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追上高瘦男子,站到他的身旁,并肩而行,頗為好奇的問道:“剛才,你說你和我不一樣,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瘦男子的目光,一直盯著前方,沒有要和張若塵說話的意思。
張若塵又道:“你若是告訴我原因,我就告訴你原因。”
或許是因為,張若塵是長生院的弟子。又或許是因為,高瘦男子的確很好奇張若塵反常的做法。最終,他開口說道:“我的修為,已經達到魚龍第八變,就算吞服圣泉,也不可能突破到魚龍第九變。”
張若塵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道:“所以,你打算等到突破魚龍第九變,再服用圣泉,使用圣泉的力量參悟圣道,從而沖擊半圣的境界。”
“不錯。”
高瘦男子的目光,盯向張若塵:“你別告訴我,你也達到了魚龍第八變?我雖然看不透你的修為,卻知道,你的境界離魚龍第八變還有不小的差距。”
“厲害,不愧是魚龍第八變的強者。”
張若塵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之所以不留在第一條圣泉提升修為,那是因為,我想去第二重山的山頂裝取第二條圣泉中的圣水,若是有機會,我還想去第三重山的山頂看一看。一個月才一天的時間,我為何要在第一重山浪費時間?”
高瘦男子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仔細打量了張若塵一眼,道:“真沒想到,長生院居然出了一個如此狂妄的人。就憑你的修為,能夠闖過第二重山的第一關,便足以轟動兩儀宗。”
很顯然。高瘦男子并不相信張若塵能夠到達第二重山的山頂,只覺得張若塵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狂徒。
先前,他見張若塵救了那位墜崖的圣傳弟子 。覺得張若塵頗有人情味,而且。他們又同是長生院的弟子,所以想要與張若塵交一個朋友。
但是就因張若塵剛才說的那句話,讓他對張若塵僅有的一絲好感,也蕩然無存。
高瘦男子徑直向前行去,再也沒有與張若塵說過一句話。
說出的話,能夠做到,叫做自信。
說出的話,卻做不到。叫做狂妄。
張若塵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自信的人,一個人如果連自信都沒有,那還能夠做成什么事?
見高瘦男子頭也不回的離開,張若塵只是搖頭笑了笑,倒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背著雙手,一直走到第二重山的山腳下。
在他們兩人到來前,山腳下,已經有數十位圣傳弟子聚集在此處。
能夠來到第二重山的修士,自然都不是簡單人物。他們在圣傳弟子里面全部都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前方是一面百丈高的青色石壁,石壁上,全是一個個用劍劈出的文字。
與第一重山山腳下的文字相比。此處的文字,蘊含更加強大的劍道力量。
只是站在石壁下方,修士就能夠感覺到皮膚一陣陣刺疼,就像是有無形的劍氣擊在他們的身上。
而且,石壁上的文字,相當晦澀,極難看懂。
甚至有一些文字,從來沒有在書卷上出現過,乃是兩儀宗的先賢們自創出來的字體和字形。
這樣的字。被稱為“圣文”。
人群中,張若塵看到許長生和蓋昊的身影。此刻。蓋昊正在與一個半透明的人影交手,兩人戰得難分難舍。四周全是劍氣。
大概交手了三十多招,蓋昊被半透明人影的劍擊中胸口,撕裂出一道半尺長的血口,頓時敗下陣來。
“闖關失敗。”
半透明的人影,化為一個文字,重新飛回石壁。
蓋昊終究還是沒能闖過第二重山的第一關。
不過,他的戰績,卻得到在場所有人的肯定。僅僅以魚龍第三變的修為,就能和第二重山第一關的守關人對戰三十多招,也只有圣體,才有這么強大。
蓋昊敗下陣來,立即服下療傷丹藥,退到了一旁。
“不愧是圣體,如此年輕劍道修為就已經達到這一步,最多三年,蓋昊應該就能闖過第二重山的第一關。”一位魚龍第九變的圣傳弟子說道。
這位圣傳弟子,已經有八十五歲的年齡,看上去卻只是中年人的模樣。他的修為,自然是相當深厚,一步踏出去,就給人一種大地塌陷的感覺。
他走到石壁的下方,選中了其中一個文字,隨后,文字脫落下來,凝聚成守關人的身形。
“嘭嘭。”
一連交手十六招,這位魚龍第九變的圣傳弟子,被守關人打飛出去。
挑戰失敗。
這位魚龍第九變的圣傳弟子雖然修為深厚,但是,他對劍道的理解,卻比不上魚龍第三變的蓋昊,因此只擋住了守關人十六招。
由此也能看出,第二重山的考驗是何等變態,即便是圣體和魚龍第九變的圣傳弟子,也很難通過第一關 有人注意到張若塵和高瘦男子,頓時驚訝的道:“咦!又有兩個新人沖過第一重山的三關,來到了這里。”
“有點意思,兩個都是長生院的圣傳弟子,什么時候長生院變得這么強?”
“最近三十年,每一次宗門大比,長生院的排名幾乎都是墊底。怎么可能一次性出現兩位天驕?”
張若塵和高瘦男子的到來,在第二重山,引起了不小的躁動。畢竟,能夠來到第二重山的修士,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場的圣傳弟子,紛紛轉過頭,望了過去。
許長生看到張若塵的時候,嘴里發出一聲輕輕的冷哼。很顯然,張若塵能夠來到第二重山,讓他感到相當不屑。
終于,有人將高瘦男子的身份認出來,臉色略微一變,立即傳音告訴在場的所有圣傳弟子。
“原來是他。”
得知高瘦男子的身份。其余的圣傳弟子,也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立即左右退開。給高瘦男子讓出了一條道。
唯獨只有三個人,依舊顯得氣定神閑。并沒有因為高瘦男子的到來,而有絲毫的驚慌。
第一個是許長生。
第二個是站在石壁下方的秦宇凡。
最后一個人,站在遠處的崖邊。她的嬌軀,被一層白色云霧遮擋了起來,身材十分纖細,雙腿筆直而又修長,雖然看不清臉上的五官,卻能看見身材輪廓的柔美曲線。
張若塵遠遠的向她瞥了一眼。大致能夠猜出她的身份,應該就是那位剛一出生就達到劍心通明的天之驕女,齊霏雨。
許長生向高瘦男子盯了一眼,道:“蠶冬,你終于舍得回宗門,我還以為,你要在墟界戰場廝殺一輩子。”
高瘦男子道:“若非論劍大會在即,我也是不會回來。”
“既然回來,就戰一場吧!”
許長生的聲音,蘊含一股強勁的音波。滂湃的圣氣從體內涌出來,剎那間,在他的身后。凝聚出一尊十三丈高的巨大武魂虛影。
“沙沙!”
頓時,第二重山的山腳下飛沙走石,狂風呼嘯了起來,如同數百道風刃在空氣中穿梭。
張若塵站在遠處,靜靜的觀望,自言自語的道:“原來他就是血劍蠶冬,果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雖然,張若塵沒有與蠶冬交過手,卻依舊能夠感知到此人的強大。簡直是有些深不可測。
隨后,張若塵的目光。又向許長生盯過去。
許長生要比蠶冬年輕一些,看似一副戰意滂湃的樣子。實際上,張若塵卻發現許長生的眼神相當平靜。由此可見,此人并不是一個沖動的人,而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
又是一個厲害人物。
就連張若塵也有些迫切,想要看一看許長生和蠶冬交手,將會是何等場景?
面對許長生的挑戰,蠶冬顯得格外平靜,道:“我是來闖第二重山,不想在山腳下浪費力氣,只要你足夠強大,劍道比武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有交手的機會 許長生將身上的戰意收斂回去,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比一比,誰能在古神山走得更遠。”
許長生先一步走到石壁的下方,揚起頭顱,目光在石壁上掃視了一眼,道:“雖然我早就已經闖過第二重山的第一關,不過,這一次,我想挑戰兩個字。”
周圍的圣傳弟子,全部都震動不已,誰都沒有料到,許長生居然敢一次性挑戰兩個字。
兩個字,就相當于他要獨自對戰兩位守關人,與挑戰一位守關人相比,提升的難度,絕不止一倍。
“許長生對自己的劍道,會不會太過自信?”
“一次性挑戰兩個字,對他來說,應該也是極大的挑戰。”
“嘩!”
石壁上,兩個字同時脫離下來,化為兩個半透明的人影,同時向許長生攻了過去。
三道人影戰在一起,激烈交鋒,除了秦宇凡、蠶冬、齊霏雨之外,其余人全部都遠遠的退開,害怕被劍氣誤傷。
張若塵手托下巴,觀察了片刻,自言自語的道:“想要通過這一關,劍道境界至少也要達到劍心通明的初階,還要將劍一修煉到第三層境界。”
根據張若塵的判斷,許長生差不多將劍一修煉到第四層境界,以他的實力,同時與兩位守關人交手,還是有一定的勝算。
半個時辰之后,許長生施展出一種鬼級中品的劍法,將兩位守關人擊敗,闖過了這一關。
不知何時,韓湫無聲無息的站到張若塵的身后,一雙水淋淋的美眸,盯著遠處的許長生,唇紅齒白的笑道:“挑戰兩個字,居然也能取得勝利,許長生應該是已經將劍一修煉到第四層境界,真是厲害。”
韓湫能夠闖過第一重山的三關,張若塵一點也不意外。
張若塵目不斜視的道:“韓湫師妹,你最好離我稍微遠一點。”
韓湫用著幽怨的眼神,盯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怎么我主動靠近你,你又開始排斥我。難道你已經不是那只喜歡偷腥的貓?”
“難道你沒有聽過‘紅顏禍水’四個字?你的那位許師兄,若是看到我和你靠得這么近,恐怕又要說我在調戲你。如此一來,我豈不是無緣無故就要成他的情敵?”張若塵道。
突然,張若塵感覺到一雙銳利的眼神盯在他的身上,于是順著眼神望過去,正好與許長生四目相對。
張若塵苦笑一下,道:“看吧!每次與你離得太近,總要被人敵視。”
韓湫微微瞇眼,淺淺的一笑,在張若塵的耳邊低聲說道:“本來,我都已經決定,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卻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膽小鬼。莫非被許長生盯了一眼,你就害怕了?”
許長生站在石壁下方,看到遠處張若塵和韓湫不僅靠得很近,而且還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就生出一股嫉恨的情緒。
不過,他并沒有將那股情緒表露出來,臉上反而露出優雅的笑容,遠遠的道:“林岳師弟,聽說你在加冕儀式上一連融合三道祖師劍意,開創了兩儀宗史無前例的壯舉,想來你在劍道上的天賦一定相當驚人。今天,你準備挑戰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