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嘿嘿一笑,“那我記你的人情。”
青云子冷哼一聲,“沒心情跟你開玩笑,事情了結,我也走了。小畜生你以后沒事別召喚我,人間的事,我不再管!”
說完袖子一卷,將黃裱紙卷起來,菜肴和酒壺之類的勸裹在里面,拎在手中,從窗戶直接飛了出去。
芮冷玉追到窗口,沖青云子的背影喊道:“師父,謝了啊!”
“你們兩個,好自為之!”
青云子身體速降,堪破虛空,入了鬼域。
衛生間里,阿呆一邊沖水,一邊伸手抹去了鏡子上的水汽,從鏡子里看著自己,表情肅穆而凝重,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呆滯,定定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雙眸子緩緩變成了紫色,仿佛燃燒著兩束火焰。
“我是誰?”他問鏡子里的自己,伸手輕輕撫摸胸口那塊之前被鉗蟲占據的皮膚,上面還留著若干小洞。
不光是觸角和口器,鉗蟲的腹部還有著毛發一般的尖刺,也伸進了它的皮肉里,留下了針孔一般的印記,在被清水沖刷掉粘液之后,顯露了出來,看上去是密密麻麻的小點,有點惡心。
然而,當他用手掌從上面抹去的時候,一道靈光溢出,受傷的皮膚被瞬間修復,光潔如初。
阿呆抬起一只手,微微皺著眉頭,輕輕撥動手指,一團血光在掌心出現,形狀如同一只骷髏。
“還是不對。”阿呆輕輕搖頭,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流淌著一股恐怖的力量,但卻忘了使用的方法,只能勉強召喚出不到十分之一左右。
不過,這種熟悉的感覺,還是讓阿呆很舒服,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慢慢的把一切都想起來。
他微笑著轉過身去,繼續沖洗身體,鏡子照出他寬闊的后背,上面的麒麟圖案大放異彩,尤其是兩邊肩胛骨上的翅膀,隨著他雙臂抬起,也緩緩展開,似乎要起飛一般。
等他洗好,換好衣服出來,葉少陽和芮冷玉已經在客廳等著。
葉少陽抓住他的手,用罡氣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最終眉頭皺了起來,對芮冷玉說道:“他的丹田和氣海之內,隱藏著一股很恐怖的力量,但有著很堅固的壁障,連我也無法探查。”
“連你也無法探查?”
葉少陽點點頭,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內心很是震驚。
芮冷玉道:“至少,我們得知道他是什么種族吧。”
“他有軀體,有魂魄,可能是鬼尸,僵尸,妖怪,都有可能,但是他身上沒有一點尸氣和妖氣。”
望著阿呆,隨后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早就說過,你絕對不是一般人,沒想到這么不一般。”
阿呆看著他,靜靜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葉少陽指了指芮冷玉說道:“我只是執行她的命令,你要謝就謝她吧。”
阿呆道:“對她,我不必道謝。”
葉少陽撇了撇嘴。
芮冷玉道:“阿呆,我有個要求,如果有一天你想起自己是誰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阿呆沖她點頭說道:“我會的。”
芮冷玉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嗎,扭頭問葉少陽:“你沒有辦法測出他是什么種族嗎?”
“辦法當然是有。”葉少陽打開背包,找到了一枚脫水干枯的芭蕉葉,湊到阿呆身前,道:“需要你配合一下,弄破手指,滴一滴血給我。”
滴血辨身,是道門高等法術,不管是任何邪物,都可以通過這種法子檢測出是何種族。
阿呆望著他手中的芭蕉葉,有些猶豫。
芮冷玉看穿他的心思,說道:“阿呆你不用怕,我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種族,不管是什么結果,都是一樣,因為你已經答應過我會忽略過去,重新開始。”
阿呆伸出左手食指,葉少陽用指甲劃破,滴了一滴血在芭蕉葉上,定睛看去,是紅色的血,很稠,上面泛著一抹金色。
這是什么血?
將芭蕉葉卷起來,正要畫符作法,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葉少陽跟芮冷玉對視了一眼,說道:“八成是那對三神廟的弟子。”
芮冷玉道:“那你就先辦正事。阿呆這件事又不著急。”
葉少陽于是過去開門,門外果然是楊辰武和李彤二人。
楊辰武沖葉少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葉天師,你準備好了沒有?”
“我進去收拾一下,你們進來坐。”雖然心里不喜歡他們,但人家如約而至,也不能讓他們站在門口。
“冷玉,倒茶。”葉少陽裝了個逼,進去換衣服去了。
芮冷玉不冷不熱地把二人請到屋里,去飲水機前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楊辰武和李彤坐下之后,先盯著阿呆看了一會,感覺這人渾身都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但卻察覺不透。
楊辰武捏了個指訣,以為芮冷玉沒看見,手指沾了點茶水,抹在眼睛上,念咒之后,往阿呆臉上看去。
“初次見面,你就對它用陰陽眼,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失禮嗎?”芮冷玉淡淡說道。
楊辰武一驚,這才抬頭望著芮冷玉,尷尬一笑,疑惑道:“你是葉天師女朋友吧,你怎能看出我的手法?”
“葉天師的女朋友,就不能是法師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是內地的法師,我這手法…”
“九龍會‘水開眼’的法門,早就普及開了,香港的法師有幾個不會?”
楊辰武和李彤更是震驚。
李彤道:“姐姐是香港人?”
芮冷玉抬起右手,纖細的手指在胸前比了一個手勢:食中二指虛握,剩余三根手指伸出去。
二人大驚,這手勢,分明就是東南亞法師見面的是起手禮,而且虛握二指的,都是協會認可的高等法師,以二人三神廟分會精英的實力,也不過是中級法師,在三十五歲以下的法師里已經排名很靠前,見到芮冷玉的手指,怎能不吃驚。
兩人立刻站起來,對芮冷玉行了個起手禮,楊辰武驚聲說道:“不知師姐是哪派高足?”
“無門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