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并沒有真的與魔冉王妃發生什么,而是以養傷為借口,暫時閉關修煉。
太陽初升,血神教迎來新的一天。
一則則震動天下的消息,傳了出來,并且以迅雷之勢傳至天臺州的各大勢力,甚至于傳到整個中域。
“血神教四大法王之一的地元法王隕落,被一尊鬼王鎮殺。”
“同一圣者和玉蘿圣者被神秘強者打得神形俱滅,血神教又大批地位崇高的半圣遭到刺殺,死傷慘重。”
血神教發生了大變故,每一則消息傳出去都如同大地震一般,讓臨近的宗派、家族感覺到憂心忡忡,人人自危。
中午時分,血神教的長老閣傳出法令,通告天下:“昨夜,被斬殺的圣者和半圣,皆是不死血族的潛伏者。六大圣長老之一的元歸長老與亂字天宮宮主雨華城,屬于不死血族高層,已經逃走。”
與此同時,長老閣還公布出一份名單,傳到血神教的各個分舵和各個依附勢力。
沒過多久,血神教傳出第二道法令,“即日起,血神教將要封山三個月,并且開啟血神古陣,任何生靈靠近血神教領地將會一律格殺。”
血神教的動蕩,造成了巨大的后續影響。
就在當天,血神教的各個分舵和各個依附勢力就發生了動亂,天臺州最為強大的幾個勢力全都受到波及。
這一次的動亂,并不是由不死血族發起,而是血神教高層的主動出擊。再加上,不死血族的圣者和半圣已經死傷一大半,因此,血神教的損失并不是太嚴重,至少沒有傷到根基。
中央皇城。
女皇離開后,中央皇城的天地靈氣,急劇下降,對這一座天下第一城,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第一中央帝國的根基深厚,體制完善,女皇離開后,皇城并沒有發生大的動蕩,朝廷各部、皇城大內、各級官員,依舊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只不過,皇城的行政中樞,從女皇的紫微宮,轉移到太宰王師奇的連珠府。
王師奇,為文帝的大弟子。
文帝隱居之后,王師奇便是儒道的第一人。
即便是儒道的圣者,見到王師奇,也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圣師”。
做為太宰,王師奇是文官之首。
論權勢,他也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次于女皇一人,即便兵部、神工部、天刑部…,等等,六部的尚書,也要矮他一頭。
當前,正是王師奇在掌控第一中央帝國,調度天下的人力和物力,抵御外敵,維持各大勢力的平穩。
王師奇的連珠府,乃是由九座府邸組成,布置有九座古老的圣陣,猶如九星連珠一般的排列。
此刻,連珠府的第九府,儒道最頂尖的大人物聚集在一起,圍在一座棋臺的四方。
除了王師奇,儒道四宗的宗主全部都在,別的大儒、圣儒更是多達數十位,每一個都有相當驚人的身份,堪稱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
任何一個走出去,整個天下都要震一震。
圣書才女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儒衣,女扮男裝,氣質淡雅,明眸皓齒,與周圍那些白須白發的老儒站在一起,倒是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圣書才女的一雙星眸,注視著殿宇中心的棋臺,精神力從雙目涌出,沉浸了進去。
“轟!”
九尺長的棋臺,變得越來越巨大,向四面八方延伸,演化成一座山勢連綿的龐大世界,很像是一幅天地圖卷展開。
修士的精神力越是強大,在他的眼中,棋臺演化出來的世界也就越是龐大,越是細致,每一座山川,每一條河流,每一座城池,每一個人,全部都呈現出來。
換一句話說,修士修為越高,看到的世界也就不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地棋局!
一直以來,昆侖界都流傳著“天地棋局”的傳說,但是,能夠接觸到天地棋局的修士卻少之又少。
棋局的北部,代表第一中央帝國的北域,那里血氣彌漫,殺氣沖天。
棋臺上,億萬顆棋子排列在一起,有的棋子光芒璀璨,猶如宇宙之中的恒星,釋放出爆炸性的力量波動。
那樣的棋子,代表的是圣者。
另外一些棋子,數量最多,光芒卻十分暗淡,密密麻麻難以數清,如同塵埃一般。
它們代表的是普通人類。
圣書才女的兩條黛眉微微一蹙,沉凝道:“北域戰場進一步惡化,短短六天而已,連丟八十四關,不死血族的進攻步伐越來越兇猛,恐怕要不了多久第六道防線就要被攻破,到那時,整個夜北府數百萬里的疆土,都將成為不死血族的肆掠之地。”
棋臺的北部,有一大片都被血氣覆蓋,并且還在繼續蠶食,向中域推移。
不死血族來勢洶洶,只是看著棋臺,都能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煞氣。第一中央帝國的軍隊,還有各大人族宗門和家族組織的聯軍,竟然無法抵擋,正在節節潰敗。
可以想象,北域肯定已經殺得天翻地覆,每一座城池被攻破都會有成千上萬人類,變成不死血族的食物。
若是整個北域淪陷,那么,北域的億萬人類也就變成了兩腳羊,成為不死血族養的牲口,想殺就殺,想吃就吃。
在場,儒道的頂尖人物,全部都繃緊了一張臉,連大氣都不敢出,感覺到深深的擔憂。
“若是女皇沒有離開,不死血族哪有這么大的膽子,那幾位血帝肯定全部都被嚇得聞風喪膽。”一位圣儒說道。
畫宗宗主楚思遠吹胡子瞪眼,顯得頗為激進,道:“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干看著有什么意思,本宗主認為,我們現在就該全部殺過去,與不死血族決一死戰。以儒道如今的底蘊,加上朝廷的大軍,還怕他們不成?”
圣書才女道:“儒道之中,估計也有不少不死血族的潛伏者。他們一旦展開刺殺行動,恐怕戰爭還沒有開始,儒道已經死傷過半。”
楚思遠冷靜下來,知道圣術才女說的都是實情。
不死血族已經在幕后謀劃了八百年,在各大勢力都安插了潛伏者,隨時都能制造出動蕩,讓強大的儒道也都感覺到投鼠忌器。
要知道,儒道大多都是身體脆弱的精神力修士,無法與武道高手相提并論,一旦遭到刺殺,很難有活命的機會。
琴宗宗主梅先生道:“牽一發動全身,若是我們都趕去了北域,誰能保證中域的穩定?中域一亂,人族也就失去根基,整個天下都將處于風雨飄搖之中。此事,必須要慎重,還需要從長計議。”
一位面容蒼老的大儒說道:“要不啟動儒祖圣書?”
圣書才女站在一群數百歲的老儒之中,沒有任何壓力,顯得格外平靜,說道:“儒祖圣書的確是威力無窮,運用得好,足以反制不死血族的幾位血帝。可是,萬一不死血族的潛伏者掌握了儒祖圣書,對于人類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
隨后,她的一雙明眸,掃視在場的諸位儒圣,含笑道:“在我們這群人之中,很可能也有不死血族的潛伏者。”
眾人面面相覷,感覺到相當頭疼,若是不將不死血族的潛伏者揪出來,提前清理掉,那么,做任何事都會束手束腳。
儒道的頂尖人物,全部都走出第九府,繼續商議應對眼下危機的策略。
楚思遠的脾氣很倔,堅持想要帶領整個儒道的學生前往北域,與不死血族開戰,不死不休。
“戰死又如何?至少還有氣節在,足以流芳百世。若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么束手束腳,還能做成什么大事?”楚思遠說道。
在場的圣儒,全部都了解楚思遠的脾氣,倒也沒有人與他爭辯。
因為,就算再怎么爭辯,也沒有什么用。
太宰王師奇道:“我們并不是不戰,而是要想辦法將損失降到最低,必須考慮周全,切記不能因為一時沖動,毀了整個棋局。我們代表的不是我們自己,而是整個第一中央帝國,整個昆侖界。我們做出的任何一個錯誤決定,也會導致千千萬萬的人類死去。”
“想那么多干什么,還不如多殺幾個不死血族的圣者更直接。”楚思遠很想說出這一句,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免得又遭到這群老家伙的口誅筆伐。
儒道的諸位大人物,全部都陷入沉默,繼續思考應對的策略。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白色鎧甲的軍士,走了過去,單膝跪在地上,道:“才女大人,有兩個僧人找到連珠府外,說是你的一位朋友,給你帶來了一件了不得的禮物。”
楚思遠冷冷的一笑,吹胡子瞪眼,道:“了不得的禮物,能有多么了不得?我看就是某家的紈绔弟子,想要親近納蘭丫頭,送來了一兩件討歡心的東西。”
“如今,帝國正是危難之際,這些小輩不知道前往戰場殺敵,卻將精力用在這上面,真的是有些驕奢淫逸。”
“我們現在商討的是天下大事,沒必要理會他們。”
圣書才女的美名傳天下,又才華橫溢,貴為九天玄女之一,自然是有數不清的追求者。
在場的儒圣,全部都視圣書才女為儒道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從小看著她長大,因此,在他們的眼中,也就只有《英雄賦》上的幾人才配得上圣書才女。
別的那些追求者,與一群蒼蠅沒有什么區別,沒必要理會,直接趕走就是。
圣書才女的玉指掐動了兩下,很快就推算出結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數十位老古董都大吃一驚的決定。
“抱歉,各位前輩,丹青必須要先去見那兩位朋友。”
圣書才女向在場的諸位儒圣施施然的行禮,隨后,在他們異樣的目光下,退了下去。
“什么情況?難道誰家的天驕,竟然得到了我們心高氣傲的納蘭丫頭的青睞?”楚思遠有些發愣,感覺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