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光,黑暗都會變得不一樣。
這就是泰德現在的感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正處于自毀的邊緣,仿佛六年前殺了九個人以后,整個人都被扭曲的貪婪控制著,無法自拔。
就像是…
那已經壓制不住的渴望。
因為那名叫凱瑟琳的孕婦走出大廈時,泰德在親眼看見了一個大活人拎著皮包前行的過程中,腦海深處居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死法,有勒死的、吊死的、燒死的、淹死的…而死亡畫面中死者的身高、體態、服飾都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他又升級了,在無法觸碰陽光的情況下,由渴望著死亡變成了看到死亡。
這是一種自毀,泰德心里清楚,只是,缺少了佩妮洛普這種女人用每一個溫暖笑容融化他冰冷的黑暗就等于在走鋼絲的路上缺少了安全繩,沒人清楚哪股風會掀翻整個世界。
甚至,泰德都無法對平凡的生活產生留戀,腦海里充滿了根本控制不了的對死亡與毀滅的癡迷。
沒人知道的是,這才是泰德上一次婚姻的開始,否則他的下場不是在極端的思緒中變成精神病就是在陷入黑暗后、于找不到任何樂趣與興奮點時親手殺了自己。
這也是佩妮洛普的重要性,泰德看見佩妮洛普的笑容出現時,那極度渴望死亡的心能安靜下來,仿佛二十幾年前第一次看見簡,那個努力工作、在陽光下親拼事業的簡。
認識佩妮洛普的步驟泰德都準備好了,他會先去餐廳與這個姑娘偶遇,接下來會在點餐的過程中和她愉快的聊天,緊接著在留下良好印象以后確定下一次約會的時間。慢慢的,隨著感情的增加。泰德會在迪士尼求婚,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個月,在那之后,他能每天在佩妮洛普的微笑中,體會陽光的感覺,過正常人的生活。直到厭倦。
然而這一切都被周末給毀了。
嘎嘣。
泰德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使原本在用力咬合中的牙齒錯位,怒火在這新仇舊怨之中迅速點燃,他要反擊,要讓周末體會一下失去的感覺,要讓那個曾經親手逮捕了自己兒子、毀了自己生活的家伙,看著最信任的人面對妻子死亡后的痛苦,逼著他在失敗中后悔。
嘎吱。
泰德從大廈對面的咖啡店內走出,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鎖后,鉆進剛剛由租車公司租來的大眾轎車內。
汽車緩緩發動。在持續性的加油中,向前竄了一下,而后快速由路邊駛出。
泰德知道凱瑟琳會去沃爾瑪,也知道從這里去最近的沃爾瑪有一條僻靜的小路,更清楚一個孕婦在懷孕期間需要適量的運動,這就證明凱瑟琳一定會步行前往,畢竟超市和這棟大廈的距離又不遠。
“YE,我現在正在去超市的路上…”凱瑟琳拿著手機一邊面帶微笑的說這話。一邊用手扶著自己的肚子前行:“還好,他今天沒怎么搗蛋。不然我也不會去買牙刷、牙膏以及面包片…”
“不,當然不用你來接我,親愛的,你必須聽我說,哪怕在兇殺科內抓變――態有多么無聊,你也要堅持下去。你也知道,月底醫院會郵遞來四份賬單…”
凱瑟琳拐入了那條偏僻的小路,和契科夫的電話說道一半后調轉話鋒道:“契,我不是在抱怨你打了那四個家伙,只是我們現在很需要錢。你需要升職、加薪來緩解我們的經濟問題。”
“放心,我很好,買完東西后,我會自己回家…EON,現在才上午十點,這個時間段即便是流浪區也不會不安全。”
“拜,我愛你。”
凱瑟琳掛掉了電話,很正常的眼看就要從這條小路走出去,只要拐個彎就能看到沃爾瑪超市的標志時…
“抱歉,打擾一下。”
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鉆入了凱瑟琳的耳朵,她回頭看過去的一瞬間,背后出現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這個很有禮貌的問道:“請問,我該怎么去這里?”
凱瑟琳看見對方遞過來一張紙條,是一張餐巾紙,等她微笑著表示禮貌并接過餐巾紙的那一刻,腦子里想的是為這位很有禮貌的先生之路,沒想到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針刺痛…
“這是?”
凱瑟琳驚訝的張著嘴扭頭看向對方,她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另一只手里拿著針管,他似乎將什么東西注射到了自己體內。
泰德在凱瑟琳張大了嘴巴的時候回應了一句,話音落下時,他快速繞到凱瑟琳身后,伸手架在她的腋下,巧的是,凱瑟琳在此刻癱軟倒下,整個人酥軟的像是一灘爛泥。
警探局兇殺科內,周末用手墊著下巴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周遭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檔案夾,而他,正在苦苦思索著…
他終于知道亞當為什么要誣陷泰德了,這個家伙身上擁有一種讓人無比痛恨的狡猾!
現在,鑒證科的報告已經出來了,他們證明了在出租車內有鈉存在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周末找到了兇器,那么,接下來只要可以證明泰德購買過鈉,兇殺科就有了勉強可以起訴泰德的理由。
別忘了騎士還在監獄拉回來不少書籍,這些書籍足以證明在出租車司機與泰德兩個人之間,只有泰德具備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化學知識,因為那個出租車司機在十年級以后就輟學了。
剩下的就簡單多了,只要泰德購買過鈉、阿曼達自燃案現場的鈉又與泰德所購買的鈉成分相同,此時泰德又拿不出自己使用鈉的正常用途和用量,那任憑律師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幫他洗脫嫌疑,畢竟出租車司機根本不具備作案資格。
這可不是不普通的兇殺案,鈉也不是刀或者槍這種誰都能用的武器…
可氣的是,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騎士始終沒在任何一家化學用品商店找到泰德出現過的痕跡,要是代買…那這條線索就算是又斷了。
“周。”
契科夫走了進來:“樓下送上來一個快遞包裹,給你的。”
契科夫順手將包裹扔在了桌子上,周末拆開包裹后,看到了一張影碟,上邊寫著――獻給兇殺科的禮物。
“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