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教義

　　高文點點頭，接著說這里不太方便，我們馬上去這建筑下層的地窖去談。

　　這時阿格妮絲和溫若明娜才和車隊一起來到會堂，他們花費了好段時間才穿過了外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攤鋪，接著一輛接著一輛的篷車進入會堂的雙重門，車夫和衛隊士兵吆喝著牲口，把它們全部停放在倉庫前面的空場上。

　　“下來，下來。”小翻車魚有點粗暴地拉著陪睡官，強迫她和自己站一起，接著又要求其余和溫若明娜一道派遣來的宮廷使女們列好隊伍供自己清點。

　　忙忙碌碌當中，幾名蒙著黑衣的保羅派信徒走來，對她說到今晚已經到不了塞巴斯蒂安城，所以暫且在這會堂的館驛區歇息，金手執政官已做好對諸位的食宿安排工作。

　　“請容稟......”聽到這話后，陪睡官立刻怯生生地請求說話。

　　“說。”

　　“今晚大主保人殿下也在此休息對不對？所以我能不能履行職責，幫大主保人準備清掃好房間，還有些保健措施。”陪睡官捏著腰帶說，她顯然是要借機擺脫小翻車魚的淫威，去向高文再求情。

　　“難道你沒看到剛才那頭大棕熊被雌狐的漂亮尾巴牽得多快多遠，還需要你去整頓寢室？今晚你哪里都不許去，關于運河船閘的吊閘方案已被否決，但取而代之的是圓形還是人字形，你還要與我商議。”小翻車魚先是諷刺否決，而后說到“船閘方案”時，不由得讓陪睡官的背脊都直發抖。

　　就在她們前往館驛區時，林蔭小樓下地窖里點燃起燭火，高文嘖嘖嘆著，“沒想到啊，地窖里居然釀造的有酒？儲量還不小。”

　　“我們雖然不飲酒，但不妨礙我們賣酒。”圣妹笑吟吟地點起了燭臺，“現在基督徒們從穆罕穆德信徒那里奪取了黎凡特，正如你以前所料，整個海洋都開始沸騰，雖時不時有戰爭爆發，但到處都是無孔不入的貿易。并且錢是越來越荒了，大家都陷于了‘缺錢’、‘沒錢’的恐懼當中，以前所有王國鑄造的金幣、銀幣乃至銅幣都趕不上貿易的流量，所以啊英格麗娜的絲綢，你鹽湖里出產的精鹽，我這里的羊毛織品和酒，還有番紅花香料都可以直接拿去交易了。多釀造些儲備些總沒有好處，如何？別賣關子了，給我答案吧，平信徒斯蒂芬.高文。”

　　“是這樣的.......安娜最近有沒有信件私下通轉陪睡官，來交給你？”高文扶在地窖里的酒桶邊，忽然如此問到。

　　圣妹沒有隱瞞，“她一直很關心保羅派集鎮的建設。和她那去世的父親不同，這個小不點對脅迫轉化我們的信仰并不感興趣，她只關心稅金方面的問題。故而在信件里，她提出將這里的集鎮歸類，分為‘農貿式’、‘工具式’和‘工坊式’三種。”圣妹想著便舉起三根手指，娓娓向高文道來，“所謂農貿集鎮要靠在沼澤、森林邊上，專力經營畜牧、耕作和羊奶酪、牛油、羊毛、咸魚之類產業；而工具集鎮則要生產城市和作坊所需的各類器具，要設在河川、道路兩側便于運輸；最后是工坊式的，安娜對我信件里建議我在這里大力推行羊毛紡織，但是羊毛紡織需要的作坊實在太繁多，所以現在都十二個集鎮了，還沒能催生個工坊式集鎮出來。”

　　聽到這里高文笑起來，“安娜建議得其實完全正確，高原是最適合大規模畜牧羊群的地區，再加上我們剛剛推廣了安格拉斯羊，若能將梅利泰內和塞巴斯蒂安都建設成羊毛織品中心，那么這里將和奇里乞亞一樣，成為最重要的賦源地。另外安娜這樣拉攏你，當然也有她私人的目的在里面——她想把你捧起來，壓住英格麗娜的卡勒阿迪歐堡這個絲織業的中心城鎮。”

　　“還不都是為了均衡好我們這些女人，畢竟英格麗娜生下你的長子，對她有一定威脅，而我迄今沒有生育，對安娜.杜卡斯幾乎沒有威脅。她才慷慨地給保羅派集鎮減稅甚至蠲稅的優惠，每次你來她還饋贈許多薄的羊腸套。”圣妹將雙手支在下頜上，皺起眉梢，“好了，這些東西和我剛才問你的問題沒關聯吧？”

　　“當然有關聯。”高文神秘莫測，“我可以預見，在將來英格麗娜是競爭不過你的。雖然英格麗娜也是很精明的女子，但她幾乎等于單打獨斗，你卻有‘保羅派’這個組織當支撐，時間久了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你是說，會堂制度？”

　　“嗯，保羅派現在的會堂制比法蘭克之地改革后的寺院制還要有效。它能迅速催生出許多居民聚居點和農工商中心城鎮，現在你應該不會感到奇怪，為什么這么短時間內你們能新發展出三萬名新信徒。因為會堂制是邊墾殖、邊生產、邊傳教的，我們保羅派開墾的田地和牧場有多少，信徒就會發展多少。”高文握緊拳頭氣勢十足地說到，確實很像個關心教務的虔誠平信徒，這話說得圣妹也喜上眉梢，“而一旦你我的保羅派力量足夠強大，不管是正教還是公教我都不會再放在眼里，我將改造整個羅馬帝國，創立真正忠于我的新型教會，以保羅派、自新會為基干。”

　　這下，聽到后面這番話的圣妹，眉梢漸漸平下來，而嘴唇卻驚訝地翹起來，“哎......”顯然她陷于了懵懂的狀態。

　　高文卻繼續澎湃，“現在我是利用公教來對抗信奉正教的羅馬帝國，這樣做迄今雖然得了不少好處，但它的缺陷也很明顯。那就是將來即便能占據君士坦丁堡，旗面上也要聽教廷的話。可是教廷算什么，它本來不過是圣彼得管轄的一塊普通教區罷了，后來才慢慢上升到了‘眾區之王子’的超然地位。而在這里和東方則多是圣保羅、圣雅各、圣馬可的教區，我將來占據這些教區后當然不可能再屈從在圣彼得教宗之下。我之前委托你們秘密精研新的教義，就是在籌劃未來。將來的羅馬帝國，當然要一個領袖、一個國教會、一支軍隊和一種信仰。圣妹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可而今多是公教會和正教會的天下，教義我是準備差不多了，但又該如何扭轉改變人們的信仰呢？”卡貝阿米婭當然不擔心如何想，擔心的是如何做。

　　“回溯圣經上去，并推廣印刷機，直接建立對普羅信眾的圣經解釋權。”針對此，高文徑自報出了“印刷機”這個新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