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很重要。)
勾結邪教妖人這個罪名,聶小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過官字兩個口,東廠權傾朝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至于窩藏朝廷欽犯一罪,根本就是毒書生君浩然給曹玉軒出的滅門毒計。
所幸小平安運氣好,恰巧看到了那通緝榜,而且生性機警,沒有把信送出去,不然對于他與他母親來說,與通緝犯扯上牽連,馬上就會是一樁大禍。
聶小倩在慶幸之余,決定以后都不再托夢平安讓他幫忙做什么,不然出事就后悔莫及了。
因為天色將晚,平安解釋了一通就匆匆下山去了。
聶小倩還在想著王家的事情。
偌大一個鐘鳴鼎食的家族,得罪了權貴,說沒就沒了,想起來都令人心驚膽寒。
還好是舉家潛逃,并無一人被緝拿在案,這意味著王麟他們都及時逃脫了衙門的追捕。
只是王瓊英失蹤已久,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如今王麟他們被迫消失,想要尋回王瓊英,就更渺茫了。
一想到可能永遠都再也找不回王瓊英,聶小倩就恨不得當即飄到王家去,親眼看上一看。
可她幾次走到廟門口,被殘陽照射到,身上立即泛起炙烤一般的疼痛感,心中還涌現魂飛魄散一樣的危機感,又被迫回了廟里。
有心而無力的無奈,讓聶小倩心緒激蕩難已。
直到夜幕降下。月光重臨大地,她想到早一日恢復原來的實力,就能早一日出去,才壓下所有的負面心緒,轉而聚精會神投入到修煉當中。
昨晚修煉的時候,聶小倩還為修煉度突然加快而感到喜出望外。到了今晚,因著王家的事,她覺得還是太慢太慢了。
可修煉一事從來都沒有一蹴而就的事,講究水滴石穿的功夫,她就是再急,也無濟于事。
王家出事之后,聶小倩想得最多的事情是怎樣做才能讓自己快強大起來,最好在最短的時間里擁有走出這座小廟的能力。
她認真回過頭去看自己的修煉之路,似乎走的資源流。并不是以前讀過的某一些仙俠小說講的,玄之又玄的悟道流。
她所能利用來凝練身形的,太陰之氣是資源,文氣是資源,就連新現的信仰念頭,也是一種資源。
文氣,她現在也寫不了小說,名副其實的坐吃山空。
太陰之氣。月亮掛在天上,似乎每晚都有。然而或多或少,并不穩定。
于是聶小倩最后將目光落到了信仰念頭上面。
人之所以會求神,有些人只是求個心安,更多的人是希望獲得神的庇佑,實現各種意愿。
谷娘廟的香火不旺,經年積聚下來的信仰念頭被她吸納一空之后。也不過是維持住陰魂沒有消散。
而谷娘廟里的信仰念頭之所以不多,是因為求神的人太少。
求神的人少,追本溯源,谷娘廟是一座小廟,固然是重要原因之一。但更多的與谷娘廟并無真神存在有關。
谷娘廟的主神谷娘,純粹是一眾善男信女的一個心理寄托,虛幻飄渺,當然無法有所庇佑,更不可能實現善男信女們的愿望。
善男信女們都很現實,說句不客氣的,你谷娘廟廟小偏僻就算了,附近連值得游玩的風景都沒有一點,還沒有靈驗的神仙,大老遠的跑來拜你,豈不是吃飽撐著了。
所以說,谷娘廟每個月初一十五能有一炷香上供,沒有讓香火斷絕,其實是多虧了一河數村,淳樸的村民們那樸素的心意。
想要讓谷娘廟香火旺盛起來,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谷娘顯靈,守一方水土,保一方平安。
有求必應之下,廟再小再偏僻也沒關系了,信徒們自會聞風而來,而且可能是源源不絕。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嘛。
給谷娘燒香的人多了,信仰念頭自然水漲船高。
可聶小倩有自知之明,她雖然寄居谷娘神像,但既無廣大神通,也沒無邊法力,就是一只顯了形,被風一吹就走的孱弱女鬼,哪里來的法力神通去有求必應。
何況她若是有這等能力,也不會被困居一隅了。
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聶小倩思來想去,現信仰念頭這一條資源路是那橫絕峨眉巔的鳥道,沒有實際意義。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只能這樣一天天慢慢的熬下去?”
聶小倩很是失望,不過也沒有心灰意懶。
王家的大罪是欲加之罪,只要有能力,總有平反的一天。
王瓊英失蹤了,但不是死了,應該會有尋著的那一日。
她現在要做的是勤加修煉,爭取早日凝煉身形,行走在太陽底下,乃至于修煉出法力來。
心懷著希望,聶小倩斂去一切不必要的負面情緒,每日修煉不輟。
日子一天天過去,聶小倩的陰魂之身不斷吸收汲取太陰之氣、文氣與信仰念頭,越來越凝煉越來越真切。
卻說小牧童平安,大概是意識到能在夢境里與聶姐姐見面說話,他每隔幾日便跑一趟谷娘廟。
平安的夢境一開始是變幻不定的,所以聶小倩進了他的夢里,也只是與他說話,談天說地,增廣他的見聞。
后來平安的夢境穩固下來,不會變化莫測,更不會輕易破碎了,聶小倩見他喜歡讀書,便在他的夢境里教他讀書寫字。
聶小倩前世今生,兩番記憶,視野開闊,見聞廣博,四書五經熟讀于心,教一個幾歲孩童,自是綽綽有余。
而平安有了老師教導,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想要讀書只能躲在私塾外偷學,盡管有時候一覺醒來把夢忘記得一干二凈,讀書的效率說不上很高,但也是樂此不疲,跑谷娘廟跑得更勤了。
平安的母親梁氏見平安只要是天氣晴朗,無論放不放牛都是早出晚歸,問村子里的人,都說不在村子里,時日一久,便生了疑心。而且據她觀察,自家兒子不調皮不貪玩了,眉宇間還多了一股氣,與村子里的讀書人很像的一股氣。
終于在某一個晴天,平安帶著干糧和水,牽著阿黃出門,梁氏按捺不住疑心,悄悄的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