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停尸房。
張易連鞋都沒穿,只穿著一件長袍,赤著雙腳站在一具冰冷的尸體面前。
這是青竹,她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干,儀容也被人整理過,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像一枚恒古不變的明珠。
張易從來沒想過青竹會死,會以這種方式死亡。
他輕輕跪了下去,抱住她的頭,整個人低嗚起來。
她說她喜歡偷,其實她不喜歡偷,她只是想以那種方式告訴張易,她不會介入張易復雜的感情世界之中,不會對誰產生威脅,更不會對誰產生影響。
他們之間是朋友,也是情侶,更是一種超越了愛人之間的、心靈上的知已。
這是一個擁有大智慧的女人,這也是一個擁有大胸襟大氣度的女人。
在張易的團隊中,所有男人都要對青竹豎一根大拇指的。
可是現在,她站不起來了,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這里,冰冷的一個人,除了自已,除了這些朋友之外,看不到她還有什么親人來送。
張易哭了,替她委屈,替她難過,他多想告訴她,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死啊!
可是…可是,他張易不是神,不是萬能的,人死了,他一樣救不活。
走廊里匆匆來了不少人,包括王興也來了,甚至他身后還有一個陸曉蕓!
陸曉蕓所謂的特別組織,就是被王興弄到了龍組。
陸曉蕓看到了張易,看到張易抱著一個死去的女人在哭,也看到了還有一個癱坐在房間里的漂亮女子在抽泣…
陸曉蕓感覺天眩地轉,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張易…”禾兌此時也站在房間之中,他張了張嘴。然后沉聲道:“負責為青竹驗尸的法醫說,她懷孕了,不足一月,或者青竹自已都不知道,或許她也知道!”
“什么?”聽到禾兌這句話,包括許嘉允在內。所有人都驚愕當場!
張易的身體抖動起來,劇烈的抖動起來,懷孕了?那肯定是他的孩子啊。
“唔~”張易突然感覺心口一疼,然后嘴角溢出一絲血液。
“張易…”許嘉允嚇得立即爬到張易身邊,緊緊的把他摟在懷里。
“嘉允,我想殺人…”張易全身都在抖動著,在這一刻,他想殺光一切,想毀滅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我陪著你殺人,我陪著你…”許嘉允哭泣不止,她害怕張易心傷,害怕他想不開,害怕他發瘋。
“此仇,不共戴天!”張易突然倔強的站了起來,也附下身子在青竹的臉上一吻。喃喃道:“夢里輪回,下輩子。不負你!”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一群人跟著張易跑了出去,不過禾兌沒走,他還要處理火化青竹的尸體。
他也走到了青竹面前,然后深深鞠躬,淡淡道:“你放心。我會守著他,幫你照顧他。”
張易走出了醫院大樓,然后王興就立即小跑到他身邊。
沒用張易多問,王興就就直接說道:“大約八天前,一直沒動靜的龍門通道突然傳出震蕩。然后兩男一女三個中年修士沖出,殺掉三名士兵,抓了人打聽你的下落,后來用了三個小時不到,飛到京城!”
“他們都會飛,速度比飛機還快,氣息龐大無比,來了就聲稱要找你!”
“而到了京城后,他們發現了京城有妖息,所以竟然莫名其妙的先去了甕泉山莊,在那里殺了四個血族,也似乎看中了梁棹倩,說小染是什么千陰絕體,所以女修抓了小梁。”
“而這時,青竹跳出來要救小梁,所以一招被那女修殺了,鄭楚楚嚇暈在地。”
“后來他們打聽到,原來小梁是你的女人,但他們也沒放小梁離開,也沒殺她,而是兵分三路,大江南北的尋找你,利用了兩天多的時間,聽說把華夏大地都找了一遍,但也沒發現你的影子,后來又去國外轉了轉,還是沒找到你!”
“他們應該是有規定的時間,所以三天時限一到,立即帶著小梁去了龍門,在龍門通道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通道再次打開,他們則鉆了進去,之后通道關閉!”
“由于三人太過強大,我并沒有問出他們是什么門派的,但我還是問出了那女修叫什么名字。”
“那女修叫做‘洪云夢’,其他的我們一概不知了,還有就是那女修的修為是什么金丹,就是這么多了,張易,我想幫你,但也幫不上什么忙啊,那三人太歷害了,來去自如,如神仙一樣,太恐怖了!”
“通道關閉了?”張易沉聲問道。
“關了,恢復了原狀,我們正在用精密的儀器進行探測,尋找從我們這邊打開的方法,我知道你一定會進去的,所以我在幫你!”王興點著頭道。
“謝謝,不過陸曉蕓怎么回事?”張易向后瞥了一眼,陸曉蕓和一些其他龍組成員都站在遠處呢,沒敢靠過來。
“這個…這個是因為我們現在缺人,陸曉蕓是個好苗子,我們想培養一下的,現在她正在情報部門!”
“那就辭退了她吧,她是我的女人,不需要加入你們!”
“這個我說了不算啊,你得問她自已同不同意吧?”王興尷尬道。
“那你把她叫過來吧,煙給我。”張易很長時間沒抽煙了,因為和許嘉允在一起,她反對煙味,所以張易兜里沒煙。
王興遞過來一盒煙,并對著遠處的陸曉蕓招手。
陸曉蕓跑了過來,打了個立正:“組長有什么指示。”她一絲不茍,目不斜視。
“這個張易你認識,是咱們組長,現在你聽他的命令。”王興直接把張易扣上了組長的帽子。
而陸曉蕓就微微張開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曉蕓,從現在起,跟在我身邊,我去哪里,你去哪里,我不是什么組長,但我是你男人,以前是,現在或許不是,但以后也會是,我剛死了一個女人,所以不想對你撒謊,也不想說其他的,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但你…都是我的。”
陸曉蕓聽的一楞一楞的,但卻什么都沒說,因為她能感受得到,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和自已上過床,救過自已命的男人很不開心很不開心,他難過的要死,所以她沒有反駁他,而是低下頭看了一眼張易的腳。
她想了想后,把自已的外衣脫下來,放在了張易的腳下:“踩著它,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