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試驗
夜已濃，油燈微亮，族老居室之內，仍舊沒人休息。
景添說完了丹田修煉的體系，自然引起了各位族老的好奇，等不及讓景添休息，所有人都想見識見識何謂武功。
景添自然應下，和眾人走出了屋外，與一名學徒切磋了幾手。
切磋中，那名跟著盈黃族老修煉的學徒，無論發出何種攻擊，都無法觸及景添衣襟，各種招式，都被景添輕易擋下。
防守了一會兒之后，景添發起了反攻，模擬內功的效果，打出了連綿的掌勁于劍氣。
當然，那些攻擊并沒有對準和他切磋的學徒，都打在了一旁的空處，不過也足夠震驚到觀戰的諸人了。
待那名學徒呆滯認輸，盈黃族老立即迫不及待地詢問了出來：“這就是內功！？元氣攻擊怎可如此盈久！”
景添收勢，對此解釋了一下后天和先天的區別，以及其上的武意宗師，乃至可以形成武意領域的大宗師。
眾位族老聽完，不由沉默了。
這是一個選擇題。
景添所演示出來的武功，明顯比現在人族所擁有的武技更具有侵略性，并且看景添那騰挪有序的樣子，明顯在閃避和防御方面同樣比氣血技藝更加強大。
但人族從古至今所修煉的，始終都是氣血技藝，早已形成了完善的體系。一旦改修內功，如果能和氣血技藝兼容的話還好，如果不兼容，恐怕人族將要在一條嶄新的道路之上重新摸索著前行。
這其中可能付出的代價，人族很難承擔得起…
眾人面色躊躇著、重新回到了屋內，點亮油燈，五位族老開始商量，并不時向景添詢問一些內功的詳情，談討究竟內功能否和氣血修煉之法兼容。
景添自然有問必答，然而商量了將近一個來小時，五位族老也沒能商量出什么結果。畢竟雖然景添講解的足夠詳細，但族老們對內功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新生的事物，很難讓人快速理解。
探討沒有結果，但沒有人想去休息，五位族老感覺不商定出一個結果，他們絕對是會寢食難安的。
族老們不去休息，十來位學徒自然要在一旁侍候著，而景添這個客人也不好告辭。好在無論是五位年老的族老還是那些學徒，都是修煉氣血有成之士，精力旺盛，一天不休息的話，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什么影響。
由此一來，對于內功的商討課題便持續了下去。
好在還有人記著景添，又半個小時之后，冉卓族老從商討當中脫離了出來，要安排景添先去休息。
不過景添又無需睡眠，因此以‘修行內力有助于提高精力’為借口，表示想要學習一下人族的文字。
冉卓族老自然應允，并且景添的好學態度、令他十分高興，當即取來一些骨片，教導景添骨片上的文字。
人族的文字大約有七千個左右，以景添的記憶力，幾乎冉卓族老將所有文字指著念一遍，他便全部學會了。
冉卓族老再次震嘆景添的天份和悟性，隨后應景添請求，對景添開放了所有書籍的閱讀權限。
景添由此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骨片、竹簡，還有獸皮和麻布之上，而冉卓族老則重新加入了商討之中…
轉眼一夜過去，新日升起，天際放光。
一夜的商談，五位族老終于商量出了結果，為了謹慎，因此決定從全城的人族當中、選出幾名修煉不佳的先天體弱之人，來改修內功，以觀效果。
景添對此倒是無所謂，不過他勸說眾人先去休息一下，正好他要編寫一下經脈和穴位的大綱，將現實對經脈穴位的叫法，改成人族這里的習慣。
眾人接受了這個理由，讓陶族老安排了一名他的學徒、留下來給景添幫忙，隨后眾人各自回屋，睡眠恢復精力。
三個時辰之后，眾人先后醒來，重新聚集。
“咦？后生還善木工手藝？”負責鍛造的羽姜長老、見到景添弄出來的‘木人穴位模型’之后，一邊仔細觀摩，一邊驚奇地問道。
“略有所得。”景添微笑著謙虛一句，細毫沾墨，在木人上面再添一個穴位名稱。
“后生果乃天賜我人族。”讓陶族老細細觀看木人，看著上面那些他不知曉的穴位名稱，滿臉感嘆。
“看后生做此木雕，莫非后生還善醫療之道？”冉卓族老問道。
“慚愧。”景添微微搖頭，一邊標注穴位名稱，一邊回應道：“熟記穴位，當初只為習武，卻不曾鉆研醫道。”
“此略可惜。”冉卓族老微微嘆息。
“莫做此態。”負責戶口的白常族老笑道：“后生學識如此豐富，已然乃是難得，莫更貪求。”
“不錯。”讓陶族老附和道：“莫忘外界后裔與我等體質不同，醫效自然有異。”
“是我貪婪矣。”冉卓族老恍然笑道。
“黃。”白常族老對盈黃族老說道：“你去準備飯食，我這去招來體弱族人。”
“善。”盈黃族老點頭應聲。
“門。”隨后，盈黃族老對他的一名學徒招呼一聲，大步走出了屋外…
半個多小時過后，景添寫完了最后一筆，穴位木人正式完成。此時盈黃族老正好帶人準備好了午餐，白常族老也帶回了六名身材消瘦矮小的青年，三男三女。
先吃飯，仍舊沒有任何的階級跡象，族老沒有顯得特殊，仿佛地位平等一般，和學徒們同桌而餐。
那六名先天體質虛弱的男女也沒有被看不起，反而在用餐期間，頻頻得到族老和學徒們的照顧，肉湯中的‘凝血草’幾乎都分給了他們，并且他們面前的粥湯當中，還浮著幾片靈藥。
飯后稍緩片刻，而后在許多人的注視下，景添開始為這六名體質先天不足的男女檢查身體。
一邊把脈一邊詢問一些情況，其實景添已經用神識探查完畢，他發現這六名所謂的體質虛弱眾人，身體素質居然要比現代的人還要強了一些。
這種結果令景添很是無語，又裝模作樣了片刻，這才頷首，表示這六名男女可以修煉內功。
所有旁觀者欣喜，這六名男女也激動萬分，各個淚水盈眶，終于可以不再拖累人族了。
好一會兒，眾人的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景添當即拿出了基本內功的修煉之法，翻譯成這個世界的文字之后，以穴位木人為示例，開始教導六人如何感悟內力，如何將內力運轉，如何將內力聚攏丹田。
景添耐心地反復教導，直到六人將修煉方式全部牢記，這才停止了教學。
接下來，盈黃族老將自己的房子騰了出來，布置成靜室，以供六人修煉，感知內力。
讓陶族老則拿出了一棵靈草，點燃之后升起的熏香氣霧、可以讓人心神安寧，和小說中的凝神草效果相同。
接下來就剩等待了，眾族老和學徒們屏息靜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將靜室包圍，預防一切意外和干擾。
而景添則顯得無所事事了，繼續去冉卓族老的屋中看書。
一晃白天過去，已是景添來到這個維度空間的第二個黑夜。子時剛過，外面突然出現了騷動，將景添的閱讀狀態打斷。
出門一看，原來是有一名修煉內功的青年破關而出，此時他身周被五名族老包圍，正被七嘴八舌地詢問著。
學徒們也圍在附近，還有其他五名修煉內功的男女，俱都面色興奮，關注著那名被詢問的青年。
“景添后生，快來看看！”羽姜族老發現了景添，連忙急聲呼喚道：“快來看看原娃子是不是修煉成功了！”
景添聞言一愣，下意識用神識向那名青年掃描了一下，結果忍不住暗叫一聲‘我靠’。
那個叫做‘原’的青年，居然真的產生出內力了。
要知道，在正常的情況下，可是需要靜坐修行很久，才能成功產生一絲內力的。
在那些古武世界當中，最快者也要經過半個月的努力入定，才能修煉成功，不過那已經算是奇才天賦的范圍了。普通之人，甚至要經過半年以上的不斷修行，才能捕捉到內力的影子。
可是景添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所謂的先天體弱之人，居然僅僅花費了半天的功夫，便在體內產生了一絲內力…
在五位族老那迫不及待的招呼聲中，景添快步上前，裝模作樣地對那青年檢查了一番，并指導對方將內力再次循環了一個周天。
并未發現任何異常，景添不由點頭，微笑對眾人說道：“功成矣。”
歡呼聲起，五位族老還能保持住矜持，但那些學徒和另外五名‘內功實驗體’則放聲歡呼了起來。
淚水瞬間涌出眼眶，那名叫做‘原’的青年，在周圍的歡呼聲中忍不住慟哭出聲。
跪地向景添重重叩首，又轉身向族老和學徒們磕頭，叫做‘原’的青年涕淚哽咽，連聲說道：“我不再是人族拖累，不再是拖累！終于可以為我人族奉獻了！”
“好！好！好孩子！”五位族老激動得微微顫抖，盈黃族老俯身將青年攙起，把持著對方手臂安慰道：“好孩子！你為我人族開啟了新的立足之本！”
“更多虧了景添后生之功！”白常族老語氣激動，用力抓住了景添的手臂，激動得血液加速，渾身的血氣難掩外放。
“我等也要努力修煉！”旁邊，剩余五名‘實驗體’紛紛誓愿開口。
“等等。”眼看五個人就要返身回去靜室，景添連忙開口阻止。
景添的存在很受重視，話很有用，五名男女立即止步，轉身望向了景添。
“后生有何交代？”冉卓族老向景添問道。
“暫停修煉吧。”景添說道。
“這是為何？”眾人不解，尤其那五個還沒修煉出內力的男女更甚。
“之前你們修煉的，只是威力最弱的內功。”景添解釋道：“而今這位兄弟已經修煉成功，證實了內力的道路可行，那么接下來，大家自然要修煉最好的功法。”
“還有更好的修煉功法？”冉卓族老驚訝，其他人同樣如此。
“自然還有。”景添頷首道：“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結合實際情況，為你們創造出最合適的功法。”
“后生可有所需？盡管說來！”盈黃族老耐著激動，立即對景添說道。
“只需靜室即可。”景添回應道：“大家不妨先去安歇，此事急之無用。”
“好好，都依后生安排。”族老們連忙應下。
景添給出一個讓大家安心的微笑，隨后邁步走入了靜室之內。
族老們又在屋外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退去，遠離了靜室，生怕打擾到景添。
景添發覺這種情況，在靜室內再次微微一笑，隨后集中精神，開始創造功法。
見識太多，景添不僅知曉大量的內功心法，還知道眾多世界的修煉體系。更別說不久前才剛剛聽了一次鎮元子的講道。
底蘊之深厚不知幾許，對景添而言，創造一部武功心法、根本就沒有任何困難。
聯想到這個世界的煉氣士，景添很快有了想法，當即以主修陰陽五行的‘長生訣’為基礎，添加了‘北冥長生功’那‘從天地吸收靈氣’的特性。
這還沒完，接下來，景添又考慮著添加一些仙法的體系進去，以此來增強功法的攻擊手段。
框架完成，景添當即開始模擬功法的運轉路線，出現問題就進行更改，不知多久，一個完整的內力運轉體系便正式完成。
接下來景添開始對功法進行完善，并為其配套上輕功、步法，遠擊、近戰，赤手空拳和武器使用的種種手段。
不知不覺間黑夜過去，白晝降臨，乃至午時，景添終于將被他命名為‘長生戰典’的功法創造完畢。
不顧屋外很多人的小心等候，景添又將功法記錄成書，這才罷筆起身，手托戰典，走出了靜室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