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湫擁有黑暗之體,更是世間罕見的黑暗之道掌控者,在劍山中,成功得到劍道奧義和一位劍神的傳承。
她深知這場機緣對自己的意義何等重大,直接讓她的戰力暴增一大截,對今后更是受益無窮。因此,出來后,她答應破例一次,免費為張若塵殺儒界的六大教主。
臨走時,韓湫再次生疑,問道:“閣下是否與圣明張家有舊?”
張若塵沒有答她,踏浪而去。
了解到關于桃花的信息,讓張若塵心中的忌憚變得更濃,隱藏氣息,向真理神殿修士的居住地趕去。
在青梨園中,他查看和推算過,書界的八位修士,是被項楚南接走。
項楚南一貫重情重義,書界的事,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管。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
驕陽似火,立地無影。
來到真理神殿修士居住的別院,張若塵報上姓名,盤坐在別院大門兩旁的兩位老者,眼中皆是露出灼熱的精芒。
書千癡這個名字,雖然昨天才進入公眾視野。
可是,已可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當街販賣跗骨和墨洋的尸骸,叫板審判宮大宮主,斬斷公羊牧的雙腿,任何一件事單擰出來,就能名震天下。
“書先生稍等,老朽這就進去稟告。”一位青袍老者,快步走進別院。
別院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青袍老者隨真理神殿殿主之女青絲雪走了出來。
青絲雪,便是項楚南的妻子。
她身形魁梧如牛,腰部水桶更粗,雙腿如象足,皮膚黝黑,嘴唇厚重,渾身散發一股威武而霸道之氣。
如此身材,如此容貌,很難想象她是一個女子。
青絲雪對張若塵沒有好臉色,沉聲道:“你就是書千癡?”
“正是。”
張若塵以儒家禮儀,拱手一拜。
青絲雪冷哼一聲:“又是一個愚蠢的書呆子,你可知,就是你害死了舒庸?”
張若塵沒有辯解,道:“昨日之事,的確是只圖一時之爽快了!沒想到天堂界派系,會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敢在紅塵群島,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是我失算。”
青絲雪見他肯主動認錯,并非那種剛愎自用、不知自省的蠢貨,心中的氣怒少了幾分,道:“你來干什么?”
“我找項楚南。”張若塵道。
青絲雪道:“他不在。”
張若塵露出一道異樣之色,道:“他去了哪里?”
“青梨館。”
“不對,他應該早就帶著書界的修士,離開了青梨館才對。”張若塵道。
青絲雪冷峭,側目盯他,道:“你還不知道嗎?他剛剛將人接出來不久,便是被儒道六大教主堵了回去。”
“儒道六大教主擋不住他。”張若塵道。
青絲雪道:“還有審判宮的大宮主瀲曦,光明神殿的米迦勒,刀神界的玉擇,符靈界的云真上師,瑞亞界的嘯暝君,個個都是《紅塵絕世榜》上的強者。”
“好大的陣勢。”
張若塵雖未親眼見到,可是,卻能想象當時的劍拔弩張,道:“楚南乃是真理神殿的少殿主,他們敢出手嗎?”
“為何不敢?他們站在大義的一方,是弱者,是哀者,為何不能向欺負他們的修士出手?”青絲雪道。
張若塵不禁失笑,青絲雪這么說倒也沒錯。
公羊牧被書界的神靈殺死,儒界自然就是哀者。
項楚南乃是真理神殿的少殿主,卻公然庇護書界的修士,不給儒界修士報仇的機會,便是恃強凌弱。
項楚南若是對儒界六大教主出手,名聲必毀,怕是保不住少殿主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他若出手,瀲曦、米迦勒、玉擇、云真上師、嘯暝君等人,也就有了出手的理由。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真理神殿的少殿主如此無法無天,欺負弱小,破壞天庭各界之間的團結。
沒辦法,誰叫這一次是書界錯了,犯了大錯。
儒界才是受害者。
至于舒庸的死…
那是桃花殺死的,與儒界無關,與天堂界無關。
青絲雪目光有些凝重,道:“這件事,真理神殿不能插手進去,想要助楚南的修士,都被我按了下來。你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做嗎?”
“明白!現在楚南代表的,只是他自己。真理神殿的修士,若是參與進去,恃強凌弱的就變成真理神殿了!”張若塵道。
張若塵也明白了青絲雪為何如此不待見他,因為她覺得,是張若塵連累了項楚南,害死了舒庸。現在,更是將項楚南牽連至了險境。
青絲雪嘆道:“你既然是如此一個明白人,為何還會落入他人的算計之中?”
“就算沒有昨天的事,舒庸就不會死嗎?”張若塵反問一句。
青絲雪沉默。
張若塵道:“書界的雅神,多半早已經被儒界的神靈殺死。書界的碧海四秀,早就落入公羊牧的擒拿之中。儒界想吞并書界,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我只是恰逢其會,使得他們提前了施展陰謀詭計的時間。”
“一個人若是被有心算計,躲是躲不了,只有迎難而上,打穿所有算計。”
青絲雪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儒界和天堂界派系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不思考團結對抗地獄界的策略,卻還想著吞并書界,實在是混賬。”
張若塵道:“那是因為,在他們眼中,地獄界現在能夠傷害到的只有古文明派系的利益,還威脅不到他們。又或者,相比于地獄界,書界更好欺負一些。”
青絲雪瞥了他一眼,道:“現在,儒界有大義在手,天堂界派系更是實力強盛,你打算如何破局?”
“將計就計,殺個天翻地覆。”
說完這話,張若塵轉身而去,趕向青梨園。
張若塵走進青梨園的時候,發現項楚南搭了一根橫條板凳,四平八穩的坐在院子的中央,雙手抱在胸前,一雙虎目灼灼生光,釋放出來的道域覆蓋四面八方。
看見走入進來的人,乃是書千癡,書界的八位修士都微微松了一口氣。
“你居然還敢來這里?”項楚南詫異的道。
張若塵走了過去,笑道:“我為何就不能來?”
“天堂界那群喪心病狂的混蛋,會殺了你的。”項楚南道。
張若塵道:“我自己惹出來的禍端,自然是要親自將其抹平。”
“此事與書先生無關,儒界早就有吞并書界的意思。就算沒有昨天的事,他們也會另尋機會,在紅塵大會上發難。”碧海四秀之一的溫清秀聲音溫婉的道。
蘇隱秀道:“雅神是不可能殺公羊牧的,誰都知道殺師叔的,乃是桃花。雅神怎么可能去殺公羊牧泄恨?”
“雅神多半是遭遇了不測。”溫清秀道。
書界一連兩位絕頂強者隕落,對任何一個書界修士而言,都如天崩地裂。
他們自然是惶惶不安。
溫清秀、蘇隱秀、柳逸秀、余貞秀,是舒庸的四位師侄,并稱碧海四秀。
張若塵盯向她們,道:“有酒沒有?”
四秀面面相覷,齊齊搖頭。
卻是一位書界老輩大圣,大吼一聲:“書先生要酒,豈能沒有?”
一連三鼎酒,被這位大胡子書界老輩大圣取了出來。
項楚南興奮的道:“太好了,原來書兄竟是一個愛酒之人。好啊,妙啊,今天,我們便在這里一邊暢飲,一邊等他們打過來。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踏平青梨園。”
“才午時呢,離今夜子時還早得很。喝完酒,睡一覺起來,都不嫌遲。”張若塵已是先倒滿一碗,舉起道:“這一碗,算是補上你的喜酒。”
說完,一飲而盡。
青梨園的大門被推開,風巖走了進來,道:“喜酒?誰的喜酒?”
看見風巖,項楚南連忙將他拉了過來,道:“不愧是我兄弟,你居然真的來了!快,讓我給你介紹,這位乃是昆侖界的書千癡,是一位豪爽的朋友,值得結交的熱血男兒。”
張若塵的目光,投向風巖。
千年不見,風巖更顯成熟,身上白衣圣袍,戴著青色發冠,褪去了曾經的年輕稚氣,顯現出絕代帝君一般的氣度。
若是說,一千年的時間,項楚南的真性情是一點都沒變。那么風巖便是變化巨大,如藏于云中的龍,潛于水底的鯤鵬,內心大成,化為真正的絕代人物,雖未施展出道法,卻也給人大氣磅礴的震撼。
張若塵和風巖只是對視了一瞬間,便是相互看透了許多。
張若塵道:“我和楚南相識不久,卻聽聞他已經成婚,心中暗恨沒能喝上一口喜酒,這不,怎么也得補上吧?”
風巖坐下,道:“我聽過閣下的名字,昨日便已名震天下。我很好奇,以閣下的修為和品貌,難道還沒成婚?”
“這個…”
張若塵笑道:“倒是訂了一門婚事,可惜發生了一些意外,遲遲沒能完婚。”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有幸嫁給書兄這樣的奇男子?”風巖問道。
張若塵垂目,盯向桌上的酒碗。
“啪!”
項楚南一巴掌排在風巖的頭頂,道:“問別人的新娘子干什么?書兄成婚時,我們一起去喝喜酒,不就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站在旁邊的碧海四秀,皆是忍俊不禁,此前哪能想象,有人敢將巖帝的頭,當成葫蘆一樣的拍?
風巖心中也很惱火。
自從百年前,從女媧神境中走出后,巖帝之名威震天庭和地獄,除了項楚南這個黑愣子,誰敢如此拍他的頭?
喝了一陣后,風巖問道:“今夜,你們真的打算,守在青梨園,與天堂界派系的諸強一較高下?”
“什么叫你們?是我們。怎么,你巖帝是打算喝完酒就走?”項楚南沒好氣的道。
“被你一道傳訊叫了過來,哪里還走得掉?只不過,天龍界肯定不會不管書界,必然會有所行動。”風巖道。
果然如他所言,不多時,敖虛空和玲瓏仙子,帶著大批天龍界的強者,來到青梨園,打算將書界的修士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