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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多說一句都是錯

  蒙泰克鎮警察局局長辦公室內,暴君德瑞克坐在辦公桌后面,fbi、dea負責這次行動的兩位大老爺調轉椅子坐在辦公桌對面,此時,克里斯蒂娜和周末站在辦公室內茶幾旁邊,盡管沙發空著,可是他們倆誰也沒坐下。

  “事情是這樣的…”克里斯蒂娜開始匯報得來的線索道:“fbi和dea獲取的墨西哥運毒案只是整個案件當中最重要的環節,這件事的起因和整個墨西哥幫派的謀劃可能由于運毒的嚴重性被所有人忽略了。”

  “蒙泰克不是達拉斯、也不是休斯頓,可這里的情況依然很雜亂,本地摩托黨tt幫與墨西哥人原本就有摩擦,是tt幫實力不濟才一直沒發生大規模的火拼事件,這兩個幫派為了街頭站街女的事情已經開始打起了價格戰…”

  fbi的大老爺已經聽不下去:“能不能簡單點告訴我們為什么會由兩個巡警來申請取消這次行動?”

  克里斯蒂娜看了周末一眼,周末此時眼觀鼻、鼻觀心入定了一樣打死不張嘴。

  德瑞克回應道:“請有點耐心,我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樣的申請。”

  眼下周末和克里斯蒂娜要向局長德瑞克與fbi、dea兩位大老爺匯報的就是申請取消聯合行動的原因,這個原因不是克里斯蒂娜總結的,是周末,克里斯蒂娜在幫周末查出了匯款人之后,請求周末幫她的結果,交換條件是,她愿意替周末查有關于匯款人的一切。

  周末自然答應了,對于一個處理過無數兇殺案、綁架案、黑幫案件的他來說,任何總結、報告都屬于辦公室政治的一環,否則一個普通民警絕不可能晉升為刑警,那需要大量的提拔,而辦公室政治則是別人提拔你的誘因,周末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這一切在他眼里只不過是基本功。克里斯蒂娜則要差很多,第一次面對fbi和dea大老爺的她在車里準備匯報要說的話時,結巴的一談糊涂,如此現成的線索在她嘴里竟然會出現自相矛盾的局面,一切,就在這種情況下展開了。

  感謝的看了德瑞克一眼,克里斯蒂娜繼續道:“想必fbi和dea都聽說過前階段的非法移民被槍殺事件,案發地點在蒙泰克鎮與圣安東尼奧之間的公路上,一輛大巴車內的十三名女性非法移民全部被殺,年齡在19-30歲之間。目前這件事州警和fbi在處理,看起來和蒙泰克鎮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我要說,這次事件就是因為tt幫和墨西哥人的摩擦引起的。”

  “tt幫所控制的站街女已經被墨西哥拉丁裔擠的沒有了生意,tt幫的老大轉而向曾經同在一所監獄服過刑的亞美尼亞幫派十八街老大求援,這批是tt幫向亞美尼亞人購買的,他們既然不敢得罪人多勢眾的墨西哥人,那就只能從提高貨源質量、壓低價格上取勝。眼看著就要兵不血刃占領蒙泰克鎮的墨西哥人不會讓tt幫得逞,這又不是正行生意講究合法競爭,所以才有了這次屠殺。”

  克里斯蒂娜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面對大老爺們講解案情,難免有些緊張,每說完一段話就有停下幾秒鐘重新組織語言的情況發生,可fbi和dea卻聽得入神了,他們仿佛已經聽出了這里邊的聯系,現階段就算是克里斯蒂娜選擇閉嘴不說他們都會追問下去。

  這就是周末的能力,他可以把一次匯報做的引人入勝。

  “tt幫的貨源沒了,購買亞美尼亞的錢還沒有支付,tt幫老大是憑借和亞美尼亞十八街幫老大的獄友關系才獲得先拿貨后給錢的交易方式,他們不光不敢和墨西哥人動手,更不敢得罪兇殘的亞美尼亞人。”

  “換句話說,tt幫正處于失去了經濟來源又欠下一大筆錢的情況。”

  總算說道正題上的克里斯蒂娜有些興奮:“于是,蒙泰克鎮在幾天之間連續發生了八起盜竊案,韓國城、華人餐館、白人窮人區、白人富人區,除了黑人區,這些不容易引起火拼事件的地方都遭到了盜竊,有些被盜者甚至就是一條街上的鄰居,被盜時間只有幾天的間隔。”

  周末在心里補充道:“至于為什么是盜竊而不是搶劫,完全是因為一條治安混亂的街上會減少嫖客和嗨客的客流量,真正的墨西哥毒販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的地盤上,作為本地僅次于墨西哥人的幫派,tt幫只能認慫的退而求其次,轉為盜竊。”同時看了克里斯蒂娜一眼,仿佛在說:“這黑娘們說漏了臺詞。”

  “在這一切還沒有明了之前,也就是fbi和dea來到蒙泰克鎮一個小時之前,蒙泰克鎮警察局接到了配合fbi和dea的通知,非常無奈的是,我沒有參與這次案子的資格,還要繼續負責調查盜竊案,也正是這次調查查出了事情真相。我的線人告訴我,你們得到的情報是真的,墨西哥人確認了tt幫沒有還手之力這才打算開辟出一條新的運毒航線,從蒙泰克到圣安東尼奧、到達拉斯、到休斯頓,一條由內陸直達海岸線的航線就此鋪開。”

  dea的大老爺頂著地中海發型問了一句:“消息可靠嗎?你還是沒說到為什么取消行動的原因。”

  “當然可靠,我的線人是做違禁藥品買賣的,他去墨西哥進一些在國內必須有醫生處方才能買的藥物賣給蒙泰克鎮的其他人,這條消息來自于墨西哥,讓你們取消行動的原因就更簡單,在我得到fbi和dea來蒙泰克鎮聯合執法的消息之前,我的線人在墨西哥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當時那些墨西哥藥販子還說了一些侮辱fbi與dea的話,比如‘只要給足夠的鈔票,他們能在你們的屁股上紋上一朵盛開的菊花’。”

  “實際上他不光知道這個消息,還知道tt幫為什么會放棄站街女生意改行盜竊和銷贓。”

  “你的線人是誰?怎么會有這種消息?他敢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就不怕tt幫、墨西哥人的報復?”

  “這當然不是他心甘情愿說的,是我動用了一些手段才逼問出來,正因為他是得罪不起tt幫的小人物,才把這條消息一直隱瞞著,如果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問他,他就在犯人擠壓室關著。”

  說完這一切的克里斯蒂娜又看了一眼周末,她想不明白周末怎么會放棄這次立功機會、一定要把一切事情都撇清、唯一能確定的是,周末絕對不傻,這個家伙比誰都精明。

  “巡警女士,如果一切屬實,你立大功了,要是我們到來的消息被提前泄露,你將檢舉揭發了一個連內務部都會深入調查的特殊案件,這里不光有黑幫、毒販的參與,還有貪污者給人通風報信。”

  這是一個大漩渦!

  大的無法想象!!

  后邊的話克里斯蒂娜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局長先生,我們能不能去確認一下你手下人提供的線索,這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必須確認一下。”

  德瑞克面色凝重的點頭道:“當然可以,你們可以用一號審訊室。”

  “我還沒說完。”

  克里斯蒂娜打算拼了,繼續道:“現在我們要面對的不光是墨西哥人的毒品運輸案無法破獲,還很可能面臨著亞美尼亞人和墨西哥人的大火拼…”

  周末聳了聳鼻子,他覺得克里斯蒂娜說的有點多了,就多那么一點點,最后一句。

  “克里斯蒂娜。”阻止黑娘們繼續往下說的人是德瑞克,那個擁有黑人名字的白人局長,他迅速否決了克里斯蒂娜的意見:“這里是墨西哥和米國的邊境,亞美尼亞人的勢力在黑幫圣地洛杉磯,你指望亞美尼亞人跑到德克薩斯和邊境線上最猖獗的墨西哥人火拼?”

  “用用你的腦子,別老用你的胸想問題。”

  現在,周末總算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管德瑞克叫暴君了,感情這位坐在局長位置的家伙說話也沒什么水平,這跟下邊公共辦公區里滿嘴臟話、來去的流氓、巡警沒什么區別。

  fbi和dea的大老爺們笑了,他們不會參與蒙泰克鎮警察內部的事,只要德瑞克不怕丟人,大不了他們多浪費一點時間而已。

  克里斯蒂娜被罵的時候趕緊閉嘴,腦海中已經開始了大爆炸,今天一天,周末這個計算機高材生的形象在她腦海中完全顛覆,哪怕不提白天用老辣的手段將j玩弄于鼓掌之中,光是給自己準備的臺詞都是精確到了她無法理解的地步,乃至于只稍稍改了那么一句,就立刻迎來了滅頂之災,他…為什么一個月以前表現的那么不明顯呢?

  等fbi和dea的大老爺們走出辦公室,德瑞克無處發火一樣沖著周末說道:“作為搭檔,你的同伴遭受質疑的時候,為什么不幫她?”

  周末這才把目光移回到德瑞克身上,確定了他是跟自己說話后,回答道:“sir,我是新人,想多學學,所以,只看看、不說話。”

  那一臉感天動地的無辜樣足以令任何一個領導馬上覺得他無農害的純綠色蔬菜,還得是那種剛破土而出的小綠苗。

  玩辦公室政治?開什么國際玩笑,從警十多年的周末就沒有一天離開過這玩意兒的時候。

  “出去,告訴他們配合fbi和dea的警報解除了,馬上上街巡邏,至于你們,去見一下幾個學生的家長…”

  看著德瑞克那張臉退出去的周末總算明白克里斯蒂娜為什么當了這么多年警察還只是巡警了,她根本就是一個智商和情商都不夠卻天天夢想著當英雄的人,都不知道該為這種人的努力而感動還是看著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夢想而悲哀。

  天賦,讓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變成了這種人,夢想如同牢籠一樣將他們鎖住,然而這些人根本看不見牢籠,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每天激勵著自己,這個謊言是——我能行,我一定可以。

  “周,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從二樓局長辦公室走下來的樓梯上,克里斯蒂娜向周末問出了這句話:“整件事明明是你的功勞,為什么要讓給我?”

  不想攪進這個泥潭里?

  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離開這個國家,要功勞也沒用?

  周末還真沒法解釋,只好轉移話題道:“唉,我想起來了,匯款單和匯款人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艾華德這個時候拿著文件順著樓梯角走過:“克里,這個給你,這些東西都查過了,匯款單是真的,id信息也沒錯,可是匯款單上的匯款人是一個89歲癱瘓在療養院里的老太太,你查這個干什么?打算冒充人家孫女領遺產?我還真關注了一下,這位老人沒有子女。也幸虧這位老人年輕時有一次犯罪記錄,不然還真查不到。”

  “謝謝。”

  克里斯蒂娜將文件夾看都不看直接遞給周末的時候,周末露出了呆滯的表情,這是明顯的盜用id信息。

  嘀、嘀、嘀。

  電話鈴聲響起時,周末掏出了電話,等將電話放在耳邊,用有些灰敗的語氣回應道:“我不認識那位89歲癱瘓在床的老婦人,生命中沒有任何交集。”

  是內務部的電話,詢問周末與那位住在阿拉斯加老人院的老太太到底是什么關系。

  “走,去喝一杯吧?”同樣失意的克里斯蒂娜又一次提出了一個建議。

  盡管有些失望,可周末依然保持著理智:“這還上著班呢,不是要見一些孩子的家長么?”

  在米國,一些無法承擔法律責任又過錯比較輕的孩子犯了錯被抓,警察會叫來他們的家長,以罰款、勸告的方式警告該家長對孩子嚴加管教,有點類似學校的家長會,這類孩子犯的錯大多是在不該涂鴉的地方亂寫亂畫、劃別人的車等亂七八糟的事,沒什么新鮮的。

  “咱們得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卻沒有嘉獎,你又蒙受不白之冤,那些真正犯了錯的孩子和沒教育好孩子的家長為什么不能等一會?”克里斯蒂娜慵懶的問著。

  周末隨聲附和,本以為訓練官帶頭翹班的他之后看見克里斯蒂娜進了茶水間,又在茶水間的冰箱里拿出一個沒有商標卻裝著琥珀色液體的飲料瓶子時,耳邊傳來了的克里斯蒂娜的話:“訓練官第二課,上班時間絕對不許飲酒。”緊接著他遞過來一個紙杯,給周末倒上了一點。

  端著紙杯嘗了一口的周末立刻感受到了濃烈的酒香,威士忌,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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