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焦土

在途中，其余幾處的武裝團也都惡狠狠撲來，他們好像根本不是亞美尼亞人了，沒有星點同族的情誼。有的阻斷道路搶奪馬匹，有的埋伏在密林和灌木里射冷箭，薩利基所部不斷遭到襲擊，騎兵死傷累累，損失了一百多人，外帶三百匹馬，無馬的騎兵跟在后面跑著，才狼狽退了回去　　戰后，但凡出力的村寨莫不得到金錢和糧食的饋贈，同時二百名得勝歸來的紅手騎兵，迅速將一座沒有出力援助的武裝團村寨給圍住，接著紅手旅團的一個步兵支隊得訊后也旋風般趕來——在對方屈從后，便從村寨里抽簽抽出了二十人，統統梟首，以責逡巡不進的罪過——自此，整個東部山谷里的亞美尼亞人無不膽裂，各個死命固守村寨。

　　另外，退回馬拉什城堡的薩利基勃然大怒，他準備召集邀請其他志同道合的貴族，組織起四千到五千的軍隊，狠狠掃蕩下高文在凡卡城以東的地盤，然而事實情況卻是——大部分亞美尼亞的貴族們，都在死守拉沃德拉周邊的地區，和博希蒙德的大軍互相隔著山峰對峙，既想要前去救援薩莫薩塔，但又沖不破精明的安條克之主巧妙的部署，自然也沒有力量策應薩利基的軍事行動。

　　這時候，羅馬城病榻上的烏爾班教皇，居然也發來了信件，雖然在內容當中他認為先前朝圣者的領主如高文、博希蒙德悍然發動對小亞美尼亞魯本王國的軍事進攻屬于“過激過火”的行為，但教皇卻對“大亞美尼亞帝國”勾結達尼什蒙德突厥的行為卻憤怒地大加鞭笞，稱“這簡直是在和魔鬼做交易，我實在想不出如此做的理由”，并督促亞美尼亞的使徒教會發揮作用，盡快讓交火方媾和，不然教宗可能會收回以前“兄弟之邦”的許諾。

　　得到教皇書信后，掌握道義旗幟的博希蒙德萬分奮發，他委派哈特曼伯爵統率所有的法蘭克戰士，并帶斯文王子及各民族的仆從軍，將薩莫薩塔城團團圍定，并搭起了仿制高文方的“五桿砲”（博希蒙德并未學習到大普拉尼砲的技術），晝夜猛轟城墻，自己和坦克雷德親率主力大隊，屯營在城堡西北、東北山谷和北道的幾所軍營工事當中，單等梅里克前來。

　　而高文也毫不客氣：“既然馬拉什的匪徒薩利基不來，那我們便主洞出擊。”在二月末時分，高文親自坐鎮凡卡城的北方行營，集中了兩個旅團的兵力外帶所有的騎兵，分數路反手殺入了馬拉什地區，當時亞美尼亞的精銳都集中在薩莫薩塔一線，后方比較空虛：結果，高文的人馬肆意縱橫馳騁，薩利基帶著僅有的騎兵來救，結果接連被紅手旅團的矛陣擊破，只能躲入馬拉什堡里自守。

　　于是高文軍隊一鼓作氣突入，還是按照先前對付魯本王子的戰術，步兵圍點打援，騎兵迅猛突進劫掠，十五日內即焚毀劫掠了幾十座集鎮、村落，搶走了上萬人丁、數千頭牲口和數不清的糧食，甚至連亞美尼亞人在村舍里的蜂巢都搶走了（安娜公主事后在日記書卷里也洋洋自得地宣稱，“我聽說阿尼人的姑娘都喜歡用蜂巢來當嫁妝，她們死后還會把它珍重地作為遺產傳給自己的女兒，那么我想為什么不能讓這些蜂巢成為塞琉西亞和奇里乞亞姑娘們的嫁妝呢？還能順帶培養她們勞作的美德，但是我們這里蜂巢養殖還不盛行，所以就讓戰無不勝的軍隊從馬拉什的山區里順手帶回點來。”）。

　　如此馬拉什、圖柏賽那地區的農業菁華被毀過半，也嚴重影響了來年春耕，惹得薩莫薩塔戰線上的帕克阿德父子幾乎都要發瘋，送去梅里克那里的求援書信如雪片般。

　　梅里克也確實下了大力氣，他在梅利泰內集結了足足兩萬人馬，此刻開始首尾連隊南下，先是尋找高文決戰，但當他推進到馬拉什的街道時，高文的步騎已經大部撤走，退到凡卡城要塞去了，只留下一片廢墟焦土。

　　沒轍的達尼什蒙德大埃米爾，就只能繼續南下，和博希蒙德隔著山谷對峙，雙方都在尋找破敵的機遇和機huì，時間由此慢慢在流逝。

　　結束了戰事的高文，下令吉麥吉斯旅團和守衛者旅團繼續留在凡卡城一帶休整守備，“全軍由布拉納斯和格里高爾負責，守御的話自行處理，出擊必須得到我的批復首肯方可。”接著，高文宣bù凡卡城行營“已經順利完成了建立新秩序，并掃蕩驅逐兇頑的職責，可以圓滿撤銷”，便帶著紅手旅團和整個紅手騎兵連隊，來到了山地和平原的交界處特朗扎克城堡駐留。

　　但在特朗扎克，高文并沒有無所事事，他的眼光和手腕已經放到了非常重要的環節：關于此地的鐵礦問題。

　　鐵，是地球上含量最豐富的元素，也是最有用的元素，它占據了地球質量的三分之一還強，用途還極其廣泛，農具、武qì和許多工程部件都離不開它。但鐵雖然量大，但分布卻并不均勻，它在某種程度上反倒有貴重金屬的“嬌氣”，往wǎng分布在地殼和巖漿活動劇烈區（和銅金類似），對于小亞細亞來說最主要的鐵礦分布區域，就位于安納托利亞和美索不達米亞相連處，這里也是山谷、盆地和地震多發地帶。

　　特朗扎克堡恰好處在山脈和河川交界的半圓形盆地上端，雖然以高文在那個時代的記憶，儲藏量是絕對不如梅利泰內的，但也擁有幾處不俗的礦井和礦床。

　　總之，按照高文的估算，供應兩萬人的軍隊，和數十萬人的器具，還是勉強能應付的，“只要我們的鐵能夠自給，那便能節省一大筆金錢，不用再向吉利基.阿爾斯蘭購買鐵錠了，更何況他現在的局勢也是搖搖欲墜。”城堡內，高文雄心壯志地對小翻車魚和兩位紋章官表述出鐵礦計劃，“梅利泰內我們暫shí得不到，那就在特朗扎克這里干起來！不能停頓不能猶豫，不管如何一年乃至兩年后，我要看到屬于我們自己的爐火鍛造出來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