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你…你他媽是想找死啊,你死定了,你該千刀萬剮你知道嗎…”
閻皇圖氣得渾身顫抖,忍不住罵娘,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從得知閻折仙可能被擒住的時候,閻皇圖想過各種可能。但,他覺得,張若塵應該明白閻折仙在閻羅族的分量,絕對不可能殺了她。最多將她擊傷,禁錮起來。
所以,閻皇圖并不是特別擔心閻折仙的安危。
可是哪里想到,張若塵如此瘋狂,竟然…竟然讓閻折仙懷上了孩子,肚子都那么大了,這是已經懷了多久?
她有沒有被強迫?有沒有受委屈?
閻皇圖知道,閻折仙頗為厭惡張若塵,別說給他生孩子,能生出一絲好感,都是不可能的事。
是了!
肯定是強迫的。
仙兒必定受了無數委屈。
想到此處,閻皇圖怒不可遏。
你張若塵好歹曾經是月神的神使,月神何等冰清玉潔,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神使?月神的臉,被你丟盡了!血絕戰神的臉,也被你丟盡了!
你怎么可以禽獸到如此地步?
閻皇圖牙齒都要顆顆咬碎,忽的,感應到,身側傳來微弱的空間波動。
“嘩——”
張若塵跨越空間蟲洞鏡面,出現到他的身前,十根空間鎖鏈,已是將七星鬼蓮纏繞。
閻皇圖雖然奪走了七星鬼蓮,可是,還沒來得及煉化器靈,所以無法隨心所欲掌控,空間鎖鏈一纏,又一拖,便是離手飛了出去。
“好你個張若塵,你倒先出手了!”
閻皇圖反應速度迅疾,跟隨七星鬼蓮一起沖了出去,右臂蓄力,釋放出灼目的金光和神力,一掌按出。
沒有攻擊張若塵,而是攻擊七星鬼蓮。
對于身經萬戰的閻皇圖而言,即便是最怒的時刻,也能做出最理智,最精準的判斷。
張若塵眉頭一皺,施展出比閻皇圖更快的速度,護住七星鬼蓮,一拳打出,迎向閻皇圖的掌印。
“關心則亂,張若塵,你中計了!”
閻皇圖的聲音,從張若塵的頭頂上方傳來,手持通天如意,攜帶至尊之力,向下劈斬而出。
“兩個閻皇圖。”
張若塵詫異了一下,沒有驚慌,拳勁依舊一去不復返,與站在前方的那個閻皇圖硬拼一擊,將他打得猶如炮彈一般,飛出去數十里遠。
通天如意落下之時,張若塵已是釋放出空間真域,使得空間一層層凝固。
“嘭嘭。”
至尊之力不可擋。
凍結的空間,盡數被擊穿,落至張若塵的頭頂。
若是被至尊圣器擊中,即便半神之體,也得被重創。
張若塵揮出紫金葫蘆,與通天如意對碰在一起。
兩件至尊圣器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將站在近處的骨族修士,盡數震得倒退出去。
紫金葫蘆的至尊銘紋,畢竟是沒有復蘇,擋不住通天如意,張若塵的身體向下墜落了七十余里,才是重新穩住。
身上,出現一道道破碎的血痕。
特別是持著紫金葫蘆的手臂,被至尊之力打得鮮血淋漓。
張若塵輕嘆一聲:“果然不能小覷你,沒想到,你還有隱藏底牌。”
剛才,張若塵算定,閻皇圖肯定會怒。
一旦動怒,理智和判斷力一定會受影響。
所以掐準時機出手,想要出其不意,奪走七星鬼蓮。可惜,還是低估了閻皇圖的戰斗意識,哪怕是在最憤怒的時刻,也能保持最佳的戰斗狀態。
這一點,生死八子與他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才會被張若塵頃刻之間,各個擊破。
更震驚的,卻是閻皇圖。
自從上一次交手之后,閻皇圖進行過反復研究,思考對付張若塵的策略。他將自己最大的底牌“大魔影”暴露出來,就是想要一擊重創張若塵。
可是,被至尊圣器擊中,張若塵竟然只是受了一點輕傷…不對…
輕傷都沒了!
就在剛才,張若塵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逸散出來的血液,也流淌回體內。
剛才這一會合的交鋒,二人皆有出其不意的地方,張若塵看似吃了一點虧,可是,卻成功奪回七星鬼蓮。
如此算起來,吃虧的,反而是閻皇圖。
“與在龍祖銅廟中交鋒相比,張若塵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這下,要收拾他,難度大了!”閻皇圖暗道。
龍祖銅廟一戰的時候,閻皇圖的力量,遠勝張若塵。
當時,張若塵完全是靠速度和空間的優勢,才讓閻皇圖只能被動挨打。
可是剛才那一擊交鋒,閻皇圖的真身,卻被張若塵一拳擊飛出去。閻皇圖最為自傲的力量優勢,已被張若塵超越,心境受到了一定打擊。
幸好在場還有閻羅族和骨族大批強者,閻皇圖依舊有十足把握鎮壓…不,是鎮殺張若塵。
不殺此子,難消心頭之恨。
不殺此子,閻羅族顏面何存?
整個地獄界的修士,此刻都處于一種震驚的狀態。
不是因為張若塵和閻皇圖的短暫交鋒,二人的確都很驚艷,可是,和此時的閻折仙比起來,他們的交手,變得完全沒有看頭。
其中有不少修士,比閻皇圖還要憤怒。
“張若塵是天庭界的修士,怎么敢在地獄界如此狂妄?折仙大圣乃是閻羅族的天之驕女,比各大國度的公主高貴千倍、萬倍,他竟然都敢侮辱?”
“豈有此理,我要去將此事,稟告阡陌大人。阡陌大人一直視折仙大圣為紅顏知己,知道此事,必定會親自出手,將張若塵千刀萬剮。”
“據說,因為無影仙子的事,天庭各界的修士,將他稱為這個元會的第一巨奸,組成了一個伐塵聯盟。我建議,地獄界的修士也該行動起來,組成討伐張若塵的聯盟。”
“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來者,敢在地獄界胡作非為,的確應該好好的教訓一番。”
“只是教訓?以我看,應該抽他的血,剝他的骨,食他的魂。”
因為瀲曦,張若塵成為了所有天庭修士的公敵。
因為閻折仙,張若塵又成為整個地獄界修士的公敵。特別是閻羅族的修士,反應最是激烈,已經集結起來,前去神殿,向神靈請愿,用最殘忍的方式處死張若塵。
血絕戰神、冥王、血后,也被閻折仙那聳起的小腹驚住。
半晌后,血絕戰神正襟危坐,強裝鎮定,道:“低估了這小子啊,根本不需要給他安排聯姻的婚事,自己已經找好合適的對象。閻折仙還是不錯,配得上我外孫。”
“配得上,就可以胡來?”
一道頗為嚴厲的聲音,出現在了神境世界中。
血天部族的諸神,紛紛站起身,目光投向西方。
只見,一道威嚴的身影,強行闖入進了血絕戰神的神境世界,面容略顯蒼老,卻精神氣飽滿,黑色長發直垂地面。
是閻羅族的學之古神。
興師問罪來了!
能夠稱為古神,至少也是活了數十萬年的神靈。
學之古神在閻羅族有極高的威望,執掌一族教化,聽過他講道的神靈多不勝數,就連血絕戰神曾經也聽過兩次。
血絕戰神在神靈中,算是年少輕狂之輩,可是,在學之古神這樣的賢者面前,卻也不好乖張狂放。
學之古神道:“血絕,張若塵的天賦很高,未來有無限可能,你對他縱容,本神可以理解。狩天之戰,神靈不能插手,生死自負,這一點,閻羅族也認。但,凡是都有一個底線吧,殺人可以,辱我閻羅族的女子,你說他該不該死?”
諸神不敢開口說話。
學之古神的性格,一直都很溫和,甚至從不殺生,算是地獄界的一股清流,諸神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么大的怒。
釋放出來的浩蕩神威,震得整個神境世界,顫動不休。
血絕戰神笑道:“古神這話太嚴厲了,張若塵的性格隨我,看似驕狂,實際上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深思熟慮。他不可能做出侮辱閻羅族的事,我想,他們應該是兩情相悅。”
學之古神的目光,瞪了過去。
血絕戰神假裝看不見,繼續道:“他們一個是天才符師,姿容絕美。一個是這個元會最杰出的人杰,英俊灑脫。不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學之古神當然希望是這種情況。
如果,閻折仙和張若塵是情之所至,懷上了孩子,自然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以張若塵展現出來的天賦,閻羅族也不能無視,渴望將他招攬。
學之古神的怒火,稍微降了一些,道:“張若塵如果是強行侮辱了仙兒,此事誰來都沒用,血絕,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忽的,一道蒼老又有悠遠的聲音,傳入神境世界,道:“閻折仙腹中的胎兒,乃是血影神母的轉世之身,不死血族本族星的機緣算是被她得走了!”
聽到這道聲音,除了血絕戰神,血天部族的諸神,皆是躬身一拜。
是族長的聲音。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族長。”諸神面面相覷。
血絕戰神長笑一聲:“哈哈!這下解釋清楚了,我外孫果然是清白的。古神,你們閻羅族這次占了大便宜,居然得到了不死血族本族星的機緣。”
學之古神眼中的怒意徹底消散,可是,依舊裝出憤怒的神態,沉聲道:“血影神母想要轉世,必定需要大量不死血族的血液。腹中的胎兒,你敢說,完全與張若塵無關?”
“再說,天庭和地獄多少雙眼睛都看見了,這解釋得清楚嗎?這能夠解釋嗎?”
當然不能解釋。
若是對外公布,閻折仙腹中孕育著血影神母的轉世身,對閻折仙而言是非常危險的事。足以引得神靈,都鋌而走險。
一句話,這個鍋,張若塵必須背。
學之古神道:“想要解決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張若塵入贅閻羅族。”
“入贅?”
血絕戰神笑了起來,這個老家伙,貌似忠厚和善,卻一肚子奸詐,完全就是想要將張若塵這個絕頂天才拐走,收入閻羅族旗下。
“不行,不行,我血絕的外孫入贅它族,丟不起這個臉。”
血絕戰神說出這話之時,已向羅衍傳音。
連學之古神這樣德高望重的神靈,都不要臉的,想要搶走張若塵,血絕戰神頓時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張若塵融合成功第六種圣意的影響力。
現在是奇貨可居啊!
學之古神厲聲道:“閻羅族丟得起這個臉嗎?就算對外解釋,他們是兩情相悅,可是,天下修士卻會覺得,是我閻羅族的女子,主動倒貼張若塵。只有張若塵入贅,才能彌補這一負面影響。”
“古神有所不知,本神不答應,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錯不在己方,血絕戰神也就不再心虛,自稱“本神”了起來。
學之古神問道:“什么原因?”
血絕戰神還未開口,羅衍的震天神音,已是爆發出來:“凡是都有一個先來后到吧?張若塵早已與本帝之女羅乷訂婚,你們閻羅族的女子就算懷上了,也得往后排一排。”
學之古神露出狐疑之色,道:“早已訂婚?”
怎么可能早已訂婚,張若塵在沒有融合成功二品圣意之前,羅衍會答應這門婚事,才是怪事,因此,學之古神根本不信。
天音跟在羅衍身旁,端莊秀麗,做為晚輩,她不像血絕戰神那么狂傲,恭恭敬敬的向學之古神行了一禮,道:“此事千真萬確,乃是師尊親自授意。”
天音的師尊,自然就是福祿神尊。
這場聯姻,正是福祿神尊賜予張若塵的福澤。
如果由福祿神尊親自主婚,那么,等于是對外宣告,張若塵的身后,站著福祿宮、天羅神國、血絕家族三方勢力。
那時,任何神靈想要動張若塵,都得仔細掂量清楚。
天音說出這話,讓血絕戰神都略微詫異了一下,心中暗道,難怪聯姻之事談得這么順利,原來是神尊的意思,這下張若塵算是真的拿到護身符了!
學之古神道:“他們沒有正式訂婚,外界也并不知曉,本神覺得,是可以讓一讓的。畢竟,我閻羅族的天之驕女,已經懷上。”
“對不起,讓不了!你閻羅族的女子想要嫁給張若塵那小子,本帝不會反對,但是,只能做小。本帝也是要面子的,本帝的女兒嫁人,必須是最尊貴的女主人。”羅衍很強硬的道。
血絕戰神已經坐了回去,仿佛已經完全不關他的事了,面帶笑意,目光投向狩天戰場,卻是眼睛猛的一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狩天戰場發生了大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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