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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鑒證高手在這

  卷尺在克里斯蒂娜手里與地面形成直角,而克里斯蒂娜此刻在彎著腰調整卷尺與周末的距離,等距離合適的那一刻,就是這場試驗開始的一刻。

  周末是一個鑒證功底扎實的刑警,這在華夏很正常,他還見過有一位老交警可以憑耳朵聽出汽車有沒有毛病,憑雙眼在黑夜一眼鑒定出牌照的真偽,甚至,還有人能夠憑借腳印判斷出身高、體重、年齡、o型腿還是x型腿,這些聽著就玄乎的事都是他親眼見過的。

  至于這些天賦,是天生的,就像是人的正常視力是12有些人生下來就有60的千里眼一眼。

  周末坐在馬桶上將可樂杯蓋打開,用吸管從可樂里帶出一滴,這并不精準,所以他將吸管的一端用拇指扣在指尖平行位置,以雙手自然垂下的姿勢等可樂由吸管上自然墜落,當一切發生,早就鋪在地上的白紙告訴了他一個錯誤答案,那就是,可樂落地的一瞬間出現了迸濺現象,而不是圓圓的一滴。

  “多高?”周末扭頭問了一眼克里斯蒂娜。

  早就在實驗之前得知步驟的克里斯蒂娜一直關注著距離,她用拇指指尖和食指指肚卡住卷尺上的數字,在將卷尺收起以后回應道:“約17厘米。”

  “確切一點。”

  “168厘米。”

  周末又一次拿起了吸管,在可樂里沾出肉眼中與剛才差不多的容量后,手稍稍往下挪,在15厘米的距離親眼看著可樂在吸管邊緣匯聚成滴,慢慢滴落。

  接下來,周末以每次降低兩厘米的距離下移,直到白紙上出現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可樂圓點痕跡后,他才停手。

  這就是鑒證科的鑒證手法,面對一滴不知道容量的血滴,將會用無數次的實驗來判斷血滴從高空墜落的距離,以血滴的直徑斷定這滴血的容量,只有直徑差距在極小甚至等同的時候,才可以下定論,否則就要重來,沒有任何疑慮為止。

  第一輪測試結束后,周末用卷尺分別量了紙張上可樂滴落痕跡的直徑和馬桶旁邊血滴痕跡的直徑,最相似的,就是143厘米的位置,可是直徑在數據上依然有誤差,這就說明他用吸管沾起的可樂容量不對。

  同樣的實驗又一次展開,周末在這一次的試驗中減少了可樂沾出的計量,同樣將距離縮小到了13厘米和18厘米之間,最終在135厘米的位置,周末得到了直徑大致相同的圓點。

  雙眼間呈現出些許興奮的周末拿著帶有諸多痕跡的白紙和馬桶后邊的血滴進行比對,連續量了三次,又重新在一樣的距離滴落了三滴可樂后,這才確定了答案。

  “這個可以告訴我們什么?”克里斯蒂娜在實驗之前聽周末說過這滴血的詭異,也親自坐在馬桶上過,實驗證明即便是她不小心弄傷了胳膊上的某處,任憑鮮血流到指尖滴落也絕對不可能滴落到這么難以觸碰的位置。所以,她相信周末不是在做無用之功,不過,更想知道做了這么多以后能得到什么。

  “能告訴我們曾經有個人在什么樣的位置上滴落了這滴鮮血,而且這個人處于身體麻木或者沒有知覺的狀態下。想要將這樣一個人固定在馬桶上是非常困難的,你要讓他的頭依靠在什么位置上卡住,否則極有可能頭部的一個滑動就讓這個人摔倒在馬桶旁邊。通過這滴血跡來看,這個人起碼在馬桶上坐到了能讓血跡匯聚成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的頭,一定靠在什么位置上。”

  克里斯蒂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頭不管靠在哪里,頭發上的油脂一定會粘黏到該處,要是有紫光燈,立刻就可以找得到。”

  “有了他頭靠著的位置、血滴滴落的距離,鑒證人員就可以根據大概的人體比例計算出手臂長度,臂展則可以告訴我們這個人大致身高。”

  “如果這個人只是醉了、嗨大了,外邊的小混混肯定不在乎,假設不是…”

  克里斯蒂娜又問道:“這不足以擺平我們現在的局面吧?”

  “要是有紫光燈的話,差不多。”周末沒有完全打包票。

  “我有。”

  “你怎么會有那些東西?我記得紫光燈、彈道鐳射應該鑒證科的標配吧?”

  “前兩天鑒證科換裝備的時候羅尼送我的,說是給孩子的玩具…”

  客廳里,海森堡和喬伊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很久沒說話了,從周末與克里斯蒂娜進入廁所開始,他們倆就期盼著這兩個人可以發現點什么。

  “嘿,cop,你們打算把我們關到什么時候?等那個亞洲人和黑人生出孩子來嗎?”

  喬伊拎著來復槍指著趴在地上的黑人說道:“誘-shut-up!”

  黑人撇了他一眼,氣憤的挪開目光。

  此刻,腳步聲傳來,周末穿著警服飛快的走了出來,這一回,他表現出了來到米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憤怒。

  沖入客廳的周末一把抓住一直很喜歡和警察犟嘴的黑人脖領子,大聲吼道:“要寫遺書嗎?這回你完蛋了!”

  說完,周末拽著黑人的脖領子將其從地上拉起,連拉帶拽的把他帶入廁所,當黑人進入廁所時,‘空’的一腳踹在黑人腿部關節處把他踹的跪在地上,硬壓著這個黑人的頭趴在那時,指著血滴說道:“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黑人先是看了一眼,沉寂了大概一秒鐘后迅速回答。

  “你不知道?”克里斯蒂娜見縫插針:“你不知道你名下的房屋廁所里有一滴血?”

  “so-what?”黑人還在掙扎。

  周末將那張紙找了出來,平鋪在這個家伙眼前:“剛才我們做了一個實驗,證實了這是一滴垂直滴落的血滴,像是這個。”周末將試驗中最相似的一滴指給他看:“你這個在妓--院看場子的一定沒聽說過血跡鑒定學,那我簡單的告訴你,我們得出的結論是,想要垂直滴落如此一滴血到這么隱蔽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只有身體在不受控制、完全不用理會馬桶蓋和水箱卡住后背的疼痛才有可能。”

  克里斯蒂娜接話道:“這里。”她虛空朝著馬桶水箱以及稍微往上一點的范圍指了一下:“這里有頭發倚靠過的痕跡,在紫光燈下可以清晰看見那些油漬,然而你的廁所被打掃的非常干凈,唯獨這肉眼無法看到的痕跡還在,你是否應該解釋點什么。”

  她打開了一直握在手里宛如鑰匙鏈大小的紫光燈,燈光照射下,果然有一團類似油漬的物體在反光。

  他們兩個連珠炮一樣的審問就是為了不給黑人思考時間,這是最常見的審訊手法,在如此快節奏的逼迫下,一個撒謊的人肯定會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出現漏洞。

  “現在,我們懷疑有人在你的廁所里受到過傷害,甚至已經死亡!”

  “嘿!”黑人用強烈的感嘆音質疑著:“為什么是死了,難道不能是誰受傷了不小心將血滴落嗎?”

  周末一點空隙都不留的問道:“誰,你得給我們一個名字,你不是說有人受傷了嗎?核實之后確定這個人還活著,你們都沒事了,警察局的投訴部和米國內務部隨時歡迎你們去投訴四名非法闖入的警察。”

  黑人沉默了,他要思考。

  “say-some-thing!”克里斯蒂娜是絕對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逼迫性的問著。

  “也許是某些嫖--客和妓--女發生了爭執,我怎么知道是誰受傷了,這里每天來光顧的人比移民局的人還多。”

  破綻!

  周末松開了手,將這個人被制住的緊繃狀態轉化為平常狀態,就蹲在他身邊說道:“這么說,你承認這是一間妓--院?”

  “憑一滴血你們什么也證明不了!“

  黑人終于發現了圈套一樣,發出巨大的嘶吼聲,從態度里表現出那種想要奮力掙脫的。

  “你確定?”周末反擊道:“現在我告訴你我的回答,人體的身高大致等于臂展,除了職業籃球運動員外,其他人的誤差都非常小,這張紙上的可樂液體與血滴最相似的一個讓我斷定血滴是在143厘米的位置滴落,由頭部的位置到距離地面143厘米的位置足以讓我推斷出臂長,而臂展則能告訴所有人這個人的身高在170厘米左右,上下誤差5厘米!”

  周末在給了黑人短暫的松弛以后再次逼迫,克里斯蒂娜此時說道:“放松點,朋友。”她蹲了下來,盡量和藹的說道:“你應該聽到過一些消息,警察局局長德瑞克的兒子死了,現在全鎮的警察都在查找兇手,所以…”

  接過話茬的周末繼續道:“所以,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你,也不是這棟房子或者這間妓院。”周末看著那個已經從趴著的姿勢爬了起來、改為坐在地上的黑人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告訴我這名傷者的名字;第二,告訴我你有沒有在昨天聽到槍聲,或者知道哪些槍販子最近賣過槍給十分可疑的家伙。”

  “我有拒絕的權力。”

  “當然可以,這里是米國,可是你拒絕以后,我們會申請測謊程序,到時候你不得不面對剛才的供詞進行測謊。”

  “我要求見我的律師!”黑人在說話間不停的左右張望,這在犯罪心理學上是一種求救信號,米國的警察局審訊室就是根據這一點設計的,他們會把犯人用桌子擠在一個死角,兩名警察分別在桌子對面和犯人能繞過桌子走出去的出口處坐著,這樣不管犯人往哪看看到的不是警察就是墻壁,會在審訊中迅速陷入絕望。

  測謊在米國是個很雞肋的東西,這玩意兒自從研發到徹底投入使用以來,法庭很少使用測謊結果作為證據,但是,測謊已經成為了警察審訊時的重要判定,與火藥檢測一樣,要是你沒有開槍殺人,就不會懼怕火藥檢測,沒有撒謊當然也就沒必要怕測謊。

  周末和克里斯蒂娜突然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出現的都是欣喜,這段利用德瑞克兒子之死與毫不相搭的一滴血聯系在一起形成的壓力讓黑人混混變得非常可疑,他既不肯給出一個名字,也不肯參加測謊,甚至還在周末詢問這間廁所死過人的時候沒有否定的說‘你們在胡扯,誣陷’,而是用‘也許是有人受傷’來敷衍。

  一次臨時起意打探消息的妓--院臨檢撲了空、看守房屋的小混混極為囂張、發現血滴的逼問中破綻百出…這一個個表面現象都讓周末覺得有問題。

  (親,百度讀萬卷,我們需要你的支持,頂點改名為:讀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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