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6 死人

　　“格林醫生。”

　　那旁邊的眼鏡美女醫生，原本背對著他們。這個變種人顯然很想聽聽他們要談什么。被矢志田老頭叫了，所以回過頭來看著他，有些不快的樣子。

　　“你離開一下。”雖然這個女人是他請來幫自己設計東西的。但某些秘密，矢志田也不愿意讓這個女人知道的樣子。

　　從這個角度上看，矢志田比金鋼狼要懂得人心險惡的多。或者說他就是那種險惡的人，所以才更知道防備。

　　眼鏡美女醫生，顯然有點兒不愿意走。但在這種情況下，她恐怕也不能不離開，所以她用一種故意作出的輕松口吻說，“最多五分鐘。你的身體不能太久。”

　　然后這個外表知性的女人搖動著自己如蛇一般嫚妙的身體走出去了。

　　老頭與金鋼狼之間的談話是從“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角度開始的。

　　在很多年前，金鋼狼曾經向那個在井里的矢志田大師抱怨過，他活得太久了。經歷了太多的戰爭和痛苦。他在漫長的人生中失去了太多朋友。他是多么的想死，想去陪他們。

　　所以，矢志田同學也是從這個角度開始說的。

　　老人，“我時間已經不多了。請你來，不只是為了說句感謝。而是為了要報答你。”

　　金鋼狼的臉上表現出一種他不需要報答的表情。

　　但老頭兒并不管這些，他向一名成功的推銷員一樣熱情的說，“我會給你，別人所給不了的。”他有點激動的，在那高科技病床的支撐下坐起得更高，“給你。能抵償救命之恩的禮物。”

　　金鋼狼立即說，“我不需要什么東西。”以符昊的猜想，金鋼狼的能力，他也不可能太缺什么。

　　老人立即激動的分辨說，“不是物品，是其它的。”然后這個快要老死掉的老家伙用一種。極帶著同情的痛苦語氣說，“永生未必是好事。一直活著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就像自己也活了無數的年月，很能體會那種長生不死的痛苦，而金鋼狼則因為已經活夠了，正在滿世界找死一樣。

　　老頭詠嘆的說，“啊，失去了那么多朋友。失去了目標，也失去了追求，你躲在深山里流浪。”

　　在這樣感嘆了一串之后。金鋼狼的表情一直不太爽。畢竟那是他喜歡說的話，但未必喜歡別人說。

　　然后老頭的頭向前伸得更近了，用一種開發出了仙丹的神秘語調說，“我能結束你的永生。使你成為凡人。”

　　金鋼狼本能的找了個理由說，“我這個情況，是無法改變的。”

　　老頭像一個熱情的保險推銷員。“沒有矢志田公司作不了的事。”金鋼狼的眼神有些不想聽的樣子。

　　但老頭接著說，“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自愈能力是可以轉移的。”

　　“轉移？”金鋼狼大吃了一驚，看著他。

　　老頭眼神狂熱的說，“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金鋼狼沉默了。

　　然后老頭兒長嘆了一口氣，用一種，我都是為了你呀的口氣說，“你受的苦太久了。羅根。”

　　就像一些生下來就有錢的名人二代，他們會裝逼的抱怨說，“我多么不喜歡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多么希望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太空虛了。”一樣。

　　這些話是裝逼用的，你真的把這些當真了。要他們舍棄了這些。他們可是會蹦的。

　　金鋼狼就蹦了。

　　而且蹦得不算太溫柔。“你想殺了我？”

　　矢志田老頭立即分辯，“不，不是殺你。只是轉移你的能力。我能讓你度過長壽而正常的一生。你可以向正常人一樣愛上一個人，成家。然后跟愛人一起老去。有一天幸福的，正常的死去。”

　　他的話理論上對金鋼狼是很有吸引力的——假如金鋼狼一直抱怨的長生是受苦是真的。

　　但他越說，金鋼狼的臉色就越差，“好了。很高興見到你。我是來跟你說再見的。很遺憾你病重，你的時間不多了…但是…”

　　金鋼狼最終還作出了一個很痛苦的表情說，“但是我的能力對你沒有好處的。”

　　符昊在外門，聽這些說實在的，有點兒無語。

　　看來，兩人都已經裝習慣了。話說，金鋼狼，你不想面對這種情況。就不能把嘴閉嚴一點，不對別人炫耀你有異能的事兒嗎？

　　有句話叫懷壁其罪。

　　你炫耀了，別人想要，不是很正常的。

　　金鋼狼轉身就要出去。老頭急了，用他的長滿了老人斑的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金鋼狼的手臂，“拜托了，羅根。我需要你。需要你的能力。”他這次開始說實話了。但換了一種方式。

　　“我放心不下我的家人。放心不下我的公司，放心不下我的孫女。”

　　金鋼狼看樣子是執意要走，老頭接著說，“有人想殺我的孫女，我必須保護她。”

　　這話引起了金鋼狼的興趣，“誰？誰有危險？”

　　老人盯著他的臉，像看到了什么破綻，“我的孫女真理子。她是我的命根子，我一定要保護她。”

　　他越說手越緊。那金鋼狼卻很明白他想什么，痛苦的說，“我的能力只會帶來悲劇。對你不會有好處。”然后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當符昊看著金鋼狼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后面的老頭還在大叫，“怪人，怪人！”

　　老頭死了。

　　死得很極時。在這一天的晚上，十點就死掉了。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還沒有睡，消息比較方便傳出去。又不是太早，不至于有太多人來看尸體。

　　用真理子的話說，“死的太突然了。”

　　但符昊知道一點兒都不突然。老人沒多少時間了。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現在不死，金鋼狼就不會留下來。他很快就會飛回加拿大去了。

　　選擇在這個時間死，可以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一個人就算死得很突然也是死了。特別是，他的醫生說，他已經死了的時侯。

　　符昊并不是第一時間去看的。等到所有人去看得夠了。他才去。

　　對他來說，老頭死掉的消息，也是必須先傳出去的。在這個方面，他跟老頭有共同需求。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

　　老頭肯定是算過了，這么突然的情況下，能來的人并不會太多。他并不想挻尸，挻在那里太久。

　　符昊去的時候，是十一點。

　　對于他的遲到。那位臀部豐滿的爆乳美女醫生有點兒不快。

　　她輕擺著臀部，看著站在門外的符昊說，“你來得太晚了。他的病情突然惡化了，在十點十分左右。”

　　外面在下雨。所以房間里很靜。門的兩邊都是穿著喪服的下人。

　　符昊，“是嗎？”那老人的尸體，仍然躺在原處。尚沒有蓋上白布。能看到他的臉色仍然柴紅柴紅的，像根本皮柴。

　　符昊往前去，那美女醫生站的位置卻剛好擋住了他，“麻煩你讓一下好嗎？我想仔細看一眼他。”

　　這種事情，作為外人總不能阻止。

　　美女，“不要離得太近了。”

　　“明白了。”符昊接著說，“其它人麻煩都出去。”

　　那些還呆在里面作事的下人，都安靜的從門口出去了。

　　那美女醫生居然很聽話的，轉身要出去。

　　“你留在這里。”符昊這樣說了，那女人就站住了，一臉的無所謂。

　　然后符昊然走到老頭的床旁邊。從袖中抽出刀，那變種的女人吃驚的看著他。

　　就算是她也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中，符昊的刀從老頭的腦側穿過。無聲的抽出來，收到了袖子里。

　　“你…”她失聲的說了一聲。但很快意識到符昊是專門留她下來，讓她看著他殺了老頭的。

　　美女醫生雖然并不多懂刀法，但她的眼睛還是能看到符昊的刀真正的插進了老頭的側腦，她的醫科知識告訴她這個人的腦干受損，絕無生機。

　　沒有血，沒有反應。但老頭那原本泛紅的臉上，慢慢的變成了死灰色。

　　他現在真的死了。

　　符昊回過頭來看著美女醫生說，“我們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