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張若塵在木靈希的陪同下,游歷羅祖云山界的各處名勝古跡。
那些有神靈居住的神山、魔窟,是必然要去。
不僅要去,而且還很高調。
若是沒辦法高調,張若塵會主動惹事。
比如:
抓住某座神山的修士,便是逼問對方,知不知道他是誰。若是對方回答不知道,必定是一頓爆打。
一邊打,還一邊喊:“連我俗世神話張若塵都不知道,找死!”
又或者:
強闖某座魔窟,魔窟弟子奮起反抗,反被張若塵打翻一片。
一邊打,還一邊喊:“連我俗世神話張若塵的路都敢攔,找死!”
每每如此,事情都會鬧大,甚至驚動出神靈。
我輩魔道修士,豈懼一戰?
一個外來者,竟然敢到羅祖云山界逞威。
縱然你張若塵真的俗世無敵,當世神話,又豈能嚇住整個羅祖云山界的修士?有膽魄,有傲骨的魔修,自然是多不勝數。
于是,姑射靜便成為了救火隊隊長,不斷趕去各大神山和魔窟,勸開爭斗的雙方。或者,從神靈的手中,將張若塵救回。
一旦從神靈手中脫困,張若塵必放狠話,道:“我乃俗世神話張若塵,十界之戰橫掃天下。地姥視我為羅祖云山界的貴客,欲要將天閣目都嫁給我,你們居然敢對我出手。死定了!待我成神之日,你們死定了!”
姑射靜站在一旁,無法否認張若塵的話,但,卻很是看不慣他這副嘴臉,心中氣怒至極。
羅祖云山界的諸神,只以為姑射靜是默認了這一切,心中對張若塵倒是重視起來。特別是一些偽神,甚至擺下魔道大宴,主動化解與張若塵的矛盾,聲稱是不打不相識。
甚至有偽神,欲要與張若塵結拜。
此般鬧劇持續著,張若塵每次都鬧得很大。
漸漸的,整個羅祖云山界的修士,都知道界中來了一位狠角色,自稱俗世神話,是地姥看中的人物,是天閣目未來的夫君。
總之,就是一個狂上天、目中無人、自以為是,讓人恨得牙癢,卻又不敢與他為敵的主。
既然打不過,又得罪不起,自然只能避著走。
就連神靈,去云琉神殿確認之后,都主動封山閉窟。
姑射靜站在姑射云琉的面前,滿臉怨氣和怒意,道:“母神,你去求一求老祖宗吧,我絕不嫁張若塵。此人,不過只是贏下了十界之戰,便是驕傲自滿到極點,如此心性,就算圣境打下的基礎再高,也不可能修煉到神尊層次。”
姑射云琉很平和,道:“已經問過了!張若塵并沒有答應聯姻。”
“這…這怎么可能?”姑射靜道。
姑射云琉道:“你被他戲耍了!而且,他還利用了你。”
“他之所以,到處惹事,表現出一副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做派,就是想要惹得羅祖云山界的修士和諸神反感,讓他們去請愿,從而逼老祖宗主動取消這門婚事。”
“可惡!”
姑射靜知曉真相后,心中又氣又怒。
想她一貫自詡聰慧絕頂,未將天下雄杰放在眼里,卻沒想到,在羅祖云山界,在她的地盤上,居然被張若塵當成棋子一般使用,當成傻瓜一般戲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祖宗是否會取消指婚?”姑射靜克制怒火,如此問道。
姑射云琉道:“老祖宗何等存在,說過的話,不可能更改。張若塵這點小把戲,在她老人家看來,太嫩了!”
“靜兒,其實…”
聽到“其實”兩個字,姑射靜已能猜到她接下來的話,終是冷靜道:“母神不必多言,既然是老祖宗的意思,若是到時候張若塵真的選擇了我做為聯姻的對象,那么,我就算再不情愿,也會答應下來。”
姑射云琉點了點頭,道:“這樣挺好,別把感情看得太真,更不要陷入進去,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要沖擊神境。”姑射靜道。
姑射云琉并不意外她的這個決定,畢竟,千年前,她就應該沖擊神境。
只不過,當時得到了《天魔貪狼圖》,憑借此圖,她終于修為更上一層樓,積累也更深。
“你的心緒,能夠快速平靜下來,說明內心已經足夠強大。這樣吧,再過十天,便是三年一次的月圓夜,整個羅祖云山界的魔氣會達到最濃郁的地步。我和老祖宗,陪你一起去地淵深海,憑借地淵深海的魔祖遺秘,你渡神劫成功的機會,必然大增。”
姑射靜的待遇,自然不是血命獄可以相比。
她是元會級代表人物,未來的潛力巨大,代表羅祖云山界的希望。
血命獄,本來成神的概率就極低,最大的價值,應該是在俗世稱雄。沖擊神境,只是在爭那一兩成的希望。
姑射靜渡神劫,是整個羅祖云山界都要調動起來,尋覓最好的丹藥和神材輔助。即便是地姥,都肯定要陪同。
一旦破入神境,她便是神境中的強者,可以與血后、冥王、封塵劍神他們平起平坐的存在。
姑射云琉卻不知,姑射靜心中想的,卻是,一旦達到神境,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張若塵一頓。這才是,她想近期破境的原因!
姑射靜在月圓之夜破境的消息,很快傳遍云琉神殿。
張若塵聽聞消息后,主動找上姑射靜。
“這不是俗世神話若塵大圣,從來只有修士去拜見你,今天怎么主動來見我?我區區一個天閣目,哪里承受得起。”姑射靜道。
話語中滿是刺。
但,她沒有將恨意和怒火表現出來。
現在不是張若塵的對手,就算再怒,一旦出手,也是自取其辱。
不如等到踏入神境,連本帶利一起討回。
張若塵肅然問道:“破境,非同小可,生死只在一念間。你有多大把握?”
姑射靜自然不相信張若塵是真的關心她破境,冷聲道:“不勞俗世神話關心,我在《神儲卷》上,位列甲等。”
“同樣達到甲等的星落,不就死在了神劫中?”
姑射靜覺得張若塵是在詛咒她,正要動怒。
卻聽,張若塵又道:“我曾答應過你,要借《天魔石刻》給你觀悟。若是,對你渡神劫有用,你要不試試?”
姑射靜怔住,怎么都沒想到,張若塵此來竟是因為這件事。
如此想來,剛才竟是誤會了他。
他會這么好心?
實在是張若塵最近一段時間太囂張,完全一副不可一世的狂徒模樣,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突然一下變得正常,還學會關心她,她心中自然是會生疑。
姑射靜道:“距離月圓夜時間不多了,就算觀悟幾天,估計也沒什么用處。”
“沒關系,我可以開啟日晷,助你一臂之力。”張若塵道。
姑射靜一雙眼眸,細細凝看張若塵,確定眼前這人不假,才是緩緩點頭,道:“多謝!”
“謝什么謝?只是借你觀閱而已,又不是送你,能悟到多少,還得看你的悟性。”張若塵笑道。
不知為何,只是這么一件小事,卻讓姑射靜對張若塵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以前,她只記得張若塵可惡的地方。
比如利用她,對付白卿兒。
又比如,在本源神殿中扇了她一巴掌。即便扇她的,不是真正的張若塵,但她卻本能的將這一切,都算到張若塵頭上。
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是討厭的。
可是,就在剛才,她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一些別樣的畫面。有張若塵闖入她的氣海,以自身魂力,助她療傷的畫面。
有張若塵憑借冥王的一道劍氣,對抗巫馬九行的英姿。
就連當初,他們在命運神域神女樓,湖畔夜下密會的記憶,都變得和以前不同。
“走啊?還在思考什么?”走到遠處的張若塵,回頭喊了一聲。
姑射靜清空腦海中那些可惡的思緒,暗哼一聲,跟了上去。
無論如何,踏入神境的第一件事,必定是要收拾張若塵。可不能因為他現在的討好,而亂了方寸。
張若塵將姑射靜帶進七星帝宮,才將一塊塊《天魔石刻》取出,開啟了日晷。
七星帝宮的陣法和神紋,都已激活。
即便是神靈,也只有強行攻破陣法和神紋,才能探查到里面發生的事。
其中一座宮殿中,張若塵對木靈希道:“姑射靜踏入神境之后,必然會對我出手。”
“為什么?神境不能插手俗世。”木靈希頗為不解。
畢竟,她沒有看出,張若塵和姑射靜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張若塵明知姑射靜破境后,要出手對付他,怎么還會主動借出《天魔石刻》給她參悟?
張若塵笑道:“神靈不能插手俗世,那是指別家的神靈。現在,整個羅祖云山界都知道,我要娶姑射靜為妻。姑射靜對我出手,只要不殺了我,不廢我修為,便是我外公在此,也插手不進去。”
“至于為什么,倒是不好跟你解釋。總之,月圓夜的第二天,你必須跟我一起離開羅祖云山界。”
其實,張若塵前幾天之所以那么做,根本不是姑射云琉猜測的那樣。
而是因為,他知曉,以他現在的修為,無論怎么隱藏,行蹤很難瞞過神靈。想要在月圓夜,趕去見蚩刑天,怕是走在半路上,就會被不知道他身份的神靈擊斃。
潛行如此危險,必然不妥。
但是,大搖大擺的去見蚩刑天,更不妥。
現在好了,羅祖云山界的神靈,都知道他張若塵是誰,更知道他張若塵是地姥的客人,是天閣目的未婚夫。
如此一來,張若塵月圓夜出行,神靈就算探查到他,都只會以為他又要去別處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