七子無力吐槽，你他喵的都這么厲害了，居然還想更進一步，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走，你趕緊走。
左小右氣的全身發抖，用手指著他們：“你們…好無情啊！”
“滾犢子！”
就這樣，左小右第二天天不亮就背著行李下山了。等到了沒人的地方，立即鉆進小樹林改頭換面。半個小時之后，一個俊逸出塵的白衣書生橫空出世。
浮塵道袍什么的都被左小右精心包好，藏在了一處隱秘的石洞中。
辰時，李莫愁快步來到約定好的地點，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書生正背對著她，手里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大聲朗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李莫愁原本還想趕走這個耽誤事的書生，但聽到這首雁丘詞，瞬間陷入了沉迷狀態。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雁丘詞讀完了，白衣書生也轉身望著李莫愁，嘴角帶著迷人的微笑，抱書拱手：“小娘子真是仙女下凡，小生這廂有禮了。”
“啊！？”李莫愁看清書生模樣，頓時驚喜萬分：“嚀哥哥，原來是你。”
“好看嗎？”。
“好看。”李莫愁連連點頭，隨即紅了臉蛋，道：“嚀哥哥，你剛才念的詩真好聽，叫什么名字？”
“這是一首詞。”左小右微微一笑，道：“叫雁丘詞，喜歡嗎？”。
“喜歡。”李莫愁連連點頭，追問道：“嚀哥哥，這首詞是你作的嗎？”。
左小右搖頭：“是一個叫元好問的人于十三年前所作。”
“哦。”李莫愁有點失望：如果這首詞是嚀哥哥作的該有多好。
左小右看出了她的失望，微微一笑，道：“不過嚀哥哥也有自己的作品，想聽嗎？”。
“想！”李莫愁連連點頭，滿心期待：“嚀哥哥，你的詩詞一定比元好問的好聽。”
“算不上詩詞，可堪一聽罷了。”左小右輕笑一聲，望著她，輕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砰砰”
李莫愁的芳心劇烈跳動，雖然她沒多少學問，但這種如同大白話一般的生死愛情，卻讓她完全聽明白了，也聽懂了左小右對她的感情。
“嚀哥哥…”小女孩本就憧憬浪漫，為愛可以付出一切，左小右這《牡丹亭》當中題記的一段話讓李莫愁生出了可以為愛奉獻一切的沖動。
“好了。”左小右覺得自己不該把這段話拿出來，對小女孩的殺傷力有點過強。
李莫愁本就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孩，為了一個陸展元，把自己搞成了赤練仙子，更是在絕情谷中被萬千情花刺中后，仍不忘陸展元，最后燒死于大火中。
在神雕的故事當中，小龍女并不是一個值得被愛的女人，因為小龍女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愛，她的一切都是被動的，但李莫愁絕對是最值得愛的女人，因為李莫愁今生只愛一個男人，哪怕對方是個渣男，這輩子也沒有再愛上第二個男人，死前都對渣男念念不忘。
這樣的女人，如果你不能給她承諾，就不要去碰她。但左小右能給她承諾，所以面對李莫愁的感情，他吃的消。
“我還有很多作品，以后再慢慢念給你聽。”左小右微微一笑：“我們先去見你師父吧！”
李莫愁輕輕點頭，面若桃李，第一次主動挽住了左小右的手，還強做若無其事狀：“嚀哥哥，我帶你去。”
感覺到李莫愁顫抖的聲音，顫抖的小手，還有她那幾乎跳出胸口的劇烈心跳，左小右微微一笑，緊了緊她的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數十萬暴擊出現，李莫愁幸福的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