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和威尼斯人的談判

　　這次面對老朋友，高文并沒有太多的舊情敘，他很嚴肅地告訴莫利托，自己打算赦免所有在君士坦丁堡的羅馬人，卻要血洗所有的威尼斯人。

　　“一個都不會放回貴邦去！”他強調了這句讓莫利托膽寒的話語，接著指斥了威尼斯人的罪行，“背棄了我的友誼，更支援偽帝，并阻礙了我在羅德島、的黎波里和克里特島的統一事業。”

　　莫利托急忙表示，他的邦國會立即撤去對推羅和西頓的海上封鎖，把艦隊撤回克里特島，至于整個的黎波里、塞浦路斯，威尼斯會完全認可高文在此地的征服權力。

　　“克里特島本來就是帝國神圣的領地，我會廢除偽帝約翰與貴邦新執政官總督簽署的所有割讓帝國領地和利益的條款，所以你們還是盡快從克里特島撤走所有戰船，退回到達爾馬提亞深處的邦國去，并繼續作為帝國總督屬地承認帝國的宗主權。”

　　莫利托則說這樣的要求太過激進和苛刻，請高文暫時放棄激動的情緒，擬出個合情合理的方案來。

　　此外，他還悄悄對高文說，威尼斯人在甘地亞扣住了約翰和小羅杰，若是高文能給予他們邦國有利的合約，那么他們可以將這兩位送到君士坦丁堡來。

　　高文聽到這個振奮的消息，才把態度緩和下來，他隨后給莫利托列出了“可行的一攬子方案”：

　　第一條，撤去1092年阿萊克修斯與威尼斯人簽署的商約，但可保留其在君士坦丁堡、都拉佐和塞薩洛尼基的商埠區，所有商人必須和阿馬爾菲、比薩及即將進入而來的熱臘鴨商人一樣繳納特殊的‘商埠人丁稅’，及商人和他的家庭成員都要承擔的直接稅，稅額確定在其家庭財產的百分之四，每年都要征繳，但威尼斯人的稅更重，他們要繳納百分之六，在其余城市的商埠則繳納相同的稅額；

　　第二條，此后所有意大利城邦在帝國各港口內，皆需相當于繳納總貨物價值百分之十的通行稅，而后入港入市按照貨物品種更需繳納不等的經營稅；

　　第三條，威尼斯必須放棄對克里特、羅德島、科孚等島嶼的侵占，但為表示寬宏，可以保留他們的商埠區與貿易特許狀；

　　第四條，威尼斯賠償高文一百二十萬拜占特金幣，分為十二年償付清楚，并和新的帝國簽署條約，承認高文對其城邦的宗主權。

　　第五條，威尼斯必須以戰爭罪犯和危害帝國權益的名義交出小羅杰和約翰，由高文經過審判后定罪。

　　這些條款，簡直比高文情緒激動前還要苛刻！看來這個瓦良格人在冷靜下來后，出刀更加兇殘。

　　莫利托無所適從，他只能告訴高文，會把這些內容忠實傳達回圣馬可之城，但執政官和參議院能否批準，新生的羅馬帝國和亞得里亞海霸主威尼斯是否會爆發戰爭，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我愿意相信貴邦會對君士坦丁堡內一萬名僑民負責的。”高文語氣充滿了威脅。

　　圣誕節時，君士坦丁堡牛市的典廄長宅邸當中，餓得有些浮動的尤多希雅和古絲云，抱在一起坐在椅子上，虛弱地半睜雙眼，看著自院子里照入進來的陽光，光芒里夾雜著殘酷的香味，這會兒幾名被約翰皇帝派來的幾名宮廷衛隊士兵，隔著門閽與外面街道上的人切切交談著。

　　好一番唇舌后，這些士兵才最終相信：皇都和圍城的敵人妥協了，他們原本效忠的約翰皇帝被廢黜掉，新的皇帝馬上就要盛大入城，而這位新皇帝倚重的兩位將軍，正是庭院里被囚的兩位夫人的丈夫。

　　所以門外的居民警告勸誡這群頭腦不靈光的異族傭兵，“盡快回復她倆的自由罷，沒人能抵抗新皇帝的威力。”

　　結束談話后，士兵們急忙走回廳堂，向尤多希雅和古絲云鞠躬致歉，接著打開了門閽，冬季清新寒冷的空氣一下子沖入進來，帷幔飄蕩著，尤多希雅只覺得胸口淤積的痛苦一下子被吹散了，她金色的秀發微微拂動，“英格麗娜啊，馬上我就能和你團聚了！”

　　門閽外的集市小販急忙走入進來。

　　“有哈扎爾海的干魚肉嗎？”尤多希雅急切問到。

　　而古絲云則詢問有沒有來自托斯卡納的羊奶酪蔬菜餅。

　　小販說都有的，當然他也說，這些東西現在在被困的城中是非常稀罕的食物，價格不菲。

　　“馬上我將四個首飾盒連帶里面的金銀飾物都給你，把你所有的貨物都送到這兒來，酒、面包、鹽、蜂蜜還有各種蔬菜、肉類都送來！不但我要食用，還要款待這群仁慈慷慨的士兵。”

　　尤多希雅是很精明很會做人的人物，她當然會趁機籠絡看管自己的士兵，隨后她不但款待他們的飲食，還叫自己的使女舞蹈供他們調笑，還饋贈士兵們許多寶貴禮物。

　　士兵們很快轉化為尤多希雅的“臨時衛隊”，沒人再愿意為舊的政權殉葬，“追隨我進入到宮殿里去！”伴隨這句話，這些士兵真的護送尤多希雅前去布拉赫納宮了。

　　現在這里的宮殿已經自動分為兩個區域，“皇太后區”與“皇后區”，各自占據了幾座宮殿、花園，圍繞在艾琳身邊的是杜卡斯家族私兵，而在皮洛絲卡身邊的是匈牙利警備騎士隊，雙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互相尊重，但后者則更擔心高文入城后這位匈牙利皇后所可能面臨的處置，兇吉不得知。

　　尤多希雅長驅徑自走入皇太后的寢宮里——艾琳見到她也很驚訝，“我以為你早就恢復自由，出城和米哈伊爾團聚了。”

　　“不，這座城市依舊因為某些人物和階層的私心被裹挾著，皇太后殿下啊若您再不采取果斷的行為，那么馬上可怕的饑荒、破壞就會發生。我在來時的街道上，目睹了讓人心塞的蕭條。”

　　艾琳想了會兒，覺得應該真正肩負起身為皇太后的職責來，她點點頭，說“我應該對所有臣民負責，不能讓偉大的圣母之都市毀于爭斗里。既然此刻男人畏首畏尾的話，那就交給我們女人來做好了。”

　　很快在圣母修道院后的中庭花園里，皇太后會晤了皇后，正式向她說“可憐的皮洛絲卡啊，雖然你馬上無法保住皇后的位置，但必會得到善待的，前提是你和我一起攜手，正式避開都城教會，迎入高文和安娜的軍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