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晴帶著他擠進現場,低頭一看,頓時惡心的想吐:
一個男子躺在地上,腦袋摔成了好幾瓣,四肢也斷裂成好幾截,斷面沒有血流出來,看著干巴巴紅撲撲的。
“我從來沒見過碎成這樣的尸體…看上去真像個假人。”謝雨晴吃驚的喃喃自語,回頭看了一眼葉少陽,喃喃道:
“這是行尸嗎?”
葉少陽想要上前查看,突然想到眾目睽睽之下,還是不要暴露身份,于是對謝雨晴耳語了幾句。
謝雨晴點點頭,兩人就在一邊等著。
尸體很快被裝進裹尸袋,送進一輛面包車里,送往警局。
謝雨晴也開車帶著葉少陽前往。
在尸檢的房間里,葉少陽得以近距離觀察尸體。
“身上沒有尸氣或鬼氣,不是行尸。”
葉少陽拿出一張試冤符,貼在尸體干瘦的面門上,等了一會,試冤符變成朱紅色。
當下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妖類干的,這個人真正的死因,是被妖精吸干了精血,所以才會這么瘦,身體也脆得像木頭一樣。”
謝雨晴怔住,道:“可是警局調查的結果是,這家伙大概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消瘦了,人也變得恍恍惚惚的。”
“這有什么沖突嗎?一般的小妖吸人精血,也不是一天就能吸干的,自己也需要消化。”葉少陽道,“這人是干啥的來著?”
“高空保潔員,就是像蜘蛛俠一樣從樓頂放繩子下去,擦樓體和窗戶玻璃,一周兩三次。
他的死,會不會跟狐精有關?”
“問問他自己吧。”
說完,葉少陽過去把窗簾拉上,用朱砂筆地上畫出定魂圈,直接拿起死者一截胳膊放在定魂圈中,接著找謝雨晴要來死者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就著燭火點燃燒掉,然后搖鈴招魂。
謝雨晴也是見怪不怪,等著魂魄出現。
“張思德,三魂七魄歸吾壇,張思德…”
房間里平地生起陰風,但過了好半天也沒反應。
葉少陽搖搖頭,放棄作法,從背包里拿出一瓶純凈水,倒入瓷碗中,開始重新畫符。
“怎么回事?”謝雨晴問道。
“這家伙魂魄已入陰司,并且押入枉死城,不方便上來。換個法子。”
只要魂魄還在,都不是問題。葉少陽寫好靈符,念咒祝禱一番,將靈符焚燒,扔進瓷碗里。
靈符見水不滅,皺成一團火苗,漂浮在水面上。
水中緩緩蕩起波紋,逐漸冒出一股淡黑色的煙氣。
葉少陽蹲下去,吹了口氣,將煙氣吹散,水面好像鏡子一樣,倒映出一個人的臉來,戴著墨鏡,頭發梳的油亮,看上去酷酷噠。
葉少陽心中無奈,人死為鬼,都喜歡幻變成自己生前最帥最美的模樣,當下喝道:“在本天師面前,裝什么裝,趕緊現出真身!”
水面一晃,重新平靜下來,水面那張臉變成了一個面黃肌瘦的家伙,臉上帶著一抹悲傷。
葉少陽道:“是張思德吧,你怎么這么快就入枉死城了?”
“回大法師,我死后,生怕那害人的妖精拘我魂魄,所以一刻不停進入陰司,正趕上三法王升堂,斷明冤情,便收我進了枉死城,我也是剛到。
輪回司三法王…就是上次跟自己打過一架那家伙?
葉少陽道:“你是怎么死的?”
對待鬼魂,一不問生死,二不問冤情。不然會激發鬼魂的怨氣,令其暴走。
而且張思德是新死的鬼,對人生仍然留有余念,一聽這話,立刻激動起來,怨氣升騰,刺激的碗里的符水晃動起來。
“冤啊,大法師,我死得怨啊!”張思德嗚哇嚎哭,人影晃動,隱約有破水而出的意思。
葉少陽拿起朱砂筆,在瓷碗上畫了幾筆,厲聲道:“人死如燈滅,你的冤情,自有人幫你去申,你在這叫喚什么,你再不老實,信不信我把你封在這碗水中,讓你下不去上不來,永世不得超生!”
這當然是一句恐嚇,但是對這種新死的鬼,效果很明顯。
張思德一聽,面上露出畏懼,不然再亂來。
葉少陽一看浮在水面的引魂燈火光變小,估計要不了一會就要熄滅。
這是陰司與人間法師的契約:一旦鬼魂進入枉死城,就意味著陰陽相隔,不許人間法師提魂審問,免得泄露陰司機密。
葉少陽身為天師,多少有點特權,但提魂過程,最多也只能持續一刻鐘,被這小子這么一耽誤,好幾分鐘過去了。
當下不由罵道:“趕緊說!你到底怎么死的!”
張思德嗚咽道:“回大法師,我是被狐精吸干精血而死…”
果然是狐精,葉少陽與謝雨晴相視看了一眼,接著追問張思德:“怎么一回事,從頭說,但要快點,不要啰嗦!”
“回大法師,我是麗莎大廈保潔公司的,因為我瘦,身體靈活,又不怕高,所以專門負責高空擦玻璃。
其實也是為了多賺幾個錢,好養女朋友,我女朋友玩游戲花錢很厲害,今天要皮膚明天要電腦,一個機械鍵盤都一千多,嗚嗚,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再啰嗦,我讓你連閻王爺都見不上!”葉少陽大喝道,心里那個郁悶,本來就趕時間,偏又遇到這么個話癆鬼。
“是是,我每周擦兩次玻璃,周一和周五,每次都是上午,認識那個狐貍精,大概有兩三周,那天上午,我擦玻璃到十六樓,透過玻璃看到一個美女在屋里睡覺,穿著,我就多看了一會…”
葉少陽無語,這也是個色鬼。
“誰料她醒了,說我偷窺,我趕緊求饒解釋,她見我老實,沒為難我,問我會不會修電腦。我就從窗戶鉆進去幫她修了電腦,之后,我們倆就辦了那事…”
“色鬼,死了活該!”謝雨晴一聽這種事就來氣,質問道:“她為什么要跟你…那什么,你沒覺得奇怪嗎?”
張思德嘆道:“回警官,她說喜歡那樣偷情的感覺,那可是跟警官你一樣的美女,我一個小伙子,怎么受得了誘惑。”
“別拿我比喻!”謝雨晴罵道,真是色鬼,死了還這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