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臺上對峙的兩人寂靜，臺下觀戰的弟子肅穆，周圍的裁判長老凝神準備隨時開啟防御陣法，而高臺上，所有高層也緊盯擂臺，期待張小凡這個大竹峰弟子的揮。
臺上，作為張小凡的對手，楚譽宏心中大罵倒霉，倒霉自己怎么就碰到了大竹峰的弟子。
而楚譽宏對面的張小凡，則緊繃精神，盯著對手不斷在腦中思慮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想著想著，張小凡不由自主地走了神兒，時而想象得勝后的情景，時而又想象失敗后的結果，就這樣，張小凡便患得患失地開始了呆。
少頃，楚譽宏這邊勉強整理好心情，不過一看張小凡那面色淡然的神色，他頓時心中又是一顫，暗道對方也太平靜了，明顯具有很大的自信，看來對方同樣會那些威力夸張的未知仙法了。
想到這里，楚譽宏感覺自己必須要表現點兒什么，否則像其他人那般狼狽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楚譽宏立即展開親切的笑容，向張小凡拱手，討好地說道：“這位師弟，接下來的戰斗、希望能對師兄我要手下留情呀。”
“什么？”張小凡終于回神，不過沒聽清對方的話，因此條件反射地問了一聲。
楚譽宏心中抽搐，又不能將討好的話說兩遍，否則他成什么了，因此只好打哈哈著說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師弟年紀輕輕，但會武在前，卻可以如此淡然處之，真是叫師兄欽佩呀。”
張小凡又不是傻子，聞言之后、結合剛才呆時所捕捉到的幾組詞語，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過雖然明白了，但張小凡卻不夠圓滑世故，性格憨厚、耿直，令他毫無遮掩、實事求是地說道：“啊對不起，不瞞師兄，我剛才是真的在呆。”
楚譽宏一愣，隨即又好氣又好笑，最終忍不住好脾氣地輕笑出聲，自嘲搖頭不已。
少頃，楚譽宏再次拱手，對略微尷尬的張道：“張師弟說笑了，不過我們耽擱不少時間了，就開始比試吧。”
“哦好的師兄。”張小凡連忙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將‘噬魂棒’取了出來，而后緊張兮兮地橫在胸前。
噬魂棒黑不溜秋，遠遠看去仿佛是一根臟兮兮的燒火棍。換做以往，恐怕一亮相便會迎來許多嘲笑之聲，不過如今大竹峰的門人勢頭正盛，因此倒也沒有幾個敢捋虎須，嘲笑得罪大竹峰的。
就算有幾個性格活潑一些的想笑，也連忙垂下面，隱蔽地無聲偷笑，不敢讓大竹峰眾人看到。
臺上，楚譽宏看到張小凡的兵器，頓時心中無語，壓下了笑容之后柔聲問道：“看師弟靈寶如此特異，想必定有不凡之處吧？等下可要手下留情呀。”
“這、這是師傅賜予我的。”張小凡老老實實回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功用…”
楚譽宏再楞，繼而哈哈一笑：“師弟卻是好性情，如不嫌棄，賽后你我二人可否結交一番？”
“啊？哦，當、當然！”張小凡連忙點頭，面色略微欣喜。
“哈哈，好好，先來比試，過后你我詳談。”楚譽宏再次拱手施禮，而后提起長劍，擺開了架勢。
“是，師兄！”張小凡略微激動，連忙提著‘噬魂棒’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不過擺好姿勢后、他又楞了一下，接著連忙收起架勢，向楚譽宏拱手回了個道禮，這才重新擺開架勢。
楚譽宏被張小凡那一連串的動作弄得直樂，心中卻是越來越欣賞張小凡的這種單純了。
“劍名‘少陽’，其屬為火，請張師弟賜教！”楚譽宏大聲向張道。
“我、棒子…我不知其名，請師兄手下留情！”張小凡尷尬萬分地學話回應，雙頰開始泛紅。
楚譽宏又楞，不過看出了張小凡的尷尬，當即笑著幫其解圍，一抖劍花說道：“不敢小看大竹峰弟子，因此請恕師兄失禮，先為進攻了！”
話落，見張小凡開始凝神，楚譽宏這才微笑著一揚手，將手中靈劍御空而起。
一股如日的燦燦輝光、突然自‘少陽劍’上升起，同時擂臺之上熱浪升騰。下一刻，隨著楚譽宏的掐訣引導，‘少陽劍’突然快向張小凡飛射刺去。
條件反射地，張小凡想起了和師兄們對練的場景，因此左手下意識抬起，手指輪番伸直擺動，一道道劍氣‘嗖’然升空，飛快地撞向了凌空刺來的‘少陽劍’。
楚譽宏見此暗喝一聲‘果然如此’，當即雙手指訣變換，控制靈劍不斷在空中飛梭，躲避張小凡出的‘六脈劍氣’。
張小凡畢竟從沒經歷過眼下這般的大場面，因此緊張之下，漸漸將往日訓練中所得到的教導忘卻，一根筋似的和‘少陽劍’不斷較勁兒，一時間，只顧著用‘六脈劍氣’去捕捉‘少陽劍’的蹤影。
楚譽宏見此雙眼一亮，錯以為張小凡是在放水，不由得心中對張小凡的感官更好。
當即，楚譽宏手中指訣一變，令‘少陽劍’輝光大漲，看起來威力提升，但其實只是虛有其表罷了，在賣相上倒是很惹人矚目。
御劍的度不變，楚譽宏安心和張小凡配合著‘演戲’，一時間，擂臺之上飛劍穿梭，霞光映耀，配合張小凡不斷射的‘六脈劍氣’，顯得戰斗十分精彩、好看。
臺下弟子不明所以，紛紛喝彩出聲，漸漸的，加油聲分作了兩方，整齊、鼓舞。
不過高處的看臺上就不同了，都是實力深厚的，因此擂臺上究竟是什么情況，這些‘高人’一個個都心中清楚。
一聲輕笑響起，繼而引起了另外幾聲，聽到輕笑，也沒人去在意，不過一個個都嘴角微微翹起。
不過有三個人的表情不同，蘇茹有些尷尬，而田不易和梁正商二人的臉色，那就是難看了。
兩人看著他們各自弟子的‘表演’，聽著周圍的輕笑之聲，當即又羞又怒，但是卻又不好火，因此只能暗暗憋著，一個個或是咬牙，或是攥拳…
這場‘精彩’的大戰持續了將近一刻鐘，直到楚譽宏感覺自己的‘努力’已經足夠，即便失敗也不會難看之后，他這才開始變招，打算拿出真正的本事和張小凡較量一番。
“師弟小心了！”高喝提醒一聲，楚譽宏突然加大了靈力的輸出，控制著‘少陽劍’急轉直下，頂著‘六脈劍氣’向張小凡刺去。
張小凡一愣，不過仍舊是經驗不足，一時間萬般想法在心中回閃，但卻拿不出任何一條具體的對策。
就在他愣的頃刻之間，少陽劍快到達了張小凡頭頂。
下意識閉眼、抬臂，張小凡將右手中的‘噬魂棒’用力向‘少陽劍’揮砸而去。
鐺——
一聲巨大的震鳴擴散，少陽劍上的輝光陡然變暗，毫無反抗地被‘噬魂棒’給砸飛了出去。
“哎呀！”楚譽宏心神刺痛，連帶著體內運轉的靈力也一滯，頓時差了‘氣兒’，胸悶不已。
痛呼聲令張小凡睜開雙眼，向楚譽宏看去，不過看見對方那捂胸痛苦的神色，不由懵然一愣。
“咳咳…張師弟好修為。”楚譽宏左臂一擺，將翻飛好遠的‘少陽劍’召回，苦笑著對張道：“這場比賽，師兄認輸了。”
“啊？”張小凡繼續茫然。
楚譽宏苦笑著搖搖頭，舉手向裁判臺那邊示意。
“此場比賽，勝者為大竹峰張小凡！”裁判長老立即大聲宣告結果。
“多謝師弟賜教了。”楚譽宏微微含著胸，抬手向張小凡拱了拱，而后轉身走下了擂臺。
張小凡懵懵懂懂地回禮，又夢游一般地走下了擂臺，回到了大竹峰門人的圈子，完全不知所措地任由師兄們向他恭喜…
其實張小凡的這場勝利很正常，他的‘玉清六層’和楚譽宏的‘玉清六層’完全是兩碼事。
不說張小凡的‘玉清六層’是經過了‘九轉’的，更不提張小凡體內還比對方多了一個‘大梵般若功法’，其實哪怕張小凡像原著那般只有‘玉清四層’的修為，他靠著‘噬魂棒’的威力也可以輕易獲勝了。
而如今，張小凡的修為要比原著高了很多，因此都不用‘噬魂棒’威，便輕易打敗了楚譽宏…
高處看臺，眾位座收起了微笑，凝神注視了張小凡一會兒，這才由水月大師開口打破了沉默氣氛。
“那是…當初那根兇物？”
田不易微微頷，面色有些凝重。
“這般威力的兇物，師弟怎可將他交給你的弟子！？”蒼松道人低聲呵斥。
條件反射地開始護犢子，田不易立即梗著脖子回頭，對蒼松道人嗆聲道：“當初大家不都查看過了么？那棒子誰都無法御使，而張小凡卻可揮灑自如，為什么就不能給他使用！？”
“胡鬧！如此兇物必然壞人心神，誘使人墮落！”蒼松道人大義凜然地繼續呵斥：“你想培養一個魔頭出來嗎！”
“好了，蒼松師弟，此言過了。”道玄掌門插話進來，向張小凡那邊看了看，繼續說道：“田師弟必然自有思慮，將來好好教導那個張小凡便是。”
“物隨由人。”景添突然開口，令蒼松道人將反駁的話咽了回去，而后景添在眾人的凝神傾聽下繼續說道：“在魔手為魔，在善手為善，便是道法自然，因此不可先天而概論。”
“善！”道玄掌門境界最高，因此先反映了過來，連忙掐著道訣喝應一聲。
“天尊此言大善！”其他人紛紛回神，向景添行了個道禮。
景添微微一笑，將視線轉向擂臺那方，因為下場比賽開始了。
幾輪平淡的比賽，而后又是大竹峰弟子上臺。
老五何大智的選擇和蘇茹一樣，都選擇了水法專精。上臺之后，隨著裁判宣布比賽開始，何大智當即學習杜必書的應對方式，轉身向空處施展了一道巨大的‘水龍卷’。
待仙法過后，何大智的對手不由苦笑不已，毫無信心可以抵擋那般威力的仙法，只能舉手認輸。
待老三鄭大禮用同樣的方式獲勝之后，十六強積分賽的第一輪正式結束，第二輪比賽則在明天開始。
雜事不表，轉眼第二天到來。
上午的積分賽中，大竹峰的弟子仍舊場場輕松獲勝，各名弟子在擂臺之上揮灑自如，甚至還兼顧了耍帥，引得觀戰弟子興奮得尖叫連連。
之所以會如此，之所以田不易會這么縱容，卻都是由宋大仁所引起的。
原來，宋大仁靠著昨天的表現，居然成功得攜一名佳人，正是他暗戀多年的小竹峰弟子文敏。
之前那些年，雖然宋大仁和文敏都有那么些意思，但文敏始終矜持以對。但自從宋大仁昨天威之后，和師妹們前來道賀的文敏，突然變得大膽了起來。
結果在兩脈弟子的起哄之下，宋大仁就真的和文敏‘百尺竿頭’了那么一步，將兩人的關系揭開、確定了下來。
這般‘重事’，宋大仁當然要和田不易及蘇茹交代一下，結果田不易和蘇茹對此都十分支持，甚至連夜趕去了小竹峰的宿地，由田不易親自開口，替宋大仁提親。
而水月大師也僅僅思考了片刻，便點頭應下，允許座下文敏和宋大仁接觸，試著培養感情。
田不易和蘇茹將這個消息帶回，宋大仁自然欣喜非常，而其他弟子也放開了膽子，紛紛懇請田不易給他們機會。
畢竟眾位弟子在這次‘七脈會武’之上十分風光，為田不易極大地長臉，因此田不易這次沒有說什么，只是叮囑眾人要好好比賽，等于默認了弟子們的請求。
因此，這天上午的積分賽中，大竹峰的弟子們才會變得跟孔雀似的，不斷開屏、招蜂引蝶。
就這樣，各自保持著全勝的戰績，大竹峰的路挺進了下午的積分賽，八個人的戰績積分一致，并列排名第一。
景添卻是看了一整天的無聊表演，不過下午的最后一場比賽，終于讓他來了那么一點兒精神，因為最后一場比賽的對戰雙方，分別是大竹峰的張小凡，和小竹峰的6雪琪，這兩名‘誅仙’的主角。
兩人的愛恨情愁，便要由此展開，不禁令景添提起了精神…
ps：加班，九點才到家，讓朋友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