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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突然的爭吵

無線電子書    修真門派掌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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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從第一滴雨點砸在地面開始,短暫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暴雨隨之而來,蛇洞之外迅速形成個淺水洼,正好將霍鸛的尸體浸泡在內,一方元嬰,落得孤零零客死醒獅谷內,無人知曉。

  銀色飛蟲和醒獅谷主人的行跡早已不見。

  接著,宛若敗革撕裂的聲音從尸體一側袖口連續傳出,撐不多久便四分五裂,一條斑斕巨蛇從內掙脫出現,正是人面紋蛇。

  她腦門上還貼著張鎮壓符篆,克制天敵已然不在,些許外物,對元嬰古獸來說不過是小麻煩而已。

  拿鼻子在尸身上嗅嗅,從另一側袖口里叼出小黑,又回頭卷起被霍鸛丟在灰白石板本來位置的趙瑤,一人一鳥都還在昏迷當中,幸好性命無礙。

  帶著妹妹們,慌里慌張趕回自家巢穴,一片狼藉不算,那本來長滿長生苔的石臺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守護千萬年的寶貝連根都給霍鸛全鏟沒了。

  小黑和趙瑤的身體噗通落地,她再也顧不上了,長長的蛇軀竄過去卷著石臺,人面滿是悲戚顏色,伏在臺子上地哭了起來。

  哭沒多久,似是想起什么,碧綠蛇眼兇光一閃,游出門叼起霍鸛尸體,一仰脖子就囫圇吞了下去。

  蛇吃東西是不嚼的,過了許久,才‘噗,地吐出兩樣沒法消化的物事,一個儲物的金屬臂環,還有那桿鬼幡,霍虎魂魄依舊在內游蕩,什么也沒改變。

  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齊休趕到摩云鬣領地時,四翅天鷹已經得了人面紋蛇報平安的訊號動身返回,無‘人,接引通過,一下子困在大雨中,進退不得。

  “怎么?意外的傷亡我們自認倒霉,可路途的通順是老齊你保證過的,失約,不好罷?”

  燕南行此行從老獅子爪下死里逃生,對于弟子的死亡來說,那點好處也不夠彌補,眼下歸途又被阻,怎不著急上火,語帶不悅,問起了齊休的責任。

  “等等而已,別急。”

  齊休嘴上如此說,自己卻比誰都急,四翅天鷹的叫聲,銀色飛蟲的去向,先是覬覦而后悄然離去的那位御獸門修士,現在小黑又沒來接引,一切都表明人面紋蛇她們有麻煩,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引來的。

  “這里都過不去,我是一點力都出不上,她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行人匆匆布下幻陣落腳,齊休在陣內凝望北方,心里正這么想著,齊妝出現在身后。

  “她們…”

  作為齊休之外,唯一知曉這個秘密的人,齊休傷愈后,她從來沒有談論過此事,甚至出外遠游,常年不在門內。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兩人走到僻靜處,第一次主動問道。

  “唉”

  被諸多秘密壓得快喘不過氣的齊休,心里即需要有人與自己分擔商量,又不愿對方背負自己所背負的,太苦了。

  畢竟齊妝不像自己與多羅諾,身具特殊本命,如刑劍所說,賊的好材料,。

  她知道太多,到最后不一定會有好結果。

  此地人多嘴雜,不宜多談,千言萬語只化作無奈一嘆。

  齊妝見他嘆氣不語,猜到情況不好,皺眉說道:“此行除了確認展仇的死信,殊無所得,又搭上了家洛的性命,老獅子都給驚動了,出去之后,只怕有無數手尾。在我看來,本都可以避免的。”

  她一向不談論門派得失,這次突然隱隱指責自家的決斷,齊休心生訝異,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可是明貞醒了?”

  齊妝默認。

  “我去看看她…”

  齊休抬步要走,卻被齊妝攔住,“讓她好好休息罷,我打算回頭帶她一同云游去,排解散心。”

  “走?”齊妝一走,非大事是不會回來的,“明貞快面臨沖擊結丹,不早作打算,現在出去散心?”齊休訝然。

  “咳,實話跟你說吧,明家世代崇儒,頗看不慣門里的外道門風,楚秦門連年戰禍,你又屢次冒奇險深入醒獅谷,明貞身心俱疲,她本就對楚秦門中的勾心斗角有些不耐,如今家洛一死,更無心糾纏。便想著和我一道出去轉轉,一是散心,二是打算,打算尋個正道平安所在,遷移家門…”

  “什么”

  齊休聽了,又驚又怒,明家除了筑基的明貞,練氣弟子就有七人,儒門世家無后思想濃重,從明三省遷族到仙林坳開始,百年繁衍下來,凡人數量不少,又詩書傳家,素質普遍較高,幫助姚青刊書的,就全是明家子弟。

  明家對門中外道風氣不滿,有意要走,不過是那些明家凡人儒生嘴里的抱怨,向來得不到門里明家修士的支持,齊休早有掌握,覺得翻不起多大風浪,沒想到潘家洛一死,明貞態度陡然轉變,而齊妝不但不勸戒自家的親傳弟子,還有意幫忙。

  挖楚秦門的墻角,是自家的逆鱗,沒人有情面好講,“你怎這糊涂了?人人想走就走,還要不要這個門派,這個家了?別以為我對某些叛門弟子寬容,就蹬鼻子上臉的”

  “你”

  齊妝沒想到齊休一下子就炸毛了,噎了半晌沒說出一句話,許久之后才道:“趙瑤如今成了什么樣子,我也看在眼中,她和明貞一樣,都是苦命的人兒,我可不想這唯一的親傳弟子,陪我們殺來殺去,最后落得那樣人不人,獸不獸的下場。”

  被提到入魔的趙瑤,不由想起她在山那邊的危險,秦思瑤的死,姜炎的恨等等等等,齊休難免揪心,但無論如何,入了魔的趙瑤自家不放棄,身陷絕險二十年的展仇也不放棄,更沒理由讓明家這么輕巧就走。

  “總之不行家洛新喪,明貞肯定情緒不穩,現在只是暫時沖動,等冷靜下來就好了。你應該多行勸說,而不是去幫她的忙。”

  本以為一言可決,但這次,齊妝明顯鐵了心思,反駁道:“我在外走了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年,才發現白山風氣不是此界常理,而是異類,我們在此地掙扎,人人只知廝殺出一條血路,這正常嗎?我大道講求隨遇而安,無所謂了,但明貞她有權力,去選擇自己的生活。明家前代修士全為門派爭斗犧牲,你就當…”

  “夠了”

  齊休不耐喝止,“你出去閑云野鶴,浮光掠影游玩一番,只看到了正道各家祥和一片,就以為真是表里如一那樣了?”

  “我楚秦門呆哪里不是呆,來白山遭罪于嘛?魏家、龍家,他們何必不遠萬里,跑到白山來?那些開辟戰爭的各家各族,拼了性命不要,前仆后繼,有像燕南行那樣在白山求得一席之地的,必然舉門狂歡,照你話說,他們還高興啥?”

  “想得簡單,人人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齊云派怎不給我楚秦門選擇,魏同在御獸門有選擇嗎?魏玄,龍家在那所謂‘正邪交界,之地有選擇嗎?楚神通在齊云山里真的好過嗎?”

  “那些參加開辟戰爭賣命的散修、家族、宗門,能在老家呆得下去,出來搏命于嘛?此界哪里都是如此,明家去何處能求得徹底的平安?”

  “明家出去,不還是要依附別人,沒有付出,哪來收獲?你當此界之中,還真有人開善堂的嗎?”

  “南林寺僧人都一樣的做生意,面對那六階莽古陰陽珠,照樣動了心思,正道?”

  “遷出,不行若是你敢背著我幫她,以,以叛門論處”

  暴雨如注,前途未卜,趙瑤她們處境令人擔心,而展仇、潘家洛已死,心中藏著無數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懷里還揣著一個裝著秦唯喻靈魂的黑河珠,面對在齊妝幫助下,明貞遷族的要求,齊休悲傷、焦躁、還有種不被理解的委屈。

  爭吵,于是就莫名地爆發了。

  用了一連串反問句,把本就納于言的齊妝問得張口結舌。

  但這種強硬的態度,卻使兩人的分歧更嚴重了。

  心而動,,齊妝性格恬淡不假,但她的大道,可不是為妥協存在的。

  “既如此,明家的事再說,但我和明貞,出谷后即行遠去,日后回不回來,任我倆自愿如何?”

  明家不走,她自己卻要走了。

  這齊休更接受不了,卻反而沒什么辦法,“你自從被劍心帶回來,我可從沒有負你…”只得動之以情。

  “哼哼”

  齊妝冷笑,“掌門師兄你對我們是沒的說,但當年在幽泉之下呢?你那時候,和多羅諾是一伙吧?”

  她話說到這,再辯論就完全是剝齊休的皮,傷感情了。

  當年涫的跟腳,還是齊休告訴多羅諾的,怎么說也是個共犯了,只是多羅諾出價沒標過申崮,兩邊沒了后續,自然談不上仇。

  但若是標得了呢?

  齊休會幫齊妝嗎?肯定不會,應該還是老老實實被多羅諾脅迫著,幫他處理手尾。

  “說這些就沒意思了。”齊休偏過頭,不去看她,“你當時是陌生人。”

  齊妝把話說開,于脆一股腦倒了出來,“后來呢?那多羅諾得了散魂棺,去哪了?按他當時年紀,算算陽壽,怎么這么巧,你從外海帶回來的沙諾,我看全都對得上?”

  “哎喲”

  齊休暗暗叫苦,這叫有心人瞞不過,自家以為事情做得周密,沒想到身在楚秦的事主齊妝,從后來得知的詳情,以及門內各種蛛絲馬跡里,早就猜到了沙諾的跟腳。

  “那事和你無關,就不要管了”

  左右拿不到證據,而且債多不愁,反正齊妝也已知曉趙瑤的存在了,齊休于脆板起臉,不承認也不否認,試著壓服過去。

  “哼還有趙瑤,怎么改口叫你哥哥了?她可是思過的未亡人…”

  “咳,咳咳…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妝接下來的一問,令齊休剛板起的面孔,又通紅地垮了下來。

  潘家洛的死,激起了齊妝的舊傷疤,對明貞的同病相憐,使得她不惜和齊休扯出這些本埋在心底,扯出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的舊事,也要幫明貞達成目的。

  “你讓不讓明家走?”

  “不行”

  “那我和明貞兩人走”

  “也不行”

  “你怎么這樣”

  齊休的水火不入軟硬不吃,使得齊妝也動了真火,無奈地高聲叫道。

  本來不過是威脅,現在倒真有些賭氣,她是白山忄魔,,扭頭就走,楚秦誰能攔住?

  她哪知道,齊休有個‘殺手锏,,是吃定了她走不掉的。

  壓低聲音,“我怎么這樣固執是吧?要不是我固執地堅決進谷尋找展仇,哪能找得到他呢?你看…”

  說著,齊休將黑河珠從懷中取出,湊到齊妝面前。

  1秒:m.biqu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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