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塔下,那根攻城槌終于被砸垮燃燒起來,癱瘓在原地再也動不了。但是朝圣者的攻城塔也隆隆推動起來,戈弗雷公爵親自持劍站在最底層,第二層是沃納伯爵和哈特曼伯爵,而鮑德溫親自帶著其余的人在底層推動著這攻城塔朝著城頭逼近。
守衛者們恐懼了,他們發覺從自己弓弦里射出的雨點般箭矢,是無法傷害到這座攻城塔的,因為它的前方全是樹枝捆在保護著,這攻城塔即便上下被射得如同豪豬般,還開始不間斷地迫近著。
“滾開!”在攻城塔下,惱怒的鮑德溫一把將已前來參軍戰斗的喬瑟蘭給推開,“別靠近我兄長分毫。”
單手舉著盾牌,本來準備幫忙推塔的喬瑟蘭被推出了好幾尺,然hòu他討好地笑著,舉起雙手表示絕不會發生沖突,便從對他怒目而視的鮑德溫眼前離開了。
這會,攻城塔最底層伸出的長木板,恰好填補過了護城壕溝和河流,鮑德溫再奮勇舉著盾,帶著很多人踏著那木板,沖到了城墻底部,開始轉手牽拉著隆隆而進的攻城塔,讓它能順利靠近城頭。
這時候,整個圣城的最高指揮官,同樣出身于塞爾柱王族的索克曼.伊本.阿圖克帶著金色的頭盔和鮮艷的羽飾,揚著戰刀也站到了激烈戰斗的雉堞邊,在他的高聲鼓舞下,守兵們在塔樓的后側短時間內就豎起了五座簡易的拋石機,開始把噴著火舌的罐子紛紛往攻城塔上猛砸,一時間焰火和濃煙到處飛散,把塔的頂層給包圍起來。
“兄長!”鮑德溫仰著頭,驚恐擔憂地看著塔頂的方位,但不斷有燒著的油塊和煤屑落下,眼前一片昏黑,根本看不清楚狀態。
“嗚嗚嗚。”安娜的眉毛緊鎖著,高文開始了反攻,他將腰給挺出,把龐大熾熱的矛尖整個都塞到了安娜的喉嚨處,只見她的腮幫不斷滾動,高文要讓濕潤溫熱的感覺能直沒到根部,安娜的淚水都要流出來了,她不由得心一狠,輕輕地嚙咬了下。
高文哀叫聲,急忙抽回了騎矛,而安娜則捂著胸口劇烈地低著頭呼吸起來,剛才差點叫她窒息而亡。接著,安娜怒斥了大蠻子幾句,而高文也感到剛才有點過火了,但安娜很快重新溫柔起來,她捏住了剛才束帶的箍,又重新將矛尖含在了口中賣力吞吐起來。
這幾乎是個沖刺決勝的階段了 攻城塔前的雉堞邊,除去拋射不歇的拋石機外,圍繞著索克曼的四周,許多突厥人的精兵強將都勇敢地站在那里,他們全是從敘利亞、死海乃至呼羅珊等地趕赴到這里來的傭兵和志愿者,豎起了十多架能發射石丸的輕弩砲,開始對著面前的攻城塔集火猛射。
索克曼王公看到,被煙火纏繞的攻城塔頂端有個耶穌的雕塑擺在那里,還豎著個鍍金十字架,是所有朝圣者的精神旗標,“把這個假冒的丑惡偶像給我擊毀掉!”
齊聲的吶喊里,一發發石丸掠過了熊熊燃燒的火和煙,貫穿了各處護板,砸到了攻城塔頂層空間當中,在密集的戰士群里四處亂飛,造成恐怖的殺傷,戈弗雷身邊的一名騎士當即被發石丸命中,頭顱碎裂倒在公爵的腳下咽氣了,血和腦漿濺得公爵滿身鎧甲都是。
到處都是人翻倒的聲音,有人開始發出絕望的哀鳴,照這樣下去不是被活活燒死,就是被活活砸死。“不要慌張。”戈弗雷公爵冷靜地喊道,他指示著勇敢的戰士,一部分人去滅火去懸掛皮革,另外部分人“把所有的十字弩端起來,集中在我的身旁,聽我的號令便齊射出去!”
在公爵的指令下,大家迅速平靜下來,許多披著重甲的軍士沖到了攻城塔前面,用匕首和劍割斷的懸掛其上的樹枝捆,它們便帶著燃燒的火紛紛墜下,不再會延燒殃及攻城塔本身,其余人則用推桿挑著光滑的皮革掛在了塔身上,下層的兩位伯爵也仿效起來——這樣,守兵們射來砸來的火罐便再也燒不著,它們遇到皮革就無力地滾落下去。
“打開護板。”隨著戈弗雷的這聲叫喊,攻城塔的護板被轟然砸下,隨著陣飛灰,搭在了大衛塔雉堞上。
索克曼和戈弗雷,兩群士兵便僅僅隔著數十尺的距離對望著,“快上絞索啊。”索克曼揮手急躁地對著身邊操控拋石機和輕弩砲的人們喊到。
“射擊!”戈弗雷搶先一步,他身旁二十多名軍士,將弩機迅猛擊發,目標專對著拋石機和弩砲旁邊的敵人。
“噗噗噗”,弩箭貫穿甲胄和肉體的響動不絕,索克曼身旁的人頓時被射斃許多,哀叫著倒下一片。
而索克曼本人的手腕也被射傷,呲牙咧嘴被同伴搶救了下去。
“準備攻上去。”戈弗雷拔出劍來,奮力大喊著,而隨后一陣鉆心的痛楚,讓他瞬間眩暈不已,差點從攻城塔上跌落下去可惡,難道是舊傷發作?先前格拉納愛在臨行前,特意囑咐他不要在戰場上耗費過多的精力,更不能過分激動,要善待養護自己的傷口,這樣才能慢慢恢復健康。
“但是格拉納愛女士,這樣對于我來說怎么可能,我主的城就在前面,哪怕是死在明日,我也要在今日親手光復它。”戈弗雷喘著氣,單手握著劍柄支撐著自己,在他眼前的雉堞和塔樓正在旋轉著,不斷旋轉著。身邊的法蘭克戰士們都開始披上鎖子頭巾,疊起盾牌,拔出劍舉著斧頭,高聲贊美著上主和天堂,準備躍出去廝殺。下層兩位伯爵也帶著精銳的戰士爬上來,準備擔當后援。這會拋石機已經無法傷害到塔了,因為塔已經進入它們射程的盲區內,投出的石塊是擦著塔的兩邊飛到后方的,有的甚至落下砸死了守城者自己。
在這絕佳的出擊機huì后,頂層的朝圣者戰士們卻很快驚呼起來——因為在大衛塔雉堞后,許許多多的撒拉森人又舉著個龐大的物件,架在了拋石機的絞索上。
而這個龐大的物件,居然是根被挖空的大樹干 “安娜,我的安娜。”在那邊,高文已經弓起了腰,要堅持不住了。
“嗯?嗯?嗯?”安娜吞吞吐吐當中,還調皮地不斷眨著雙眼回應著,意思是高文這樣呼喊她是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