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靈符點燃,燃燒到五帝錢附近時,一把抽出,接著取出一把黃裱紙,扔進粗瓷碗里燒掉。
謝雨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么程序這么復雜?”
“沒有姓名,沒有生辰八字,只憑著一點血跡拘魂,你以為很容易!”葉少陽望著燃燒的黃裱紙,說道,“血歸術是茅山六大神術之一,當世會施展的人不超過三個。”
謝雨晴看著擺在地上的羅盤和瓷碟,道:“這什么法術,怎么看著有點像碟仙似的。”
“就是碟仙,定向并且升級了而已。”眼看黃裱紙快要燒盡,葉少陽讓謝雨晴不要再打斷自己,從腰帶上解下招魂鈴,有節奏的搖晃起來,口中喊道:“天靈靈地靈靈,一搖鬼神驚,二搖敬三清,三搖陰陽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左開一只瓷瓶,往嘴里灌了一口法水,噴吐在粗瓷碗里,燃燒的黃裱紙遭遇法水,立刻火星爆發,紙灰飛天,形成一道煙霧,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從中間站了起來,頭戴紗帽,身穿長袍,面黑如鐵,額上長著一只獨角。
因為只是一道虛影,也看不清相貌。
謝雨晴好像的想要湊上去看看他長啥樣,鬼差立刻橫了她一眼,謝雨晴頓時感到兩眼生疼,踉蹌后退,捂著眼睛揉了兩下,便不再疼痛,但是有了教訓之后,不敢再靠近看那個鬼差。
葉少陽放下招魂鈴,從腰帶里抽出自己的天師牌,用太乙拂塵在口中沾了點唾沫,在天師牌上寫下一個“令”字,拇指按在上面,將符文激活,望著那鬼差厲聲說道:“生死司蔡公聽我號令,前去依血拿人生魂,前來交辦!”
那鬼差略一抱拳,身影幻作一股黑氣,從窗戶飄了出去。
葉少陽盤膝坐在地上,望著羅盤上的瓷碟,靜靜等待。
謝雨晴見他不忙,這才壯著膽子問道:“喂,少陽,剛才那個黑臉的家伙,是黑白無常什么的?”
葉少陽白了她一眼,“黑白無常哪這么容易使得動,這是掌生死司的功曹鬼差,被我作法請來的。”無奈的嘆了口氣,以血拘魂,在人間法師中是一種禁忌,一般法師就算法力夠,但是牌位不夠,也是無法請動生死司的功曹。
自己身為天師,雖然能夠逾越禁忌,但也要折損不少陰德,不過為了找回筆記本,也是顧不上那么多了。
等了不一會,扣在羅盤上的瓷碟突然晃動起來,葉少陽表情一沉,右手中指牢牢按住碟子底部,口中喝道:“給我老實點!”
那碟子晃動的幅度卻越來越大,似乎想要逃脫葉少陽的控制。
葉少陽舉起瓷碟,口中默然念咒,左手捏成法訣,往瓷碟的底部一拍,一道人影立時從碟子里飛出,落在地上,立刻站起來,試圖掉頭往門外跑。
葉少陽一把拿起長明燈,在瓷碟下面烤起來,那鬼影立刻表現出萬分痛苦的模樣,躺在地上左右翻滾,拿眼神求助的望著葉少陽。
幾秒鐘后,葉少陽放下長明燈,對著鬼影喝道:“不要以為我以血拘魂,就不能把你怎么樣,我問你什么回答什么,要是有一句撒謊,我立刻讓你魂飛魄散,你要不信大可以試試!”
經歷過方才的烤魂之痛,鬼影哪還敢造次,渾身發抖的趴在地上,不住磕頭。
葉少陽命令他抬起頭來,認真打量過去,這家伙既然是以魂魄形式出現,外形自然沒有任何隱藏。
葉少陽和謝雨晴看到,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鷹鉤鼻三角眼,相貌陰沉,如果以貌取人的話,這種人就屬于那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
在葉少陽逼問下,他毫無隱瞞的講起自己的出身來歷:他名叫王戰東,是個南方人,早年因為搶劫入獄,就在鋼城服刑,去年出獄,家里也沒什么人了,干脆就留在鋼城,在工地上看場子、搶地盤、強拆,打架斗毆,是個社會混子。
就在一天之前,拐子找到他,問他愿不愿意接個“活兒”,給五萬塊,讓他盯著一個人,隨時匯報,然后聽候吩咐…
葉少陽聞言一驚,問道:“他們讓你盯的人,就是我?”
見王戰東點點頭,又問:“拐子是誰?”
“就是跟我一起那個,我倆一起混的,這個活兒也是他給我找的,車也是他開的,我只是幫兇中間的幫兇啊…”
“少廢話,說你們對付我的經過!”葉少陽伸出中指,在碟子底部彈了一下,王戰東立刻慘叫出聲。
“說說,我說,昨天,我們本來跟你去了火葬場,但是下了暴雨,有人打電話讓我們不要靠近你,在火葬場外面的車里等著,后來你出來,我們就一路跟著你,回到學校,一直到剛才,你們進到那棟樓里…我們聽候吩咐,在外面守著,后來你出來,對方讓我們繼續跟蹤到這里,從你衣服里找一個筆記本,送出去…”
“是誰安排你們來的,槍,手機,汽車,都是誰提供的?”謝雨晴搶在葉少陽前面問道,在審問犯人方面,他比葉少陽更有經驗,問的問題也更有總結性。
在他的連番詢問之下,謝雨晴得到了想要的線索: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個男人提供的,那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五短身材,聽聲音應該有五六十歲左右,但是兩人聯系都是單線,更多信息他也給不出來了。
“筆記本現在什么地方?”葉少陽問出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就在前面那個十字路口向西,有一條小巷,我把筆記本扔在一個綠色垃圾桶里了。”
謝雨晴一聽,趕緊給劉銀水打電話,報告位置,讓他立刻過去一趟。
葉少陽詢問得知,他的肉身也躺在垃圾桶附近,把筆記本塞進垃圾桶后,還沒來及逃走就被拘魂了,人的魂魄有天知,所以雖然王戰東只是生魂被拘,一樣記得很多事情。
謝雨晴還想繼續審問,葉少陽從中阻攔,說道:“審鬼又不能當成證據,等劉銀水把他肉身送來,你再慢慢審問活人,根據他說的再去調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