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龍小七沒有任何憤怒,眼神反而充滿了平靜,似乎早就料到對方一定會做出一系列的手段,用來牽制自己。這是正常的,在正常的范疇之內沒必要憤怒,倘若連正常都無法接受的話,只能說明自己還差的遠。
“這是威脅。”龍小七淡淡的沖寒號鳥說道:“我從來不接受威脅,而且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我們護旗兵根本就不畏懼死亡,甚至說戰友死在身邊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因為死亡就是我們的最終歸宿,要知道,沒有人能一直沖鋒到最后屹立不倒。”
龍小七說的是實話,護旗兵一直在沖鋒,卻終究都會倒下。而護旗兵一旦倒下,就意味著死亡——但凡有一口氣在,他們都會沖鋒不止。
“但這不一樣。”寒號鳥指著躺在地雷上的韓虎,凝視龍小七的雙眼說道:“你們要走的路還很長,甚至說我都不想對付你們。不如這樣吧,你只要告訴我你們是那支部隊的,編制有多少,我就可以讓你們離去。死在這里不是你們想要的,你們不想讓國旗躺在這兒,對嗎?”
寒號鳥在跟龍小七談條件,他精準的捕捉到龍小七兩人的細微心理,那種因為軍魂而生的,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特殊心理。他們是護旗兵,敢進行雷區沖鋒的護旗兵,護的就是那面旗幟。
“如果我說了,你能履行自己的諾言?”龍小七盯著寒號鳥。
“我從不食言!”寒號鳥傲然道:“我有我的尊嚴,我有我的驕傲,作為s級的強者,從來不會對弱者食言。如果你肯告訴我,我可以讓你們安然離去,并且這對你來說沒有半分虧損。你們可以回國,可以繼續為國家盡忠職守。如果死在這里…這里不是你的祖國,這里只是獵人學校罷了。”
龍小七沉默了,他把眼神從寒號鳥身上挪開,盯著躺在地雷上的韓虎。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足足五分鐘過去了,他才慢慢的抬起頭,眼睛里露出決定的光芒。
“護旗兵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他,這就是護旗兵的編制。至于我們所在的部隊…護旗兵沒有獨立的部隊,我們隸屬于中國人民解放軍。”龍小七慢慢的浮現出一抹笑容,無比誠懇的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現在我說出來了,你可以放我們走?”
“你認為我會相信?”寒號鳥的鷹眼之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兩個人,沒有獨立的部隊,還有比這更假的說法嗎?沒有,這是最明顯的敷衍,對方壓根就不會說出他想要知道的情報。
可寒號鳥真的冤枉龍小七了,因為龍小七說的就是事實。原本護旗兵所在的戰旗連裁撤了,護旗兵早就沒有自己獨立的部隊。全國上下…不,全世界只有兩名護旗兵而已,一個是龍小七,另一個就是剛剛通過考核的韓虎。這是事實,真正的事實,可這種事實不是寒號鳥想聽到的。
“既然不相信,那就戰斗吧!”龍小七猛地一甩頭道:“之前我說過,咱們之間還有一場戰斗,現在就是戰斗的時刻。我為我的戰友而戰,你為你的職責而戰,為你的尊嚴而戰。說多了都是廢話,唯有一戰!”
戰…斗?!
寒號鳥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他上下打量龍小七,看到的是一具傷痕累累的軀體。這個軀體上到處都是破片劃傷的痕跡,到現在都流淌著鮮血。憑什么戰斗?憑強大的意志力戰斗?意志再強大,沒有身體的支撐也是孱弱,根本就不堪一擊。
別說龍小七現在重傷,就算他完好無損的時候,也沒有資格跟寒號鳥正面戰斗。寒號鳥是s級的強者,而龍小七壓根連級別都沒有…不,可能現在有了,經過獵人學校的大半年,他或許已經能晉升到b級了。可b級戰士在s級強者面前什么都不是,如果正面作戰,一個s級最少可以同時面對數十名b級戰士。
如果是戰術戰斗,一個s級強者甚至可以滅掉成百上千的b級戰士。兩者壓根不是一個層面的,擁有天壤之別的差距,一個是強者,一個是戰士,可現在重傷的龍小七竟然還要跟寒號鳥戰斗。
“你一個人進來不就是讓老子爆你菊花的嗎?”龍小七齜牙咧嘴的指著寒號鳥,用最囂張跋扈的聲音叫道:“你以為留你到這個時候是干什么的?哈哈哈哈…你知道嗎,當你一個人走進來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完蛋了,你的菊花不保了。這里是雷區,懂嗎?雷區是我的領域,懂嗎?我現在給你一個戰斗的機會,如果你不抓住這個機會的話…男人,要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恩怨,對嗎?機會我給你了,男人的資格我也給你了,現在就看你是否敢跟我一戰!敢不敢?!戰不戰!!!”
最后一句戰不戰,是龍小七拼進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咆哮而出的。這咆哮聲充滿了穿透力,配合著他雄性光芒十足的眼神,狠狠刺進寒號鳥的雙瞳之中。
這是激將,龍小七用男人的資格強行捆綁寒號鳥。雖然這一招對于許多人來說不管用,可他敢肯定,這種招數對眼前這個家伙來說肯定管用。
無線電里,他的激將讓寒號鳥單槍匹馬的走進來,這就已經證明對方是個心高氣傲容易被激將的人。哪怕對方知道自己的弱點,哪怕清楚總是容易被激怒。可一直以來的勝利,讓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激將自己。
通常情況下,激將別人的人都是無法戰勝對方的。倘若能用絕對的力量擊敗對方,絕對不會使用激將。換句話來說,使用激將方法的都是弱勢一方,一旦遇到絕對的實力,幾乎不可能有任何成功幾率。
“我接受你的戰斗,因為你還是有那么一點資格的。”寒號鳥笑了,聳聳肩膀道:“那么我們要怎么戰斗?你要劃分怎樣的戰斗方式?在你的雷區領域?哈哈。”
寒號鳥覺得太可笑了,甚所以他哈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