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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化神的提示

無線電子書    修真門派掌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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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色古香的大廳樸實高雅、秀麗端莊,修士們坐的椅子,廳中的梁柱,凡是用到木料的地方,全部用的是某種二階海紫檀木,不施表漆,純以本來優美紋理示人,線條雖然簡潔,但不難看出制作的工整嚴謹,匠心獨運。

  墻上配的書畫,乍一看不顯山露水,但仔細觀之,無論從書法畫技,內里隱含的大道至理以及表現出的作者個人情懷,都可看出是精品中的精品,甚至可能出自元嬰修士之手。

  所有的一切,無不表達出一種為人處世的態度,低調中透出淡淡的孤高自賞,檔次比白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這,還只是天理城中一座不算大的拍賣行,生意場所而已。

  修士的素質更是天上地下,數百人的大廳里,只有些許寬袍大袖擺動時的風聲,等拍賣會開場,臺上的拍賣奉行說話冷靜清晰,從不高聲呼喝,下方大多數競價者都選擇抬手示意,只偶有喊價之聲傳出。

  人人正襟危坐,舉止皆有規矩,無論男女老少均是如此,絕無例外。

  二樓包廂里的顧嘆,緩緩收回目光,他從小在喜歡互拼嗓門的外海生長,對此地生活的修士們真是由衷敬佩。

  “儒門大派,果然氣象不同”他交口稱贊,不過想想,如果要自己過這個生活,還是敬謝不敏,“活得累。”他補充一句。

  齊妝眉目中浮現一抹不悅,“為了避開妙清的糾纏,我才將會面地點選在此處,你打探到什么了?快點說,不要被外事分心”

  顧嘆臉皮厚度頗得齊休真傳,已經能唾面自于,視對方態度如浮云,毫不生氣,笑吟吟地從懷里拿出一本發黃的書來。

  云中龍論大周宗法制八弊八害,顧嘆用毛筆將因為破損,導致有些缺字的書名補齊,自己先搖頭晃腦念了一遍。

  “一弊曰‘不仁,,天地君親,師徒父子,上下尊卑人人畏之,媚上而不恤下。”

  “二弊曰‘不義,,兄弟同濟,鄰里親朋,大道難關不思共渡,疏遠而互攻伐。”

  “巴拉巴拉…”

“八害曰,此輩宵小,不聞禮義,不知廉恥,人倫綱常喪盡竟仍沾沾自喜。大周宗法非但無所束約,反助其猖狂丑態,為禍人間。我等衛道之士  “好了”

  齊妝不耐煩地打斷,“之乎者也發牢騷而已,念這些和我們此行的目的有何關系?”

  “您看看下面。”

  顧嘆把書遞過來,齊妝往下一看,‘第八害,這個論點之后,附了個小佐證,雖然改換了地點名姓,不難看出是齊休娶敏娘母女,被龍寧遠告發,大周書院卻不加責罰,反將龍寧遠抓走的故事。

  這事都有幾十年了,這書看樣子,似乎正是那個年頭寫成的。

  “我先前搞錯方向了,遁術這種絕對會秘不示人的東西,在這保守排外的儒門之地,根本無從憑之尋人…”

  白山那地方,爭斗頻繁,又有‘全知老人,‘百曉生,‘萬事知,等毫無節操的風物志作者,哪家修士在哪出戰,使了什么招數,暴露了哪些本命,都給一一記錄在案,拿來著書立說,發賣賺錢,隱秘無從談起。

  而這儒門之地,本就不喜談論這些爭斗之術,又有與外道宗門黑風谷一系的所謂‘正邪衛道之爭,,更不可能將自家修士的根腳外露。但是,顧嘆很快發現,在這儒門之地,講求方直、中庸、正大,除非萬不得已,幾乎沒有儒修愿意選擇彎曲的刀類法器,一水的筆直飛劍。

兵器在外,不可能像遁法那樣難留痕跡,顧嘆很快在龍家找到了嫌疑目標  金丹中期修士龍越云,一柄三階極品洼角云刀,在和外道的爭斗中極為有名,黑風谷那邊給他取了個外號‘龍一刀,,既說明對他某一招刀法的肯定,又嘲笑他打起來只有那一刀厲害。

  而且儒生都好發表些針砭時弊的言論,顧嘆很快順藤摸瓜,找到了龍越云以筆名‘云中龍,發表的這本書籍,其中不難看出他對大周書院宗法制的不滿,還有對同宗龍寧遠所受遭遇的義憤。

  “雖然沒有龍越云會云系遁法的證據,但刺殺刑劍的人應該就是他,錯不了。我已將消息給老頭子發去了,準備再摸去黑風谷那頭,從敵人的角度打聽一二。師叔您?”

  顧嘆說完,看向齊妝。

  “黑風谷外道那邊,妙清肯定不愿去,我若一定要去,說是來云游的借口就沒了。還是老樣子,在正氣坊等你罷。”齊妝答道。

  “龍越云?知道一個人名,于我有何益處?”

  齊休毀去顧嘆傳回來的消息,心事重重地步出靜室,形勢越來越嚴峻了。

  丹盟那邊,被摁下去得太快,韓天青露了一面便再無聲息,反擊是談不上了,種種跡象,靈木盟的目標已轉向了自己。

  南方正對面,博木城里的修士數量暴增,在東邊,博北城里物價突漲,很多面生修士陸續抵達,而且博北城主不顧連水、離火兩家六成合股的反對,再次宣布斷絕楚秦門的交通。

  靈木盟境內的附庸散修,也紛紛收到征調的命令,在東、南兩個方向同時集結。

這可不是像對付丹盟那般迅如疾風的殺戮突襲,而是其徐如林,謀定后動的滅國之戰  “混蛋”

  齊休往山下人頭攢動的思過坊里望了一眼,又問早等在外面的楚無影:“姬信隆那邊?”

  楚無影搖頭,“人間消失一樣,無從聯系。”

  “離火、連水?”

  “說他們盡力阻止了,但無能為力。”

  “他們會不會出手?”

  “明確說了不會,但是無法肯定。”

  “黑河坊諸家?”

  “無意參與白山私斗。”

  “九星坊諸家?”

  “自顧不暇。”

  “還有沒有…”齊休就像個溺水之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楚無影不答,安慰道:“你要相信老祖。”

  “楚紅裳?”齊休更發愁了,“我就怕是她打起來只知一味猛沖,中人奸計”

  楚無影辯駁道:“你小看她了,開辟戰爭那么兇險的戰斗,她都能從中搏回來南楚諾大的江山。”

  “和野獸作戰,有勇無謀即可,這次…”齊休還想說,楚無影摁著手上的指環,連聲咳嗽。

  齊休納悶地瞥他一眼,只好止住話頭。

  這時候莫劍心過來稟道:“韓平來了…”

  被齊休丟出去的韓平一直在思過坊呆著,并沒有回去,今時不同往日,兩人都沒再計較啥的心思,草簽了一個盟約,聊勝于無。

  韓平丟下筆就走,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他家自從門中韓天青結嬰,又經過開辟戰爭奪了處在白山不多的四階靈地丹青山,意氣風發了不到五十年,就被靈木盟當頭一棒給打懵了,若是楚秦門失敗,還有條退路,他家窩在內地,外無靠山,根本坐困愁城。

  聽說許多附庸,甚至自家修士,都已開始安排退路了。

  這點楚秦和丹盟的應對都很明智,或者說粗暴,把所有人給揪到一起,互相監視、裹挾起來,所以現在都還不至于崩盤。

  “龍家元嬰應該跟當年的魏同那樣,壽元無多,安排好族中后事就已離隕落不遠。如果像當年魏家那樣遷來白山,應該盯住的就是我楚秦之地了,畢竟靈木盟不可能前門拒虎,后門招狼,將上好的丹青山留給他。而且龍家隔在靈木和南楚之間,會是一個很好的緩沖勢力。”

  齊休想想越來越心虛,多年不曾出現的心血來潮也一波一波涌動。

  實在有點無法可想,只有硬橋硬馬做過一場了,楚紅裳的戰力,還是可靠的。

  只是不知道那龍家家主戰力幾何?

  天理門那邊太遠,這次和顧嘆傳遞消息都是利用黑手的地下網絡,但黑手會不會對一個即將覆滅的勢力保持信譽?齊休不知道,但他已無從選擇。

  還沒將自己的問題發出去,黑手信使主動前來,顧嘆從黑風谷那邊打聽的消息又到了。

  “據龍家對頭那邊的情報,他家修士在各地的活動驟然減少,已持續一段日子了。許多人在稷下城露過面,應是從那里轉道往白山移動。”

  “龍家實力:一位元嬰中期,五位金丹修士,一位客卿,一位金丹后期的莫逆之交。”

  “按時間算,信到之時,他們應該已經到達楚秦周邊。”

  “可能是懼怕刑老祖報復,誤刺刑劍的龍越云倒是回到了龍家,并沒有隨大部隊出發。”

  顧嘆的消息十分雜亂,把他所能知道的消息都傳了過來,交給齊休判斷。

  “這勢力和南楚都相差仿佛,足以兩抵哎算了,左右是做過一場,這些消息無甚重要了…”

  隨手搓出個火球,將信件燒毀,看著零落的火光,忽然想到刑老祖給自己的玉簡,心頭一道靈感突然閃現。

“龍越云重傷刑劍,我也找到了殺手本人,然后呢?不痛不癢跟刑老祖報告?顧嘆都能找到人,執法峰化神座主找不到?還是說,他這個提示別有深意  齊休閉目,腦子里將那幕追溯的畫面重過一遍。

  沒有異常,再一遍,再一遍…

  “嗯?”

  齊休仔細回想龍越云遁走時的影像,每次他使用遁術之前,目標云朵內隱約有一絲電光閃過。

  “電?云?遁?”

  “雷云遁?”

  “知道是雷云遁,然后呢?”

  取出雜書翻找,從本命書里,倒著追溯到一個條目。

‘有幾種特殊本命,修成雷云遁的可能性,相較其他云霧本命略高,比如  ‘霧影雷,此本命還別有一道天生妙法,不懼搜魂讀心。,

  “不懼搜魂讀心?”齊休重念出聲。

  “原來如此”

  “刑老祖你太陰了”

  立刻拍案而起,將消息以最快速度發出。

  正氣坊,顧嘆和守門儒修混熟了,點下頭即被放入。

  “老頭子的消息來了,他讓我們殺掉龍越云,不惜一切代價”

  顧嘆神色極其嚴肅。

  “不惜一切代價?”

  齊妝睜開眼,“也就是說,我們即便是死,也要殺掉他?”

  “是的”顧嘆回答斬釘截鐵。

  “那么,你在坊市里給我尋套飛劍,買下罷”

  齊妝平淡地說道,再度閉目,依然無悲無喜,不過她身上緇衣無風自動,周身凜冽戰意,噴薄洶涌而出。

  1秒:m.biqu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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