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熊炮。(有)(意)(思)(書)(院)它的脾氣就更惡劣了。”高文對著遠處土筐護壘后的一座帶著四個實心木輪的射擊炮,它剛才猛烈射擊一發,而因后坐力硬生生退出兩股輪轍印,此也是青銅鑄就,前膛粗長,而后部隆起比香水瓶大得多的彈藥室,使用大鐵球自前膛裝入,“一發鐵球射出去,就能轟壞個車輛,也能砸穿厚木城門和石墻,不過裝填的速度要比香水瓶慢得多,一個時辰只能射出兩到三發,是種圍城炮。大普拉尼射石機砸毀地方的塔樓,這種火熊炮便能擊穿城墻和城門,打開缺口。”
“說了這么多,能將你的熊爪拿開嗎?”這時候在堡場這頭,一本正經在解釋的高文,雙手是扶著小翻車魚柔嫩瘦削的雙肩的。
“波斯香水瓶已經安排阿拉爾曼、塞琉西亞的武器作坊趕制二十四門,而這種火熊炮可能到來年春季能完工兩門就不錯了。”離開小城時候,高文扶著懸在束腰上的磷火之劍劍柄,對快步走在前面的阿格妮絲說到。
“那你還需要我回來干什么?”
“因為有更復雜的轉軸機械要你去完成,還有能清除河口淤泥的方法,和挖掘運河時的分級水閘設計圖,我需要你的地方很多很多的。”當阿格妮絲聽到大棕熊就在身后厚顏無恥地提出這樣或那樣的要求,不由得惱怒地回頭準備叱責。
而后她看到夕陽下,系著棕黑色紅邊帶斗篷的大主保人,拉著黑色母馬的轡頭,很誠摯地用淡藍色的眼珠看著她,沉穩而真摯地補充了句,“不管如何,很感激你能在這樣的關頭,還能回塔爾蘇斯來在我和安娜的身邊。”
于是乎小翻車魚便沒說什么,而是繼續順著山坡的道路,牽著自己的騾子走下去,“這兩種武器,能輕松打擊到皇帝的軍隊吧?所以也不用把我說得那么重要,恭維對我而言毫無必要。”
此刻山丘上,高文將薩賓娜牽住,站在了高高的阿拉爾曼河邊沿,看著梯子般巧妙蔓延下去的大工坊,還有遠處的大醫院,和阿拉爾曼堡、塞琉西亞堡的鳥瞰輪廓,一排排各色轉動風車下的田野桑植,還有更遠處模糊成灰色一線的大海,“不,兩種武器確實可以增強衛教軍的力量,但是皇帝此次可能出動四萬人乃至五萬人來攻擊我,而我們的一線軍力應該只有兩萬人不到——到了最危險的時刻了小翻車魚,就在來年的春夏時分。”說完,高文轉過頭來,他的棕色短發微微浮動,斗篷角在呼啦啦輕舞,眉毛和胡須在海濱的殘照下顯得十分威武剛陽,但言語卻是很溫和的,“阿格妮絲.普拉尼,我和安娜都請求你——和其他眾人全力協助我們,難關過去后,我們一起吃好最香甜的稻米、柑橘,住最漂亮的宅園和宮殿,坐最豪華氣派的排槳游艇,征服這片陸地和海洋的所有。到時候整個雷斯波斯島,我替你從皇帝手里奪回來,將來那里將改名為‘普拉尼島’。”
“我要好好地、狠狠地懲戒你的‘陪睡官’溫若明娜!”就在高文憑借眼前這片金色的美景大開忽悠時,小翻車魚果決地舉起馬鞭的木柄,伸在高文的眼前,提出了交換的條件,“只要能達成這樣的條件,我還能額外答應你,去和軍械司司長薩穆埃爾法一道去加緊研發你所說的那種改式的長火銃。”
“何必呢阿格妮絲?陪睡官是可憐人,她只是希望將來能嫁個虔誠、可靠的正經人家。你還是不要任性。”
“我——偏要任性。”阿格妮絲不折不饒。
“好,完全沒問題。我喜歡聰明和任性的女孩。”高文的大手握住阿格妮絲的鞭梢,兩人輕微互相拉扯下,爽快地表示誓約達成,就如此便將溫若明娜暗中給賣了,“不過她現在于高原上,等待機會我定會滿足你的心愿。”
“阿嚏,阿嚏!”遙遠的梅利泰內城堡內,正全力處理文牘的陪睡官忽然頭暈目眩,連帶著打了好幾個輕微的噴嚏,手中的蘆管筆也不由得滑落到了寫字臺上,她皺著柳炭般的烏黑眉毛,潔凈細膩的手指不安地蹭蹭鼻梁,還在困惑是怎么了......
二日后,返回塔爾蘇斯宮城的高文輕咳著,挽著安娜的手臂,走過兩墻封閉的夾道,來到圣保羅大教堂邊率先完工的耳廳,幾名宮中的使女、奴仆在斯達烏拉喬斯的指揮下,用長曲柄的火匙點燃了門前和廳堂里的魚膏燈,璀璨的壁畫下宗主教安塞姆正帶著些怨氣坐在座椅上。
“大主保人殿下,在你考慮如何御敵前,首先要思索的是自身的誠信。你答應過我,在面前這座具備強大影響力的教堂完工后,會在盛大的落成慶典上,授予認可我充當總執事的。但現在你卻把這個職務讓給了一位正教徒,對不起凱撒,我這樣說絕非是對正教有什么惡毒的怨恨所致。”安塞姆站起來,緊緊握著念珠,眼神狂亂哀怨,時而激昂,時而懺悔著對面前這對夫妻喋喋不休。
但而后高文卻氣定神閑地坐下來,敲著扶手,微笑著讓宗主教頓時目瞪口呆,“我認為讓您當區區的大教堂總執事實在是過于委屈了而已,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耐心等上三年到五年時間,我要是擊敗了皇帝,統一了高原復興了羅馬,屆時我會提議東西的正教會和大公教會重新融合起來的,到時候您便是中介人。”
“什,什么!”安塞姆的禿頂上頭發劇烈緊縮,陣陣汗珠滲出——六十年前,東西教會互相開出絕罰破門令,自此羅馬城和君士坦丁堡的教會水火不容互相攻訐,而若是高文真的能促其其一統,還讓自己當最重要的中介人的話,那自己可就是彪炳千秋的圣人了,功績將比利奧九世、格列高利七世和烏爾班二世還要卓著。
但這對夫妻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因為安娜還將手指摁在她的嘴唇上,神態十分緊張局促,“請保護這個大秘密宗主教閣下,因為我可是再虔誠不過的正教徒,如果讓這片陸地上的教士和信徒知道我和丈夫在密謀這樣的計劃,所有的正教教堂和修道院都要拒絕為我祈禱祝福的——我,我完全是被高文的愛所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