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猛然想起,假如天風雷火旗配合自己剛學會的六雷封妖符使用,威力極有可能增加數倍。師父難道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把天風雷火旗送給自己?
還有,他偏偏在自己打算決戰之際,送天風雷火旗給自己,難道自己在石城所做的一切,都被那個糟老頭子看在眼里?
想到這,葉少陽急忙問張偉杰,“那老頭子最近下山了沒有?”
張偉杰撓了撓頭道:“師父一直都不在山上,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最近才回山,馬上召我過去,讓我給你送東西過來。”
一直不在山上…難道真在石城,那為啥不來找自己?
葉少陽覺得不管怎么說,這糟老頭子一點都不地道,突然看到手中的天風雷火旗,嗯,這件事做的還湊合,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想了想,又問:“師父說什么沒有?”
“師父說,當年害過你那只嬰煞出現了,這東西是因你而生,還得你回去處理,把它給滅了。”
“什么,嬰煞出現了!”葉少陽震驚不已,那只被師父不小心放走的嬰煞…蟄伏了十幾年之久,終于出現了?
它既然敢出現,說明一定是修為大成,感覺自己可以禍害人間了。蓄山養虎,虎大傷人,這家伙怕是不好對付了。
“喂喂,二師兄,師父還有一句話,要聽嗎?”
“趕緊的別磨嘰!”葉少陽斥道,最近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說話都喜歡賣關子。
張偉杰直起腰,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道:“葉少陽接法旨…”
葉少陽一怔,所謂“法旨”,就是茅山掌門人有十分重要的話,要對某個弟子說,中間人傳話時,必須一字不差的說出來,領法旨的人在聽的時候,如掌門人親臨,必須恭敬跪下接旨,這一點有點像古代的圣旨。
張偉杰挺直腰板,等著葉少陽跪下領旨,結果葉少陽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趕緊說!”
張偉杰愣住,囁嚅道:“二師兄,這規矩…”
“在我這就沒規矩!”葉少陽十分不耐煩,“那老家伙跟我說話,我還得跪著聽,想多了你!”
張偉杰無語,想到葉少陽是唯一內門弟子,將來是要做掌門人的,不敢得罪,反正壞規矩的是他,到時候賴不到自己頭上去,于是說道:“葉少陽你個小王八蛋聽著,天地混沌,不生不滅,不垢不凈,陰陽化鏡,天地作符,可收混沌…”
葉少陽驚了一下,等了一會見張偉杰不吭聲,道:“沒了?”
張偉杰點點頭,“就這一句話。”
葉少陽坐在椅子上,反復念叨師父帶給自己的那句話,一開始壓根不知道什么意思,后來逐漸想到,“不生不滅、不垢不凈”這兩句話,很像是四寶對于白衣人的形容,心中猛然一驚,莫非,師父知道自己查不到白衣人的身份,所以給了個提示?
至于那句“陰陽化鏡,天地作符,可收混沌”,莫非說的是對付它的辦法?陰陽化鏡,大概指的就是陰陽鏡,至于天地化符,卻是什么鬼?
“小師弟,這是謁語?”老郭靠在院門外,身上凝重的問道。
葉少陽點點頭,青云子顯然是想告訴自己真相,但又擔心泄露天機,所以不敢直說,才用了幾句比較隱晦的“謁語”,這一點,葉少陽倒是能理解,這不是故弄玄虛:
道家有一個詞叫“劫數”,認為人所遇到的危難,都是劫數,有的劫數允許貴人相助,但不能代為,有的劫數則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至于能不能挺過去,全看這個人自己的造化和努力。
青云子最近十年,一直在研究“天機演算”,能夠推演到某個人所經歷的劫數,是能幫還是不能幫,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連提醒一句話都算泄露天機,自己會遭到天譴。
實在想幫的話,只能選擇一些謁語或謎語,送給對方,對方能悟出來也是機緣,悟不出來那就自認倒霉。從古到今的宗師大能,在給別人占卜算卦的時候都是這么做的。
葉少陽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做的這件事,看似是幫助莊雨檸,其實也是自己命中的劫數。
再度仔細咀嚼青云子的話,葉少陽猛然發現,短短幾句話,“混沌”這個詞用了兩次,想來一定是關鍵詞,但是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怎么去解謁,又想到晚上四寶會來找自己去礦井偷看白衣人,到時候結合青云子給的謁語,仔細觀察一番,或許會有發現,于是暫時不再去想。
倒是青云子提到的嬰煞再現這件事,在他心里攪起了巨大的波瀾,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看來等自己完結了這邊的事情,還得回家鄉一趟,去對付那個十幾年前就該死的嬰煞。當然,前提是自己能活過這一劫。
十幾年沒回去過了…想到回家,葉少陽心頭涌現出一股期待,更多的還是唏噓。自己…哪里還有家。
晚上,老郭請客,師兄弟三人在一起吃了頓飯,葉少陽知道晚上有行動,沒敢怎么喝酒,不過跟張偉杰聊的很開心。
席間,張偉杰向葉少陽表達出想學幾手新法術的意思,按規矩他不是內門弟子,沒資格修煉內門法術。
不過葉少陽向來不是守規矩的人,又看在他大老遠的跑來給自己送信的份上,教了他幾手,張偉杰很是開心。
吃完飯,張偉杰告訴葉少陽,自己明天就得回去。這是宗門的規矩,未出師的外門弟子,不得下山超過三天。送信也例外。
葉少陽也明白,所以沒有留他,對他說道:“今天晚上,我還有事要辦,你晚上在這住,跟郭師兄好好聊聊吧。”
老郭立刻興奮的說道:“行啊,偉杰師弟,今晚師兄帶你好好玩玩…”
葉少陽聽他話音有點猥瑣,急忙說道:“人家還小,你可別帶他亂來,別把人帶壞了。”
老郭連說不會。
葉少陽送他們回到喪葬行,告辭離去,張偉杰突然在后面叫了他一聲:“二師兄,師父還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