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舉旗子沖上城墻的那也不會是你,要知道你這樣的身份若是受傷或者死亡,對整個軍團和國家會產生多么嚴重的影響。”皇帝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他最后還是聽從妻子的項,答應讓馬克亞尼阿斯在御營里充當名傳令侍衛,“好好鍛煉你的騎術和眼力,同樣也可以看到真正的戰場是什么模樣。”
這樣馬克亞尼阿斯聊勝于無,年少的他穿不起過于闊大和沉重的鎧甲,只能穿射擊軍的緊身些的制服,外面罩著輕便的鐵釘披甲,但他的騎術還是過硬的,畢竟流著烏古斯突厥的血(雖然本人潛意識里早已被改造為所謂的羅馬人了)。
那邊庫奎和贊吉各自見到了父親,但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即領取了鎧甲、旗幟和馬匹,各自趕赴各自的戰斗崗位庫奎去的是紅手旅團射擊軍,而贊吉則前去大宮禁軍的皇室具裝騎兵團。
不久后,高文所規劃的兩條戰線同時運作起來,都拉佐北側和東北側的各個營砦,沉寂了大約半個月后重新冒出熾烈的火和煙。
紅手旅團圍攻圣米哈伊爾修道院,而吉麥吉斯旅團則開始順著其側翼的河汊構筑能截斷河流的堤道。總之,兩個戰場的目的都是要越過伊什米河的阻截,把攻城的炮壘和營砦延伸過去,直接能抵到都拉佐城墻下,發起面對面的轟擊與攻堅。
土堤的雙岸十分陡峭,河流湍急,這注定是個非常艱苦的工作,在風中搖晃的叢林里,河岸一面趴著半跪著密密麻麻的吉麥吉斯射擊軍士兵,另外面則駐守著一千五百名西西里士兵,其中三分之一是兇悍的異教禁衛軍,他們的褐帳篷和圓木營壘顯得十分扎眼醒目。
馬克亞尼阿斯在今天得到巴塞琉斯和巴塞麗薩的一個新指令,就是前往河汊的陣地,告訴格里高爾將軍計劃的變更:在阿格妮絲的設計下,有二十艘改造過的賊鷗長船進入伊什米河,故而暫時不用冒著敵人的箭雨構筑石籠土堤,先讓賊鷗長船奪取“制河權”,那樣土堤的工程便能事半功倍。
年輕英俊的傳令騎士,舉著系著白馬尾的小旗,縱馬靈巧地從御營道路走下,走前皇帝特意囑咐他,“河汊吉麥吉斯旅團的凸出營砦,還受到敵人橋頭堡營地側翼的威脅,激烈戰斗也許隨時能爆發,若是你前去時恰逢其時的話,就呆在格里高爾的身邊,見識下敵我是如何搏戰的唔,朕就和巴塞麗薩、御墨官呆在營帳里研究戰局,你出帳后告訴司門侍衛們,更改新的出入口令,唔,因為朕有一個時辰不希望閑雜人打擾,要集中精力好好研究戰陣部署。”
“遵命陛下!”馬克亞尼阿斯王子很爽快地答應下來,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內情在里面。
皇帝御營所在的臺地,原本天然的山丘被削平了,而后單獨在中央位置用條石和土方砌起座塔式土壘,增加高度,可以很好地俯瞰整個河川直到都拉佐城戰場,原本被削平的四周自然形成環形的通道,通道邊沿插滿了逆刺而出的木柵,每隔段都有禁軍士兵手持長戟和旌旗擔當崗哨,并不斷對著馳馬而過的馬克亞尼阿斯王子施禮。
王子的眼中,都拉佐城堡被沉重的硝煙遮蓋住了,但它依舊沒有垮掉,不愧是中古時代矗立在亞得里亞海邊最堅固的堡壘和軍港,這也是高文必須要把它奪取回來的最根本原因,它可是帝國在這片海洋上的門戶,有了它航船很輕松就能攻入意大利加,而沒了它,敵人便也能很輕松邁上艾格南迪亞大道,橫掃破壞整個伊庇魯斯、馬其頓和帖薩利地區。
沿路的大小炮壘都在持續不斷地朝著對岸炮擊,還有道側邊戰線上的火炮在車壘掩護下,對著南側敵人橋頭堡營地射擊,王子的馬是經過調教的,并不畏懼銃炮的聲音,很快抵達了河邊吉麥吉斯旅團的軍營所在。
格里高爾將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后,拉著年輕的馬克亞尼阿斯走出帳篷,指著硝煙彌漫的圣米哈伊爾修道院方向,“在那里紅手旅團和匈牙利人的拼殺異常激烈,感到沒什么希望的敵人反倒爆發了獸性似的,我準備增援一個支隊的矛手和三百名射擊軍,外帶兩門旅團炮過去,王子啊若你不辭辛勞的話,可以代替我的傳令過去,因為我的傳令全都派往南線的車壘處,在那邊的曠野上敵人似乎要實施次龐大的反擊,要奪取我們的臺地打破封鎖,因為他們察覺皇帝陛下在右翼增加進攻,左翼必然力量欠缺,而北線布蘭姆森將軍答應的一個旅團還未到來,敵人會搶先抓住這個機會的。”
“當然沒問題!”馬克亞尼阿斯勇敢地答應。
隨后格里高爾要給王子派遣十二名騎兵當護衛,但馬克亞尼阿斯只等到五名騎兵聚攏來,就迫不及待帶著增援命令,朝圣米哈伊爾修道院的所在馳去了。
他走出吉麥吉斯旅團營地時,河岸上的射擊軍正在齊齊朝對岸放銃,排排戴著傘形羽飾壺盔的銃手伏在羊毛盾格柵后,將銃口朝天空抬高,這樣如雨的鉛丸便可呈弧線墜到對岸工事里去,對敵人造成殺傷。
而對岸很多敵兵的人影,在白的煙霧里跑來跑去,不少人也列隊用火銃還射(威尼斯、西西里都裝備了火器),彈丸砸起的水花就像有雨打落在河中似的,城防方明顯也明白吉麥吉斯士兵修起土堤架橋的企圖,他們開始在合龍點豎起削尖的木樁,還沉下阻礙的鐵錠 待到伊什米河由南折向東的彎曲處,馬克亞尼阿斯見到許多具裝騎兵沒有騎馬,而是和他們的扈從私兵們一道踩在河岸的泥地當中,架著道小浮橋,“方便隨時增援圣米哈伊爾修道院。”
看到那邊的戰斗已達到白熱化的關鍵境地了。
這架橋的人群當中,馬克亞尼阿斯見到了贊吉。
“喂,馬蘇德!”和他人一起扛著木材的贊吉喊到。
“是馬克亞尼阿斯,馬克亞尼阿斯!”王子拉住韁繩,帶著點埋怨的語氣對他到,接著就很謹慎地伏在鞍上,泅水渡到對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