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價值420000的小別墅二樓,周末靠在沙發上聽著老式唱片機內播放出的《加州旅館》,身前是擺放著墨西哥啤酒的茶幾。
他在等時間,等上班時間只差10分鐘的時候,才會開那輛bmw去上班,因為他要減少被人突然槍殺在蒙泰克街頭的幾率。這幾天他都是這么過的,晚上誰的電話也不接,白天臨出門的時候往自己身上噴幾口酒,不管誰問他的答案都是‘昨天晚上宿醉’,否則,他昨天晚上在家里聽到槍響以后就應該被警察局的電話催到第一現場和有可能是黑幫分子的人來一場搏命火拼。
這棟別墅是周末記憶里那從未謀面的父母留給他的,貸款就是為了交遺產稅,至于那輛車,使用了父母原本留給他夠交一部分遺產稅的錢和貸款買的,這要放在國內肯定是敗家子,放在米國,只不過是大多數人的生活方式,今天花明天的錢沒什么可奇怪的。
到時間了。
周末看見茶幾上的鬧鐘還差十分鐘就要遲到那一刻,才把牛仔帽扣到自己腦袋上,隨后,喝了幾口啤酒,又噴一些在身上,這才轉身出門。
不是周末不想出力,是他對這個國家根本沒有歸屬感,甚至腦海當中一直都有一種‘萬一死在街頭火拼當中、哪怕去享受葬禮上的21聲槍響也虧大了’的感覺,絲毫不覺得光榮。當他從別墅內走出,鉆進門口車庫那輛50000美元的寶馬車時,除了一顆想要混日子的心,什么都沒剩下。
蒙泰克警察忙碌依舊,周末在警察局院內停好他的bmw時,已經看到不少警察在門口警車旁等著出發了。
“嗨,永遠壓軸出場的大明星。”前些天和周末在警察局里聊過關于克里斯蒂娜的大肚子蟈蟈男熱絡的打著招呼。
周末的回應,是在下車后不回頭的前行中、默默豎起的一根中指。
嘎吱。
推開警察局的門,隔著進入警察局內部辦公區的密碼鎖電子門都能感受到了這里的烏煙瘴氣,周末眼睛里有被手銬銬在墻角、逢人邊說:“給我來一口,就來一口。”的癮君子,還有隔著審訊室的玻璃在拍打窗戶威脅證人的摩托黨,以及毫無羞恥可言、安安靜靜在錄口供的墨西哥。
這是一個千奇百怪的世界,似乎整個蒙泰克鎮的底層犯罪者都會在這里聚集,而真正的oss,周末在這些天內從來都沒見過。
“周,聽說了么?”
周末剛剛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快退休的老警察艾華德就湊了過來:“什么?”他不解的回問。
“昨天fbi和dea聯合發布通告,一個小時后就會空降到蒙泰克。”
“吃飽了撐的,這有什么值得那些大老爺們來的?莫非是想去墨西哥的森林里狩獵?”
“你真不知道?據說要端掉一次大規模的毒品運輸,墨西哥人的貨。”
把牛仔帽順手扔到辦公桌上,周末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墨西哥人會這么不小心,讓消息泄露了出來?”
“誰知道呢。”
要說米國的黑幫史,絕對如同華夏五代十國一樣混亂,從著名的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產業、到哥倫比亞毒梟、西班牙斗牛士、俄羅斯入侵者、亞美尼亞人、墨西哥人雜亂紛紛,要是加上很少走出唐人街和韓國城的幫派,開一場世界大戰都夠了。然而,自從意大利黑手黨家族日漸沒落,米國大規模掃毒讓哥倫比亞毒梟覺得利潤和危險性不成比例,西班牙斗牛士與俄羅斯人、亞美尼亞人瘋狂搶占市場,米國的毒品市場幾乎是墨西哥人一家獨大,這時,最靠近墨西哥的德州邊境也就成了重災區。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這回肯定是全員取消休假配合fbi、dea完成抓捕任務。”
“怎么沒人在大清早的告訴我點好消息?”
周末聳聳肩,無奈的說了一句,他對米國的犯罪率上升還是下降一點都不感興趣。
“周,你的搭檔呢?c區又發生了一切盜竊案,你們要過去一下。”
不是全員配合fbi…怎么自己就逃過了一劫?
回頭找了一圈,周末竟然沒有發現昨天還彪悍無比的黑娘們,自言自語道:“克里斯蒂娜哪去了?”
艾華德指了指樓上的局長辦公室:“請戰呢。”
“what!”周末瞪大了眼睛。
“自從知道了要發生一場大戰,克里斯蒂娜就去了暴君的辦公室,她想當英雄。”
此刻,二樓局長辦公室的房門打開了,克里斯蒂娜吃了火藥一樣一路嘟囔著走下來:“jesus-christ,所有人都要出動配合fbi、dea逮捕墨西哥毒梟,我卻要破獲該死的盜竊案,嘿!你們錯過了一位大英雄的誕生!”最后一句話她對著樓下的所有人大喊,說完了以后卻扭頭看向了房門并沒關著的局長辦公室,很明顯,這句話是沖著有‘暴君’外號的局長說的。
“你瘋了。”周末在克里斯蒂娜下樓的時候走了過去,拉著她的胳膊將其拽到茶水間,在咖啡機旁說道:“聽說你主動請纓去參加聯合緝毒行動?”
“你有什么問題?”
“你他-媽-的有什么問題!”周末繼續道:“墨西哥毒販不是可以和你在街頭碰拳的小混混,也不是你掏出槍他們就會乖乖趴在地上的盜竊犯,很可能是拿著mp5和你們對著掃射的瘋子,因為他知道,只要被捕就有可能在監獄里待一輩子或者直接被判死刑,這里可是德州。”
“so-what?”克里斯蒂娜瞪著眼睛問道。
周末有點無言以對,她是個警察,夢想著辦大案子、逮捕大毒梟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假如這是在華夏,他也肯定會希望參與到這次行動中,因為這些毒品一旦蔓延,受傷害的絕不僅僅是吸毒者,他們的家庭也將毀于一旦。問題是,這不是他的國家,對于周末來說,為這片土地拋灑熱血沒有半點歸屬感。
“別忘了你有兩個孩子,一個四歲,還有一個只有十七個月,而你的丈夫則在六個月前撇下你和孩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想讓你的孩子也失去母親嗎?”他勉強的找出一個理由,這就是克里斯蒂娜的現狀,好像也能把眼前的尷尬對付過去,不會讓人聯想到是他根本不想為這片土地出力。
克里斯蒂娜伸出手指剛要激烈反擊,那股架勢都擺出來了,連食指都伸到了周末的鼻子邊,可醞釀了許久依然無法反駁,因為一切都是事實。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夢想。”克里斯蒂娜從茶水間走了出去。
周末發現自己在無法脫下這身警服的時候,似乎真沒有任何說服克里斯蒂娜的理由,難道他說‘我是來混日子的,給次機會,別讓我死在不該死的地方’?
跟著克里斯蒂娜走出警察局,坐在巡邏車上后,周末開口道:“局里讓咱們在去一次c區,那又發生了一起盜竊案。”
“連環盜竊?”
“不清楚,反正不是大選年連環犯罪并不會被提升到一個高度。”在米國,一旦步入大選年一切社會現象都會被放大,尤其是連環犯罪,還有些競選議員的政客會打著還給老百姓一方凈土的幌子,可是一旦真上任了,全都撅著屁股撈政治資本,那些議員沒幾個下大力氣整頓治安打擊犯罪的。
克里斯蒂娜發動著汽車,剛要轟油門的時候扭過頭看了周末一眼說道:“周,前幾天你好像說,你有辦法讓我的線人開口,對嗎?”
“嘿,嘿,聽著,只要咱們倆把這個案子破了,德瑞克就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參加這次調查,到時候只要咱們倆抓住毒販,你就不再是接受訓練的新人,沒準我能脫了這身警服去突擊隊。”克里斯蒂娜打起了周末的主意。
周末撇撇嘴沒說話,克里斯蒂娜明顯是個想當英雄想瘋了的女人,要是按照她的說法,她不光能去突擊隊,也許下班的路上花點錢就能中彩。
縣城巡警在米國并不處理刑事犯罪,有野心的克里斯蒂娜被這些突發性盜竊案、家庭糾紛、擾民案件弄的不厭其煩,她當警察的目的是想成為罪惡克星,并不是來辦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聽到這,周末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我說過么?沒有吧?”他躲了,嚴格奉行著珍愛生命、遠離毒販的清規戒律,也許解決了眼下的案子,局長一高興真把他們倆都派到對付毒販的前線上去,那就徹底麻煩了。
“你一定有辦法。”
克里斯蒂娜將車開出了警察局,奔著蒙泰克鎮的c區開去,路上,她時不時的都會回頭看一眼周末,看的周末心里直發毛。
周末是在蒙泰克警察局混日子的人,等內務調查結束他鐵定第一時間訂一張機票回國,比起米國的槍林彈雨,周末更喜歡在國內燒烤攤上擼串喝啤酒。當然,要是回到國內還能當警察,他保證不是這副德行。
“做個交易?”
眼看著都要進c區了,克里斯蒂娜把警車停在了路邊,她很認真的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往你的賬戶里打了5000美元?我銀行有朋友,可以幫忙調查,你也清楚,要是等內務部那些人做完手里的事在來管你,沒準你已經在為你兒子準備婚禮了。”
周末眼睛亮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內務部愿意接受非法證據?”
縣警察沒有權限要求銀行交出匯款單據,一旦不處理刑事案件和非突發性安靜的縣警察拿出了只有更高級警探才能夠接觸到的證據,這就是不符合司法程序,當年辛普森被判無罪就是因為花大價錢請的律師找到了警方不符合司法程序的地方。
“內務部也許不接受非法證據,但是,他們會接受好市民的匿名舉報,既然有人可以把舉報你的信件郵寄給內務部,為什么不能有人把證明你清白的證據郵遞給他們?”
“你幫我,我幫你,沒有后顧之憂,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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