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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抵達香港

  候鳥計劃船隊在巴士海峽沒有進行停留,海軍陸戰隊員們收繳了蓋倫帆船上的風帆,并將這艘帆船系在了富癸號貨船后面,由貨船牽引其行動。林方等船上重要人物,則被帶到了海洋之光號上面。

  對于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林方來說,海洋之光號可謂是一片富麗堂皇。這艘客輪在林方看來,簡直就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房屋。而這個年代海船的內部艙室還是十分混亂,而且條件惡劣的。海洋之光號上面有發電機,所以船上能夠使用電燈等電器,長明的船艙讓林方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如果沒有肚子里那所謂的“七蟲七花長眠散”,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經歷。

  白南并未直接將四百多名移民送回大唐,四百余人無法填滿海洋之光號的船艙。在保證居住條件和移民身心健康狀態的情況下,海洋之光號這艘萬噸級大型客輪,極限載客量為2000人,這還是對船內部艙室進行了大幅度改造,原本四人艙室硬是擠進了多個鋪位變成八人艙的結果。再加上其余四艘貨船還有一定空間可以載客,所以白南為船隊這次運回移民設置的目標為3000人。

  白南同時認為,運載移民對于船隊來說并不是一件特別難以完成的事情,最困難的還是如何在不引起清廷注意的情況下,從廣東治下帶走兩千多人。

  “有計劃的移民,終究是需要移民輸出地官方進行支持和許可的啊,這么零零散散地運輸移民,不確定性太強,而且獲得移民的數量也不穩定。”白南心下計較。

  又經過了數日航行,船隊終于順利抵達了目的地——香港島。

  香港,意為出口香料的港口,主要出產的是沉香。歷史上東莞當地出產莞香樹,這種樹木受蟲蛀或人為砍傷后,由木質中分泌而出,經多年沉積而成,有特別香氣,被稱為莞香,是沉香的一種。莞香可作中藥,又是制作多種香的主要原料。

  香港新界沙田、大嶼山等地,古屬東莞,亦產莞香。當時商販將莞香多數先運到香埗頭(尖沙咀)一帶,再用舢板運至港島南邊的香港仔與鴨脷洲相抱形成的石排灣,然后換載“在眼雞”帆役轉運廣州,再行銷北方,遠至京師。莞香所經之地,多被冠以“香”字:集中莞香的碼頭叫香埗頭;運莞香出口的石排灣,就被稱為香港仔、香港圍;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在舊圍之外又建起新圍,叫香港村,即今黃竹坑邨。總之,“香港”原指石排灣、香港仔一帶,后推而廣之,擴大為香港全島乃至九龍、新界之總稱,而香港仔則獨留其原有之名。至于莞香生產,自清康熙年間海禁遷界之后,已經衰落,20世紀以后香港地區只剩少量野生香木,已無經濟開發價值。

  白南等人抵達香港時,這里沒有另一位面國際大都市的喧囂繁華,轉而是一片恬淡悠然的沿海漁村模樣,只有少量的幾十戶人家,過著清貧而簡單的生活。這里處于清廷的管轄之外,并沒有任何衙門的設置。

  大唐海軍陸戰隊員乘坐小艇順利登陸香港仔,岸邊有少數的漁民。康熙年間海禁的時候,香港島的居民都被遷移到內陸,后來重開海禁之后,便又有人回到這里居住。港島的漁民并不傻,看到大片行頭古怪的人,訓練有素地登島,不管是官還是匪,他們的反應都是很統一的——跑。

  羸弱的小民,對于外界的干擾有著天然的恐懼,無論是官面上的盤剝,還是匪盜的搶劫,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受不了的。香港常年處于官方控制之外,也沒有什么稅賦需要交,即便如此這里的居民過得仍舊食不果腹。所以,當他們看到登陸的大唐陸戰隊時,毫不猶豫地就跑掉了。

  常斌也有些傻眼,問白南道:“我的白中校喲,你看這可怎么辦?”

  白南也是一陣撓頭,這里的港島居民跟夏威夷土著已經是兩回事了,土著們什么都不懂,看見外來人主要是好奇,還會上來問候招待,可是港島居民們已經體會過各種生活多堅了,對于他們來說,大部分的外來者,都是可怕的。

  “這沒轍,現在這里安營扎寨吧,我們不管怎樣都需要一個前進基地,現在作為我們的活動場所,之后楊真來了做他的海賊窩。”白南交代道。

  林有德有些擔心:“可是那些逃走的漁民,會不會把我們的情況報告給廣州那邊?”

  白南想想后搖頭道:“我覺得可能性很低,這些地處偏遠的漁民,對官衙的認識比較淺薄,首先想到的絕不會是求助官方,事實上他們知道求助官方的作用不會很大。不過我們可以之后試著跟他們接觸一下,對他們進行一些收買,給些銀子和食物什么的,讓他們接受我們在香港島的存在。”

  常斌道:“這樣的話,我們海軍陸戰隊和那些福建移民現在這里建造房舍,白中校和老林你們帶著四艘貨船北上廣州吧。”

  “不著急,現在香港盤桓一天,明日我們再去廣州。”白南決定道。

  緊接著,海洋之光號上面的男性移民和部隊統統都下來了,他們被分配了各種建筑工具,還有一袋袋的水泥之類的建筑材料,在黃竹坑一帶修建工事。已經被剃了光頭的一眾福建移民,在還沒有下船的時候就被告知,他們的第一站并不是大唐,而是廣州之南的一個島嶼。大唐人要在這座島嶼上修建一個貿易站,需要大伙出力。

  陳福仔倒是沒有什么怨言,反正已經領了30塊銀元,這筆錢是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甚至可能賺幾十年都賺不到的錢。既然領了錢,那就得給人干活兒,這個是沒有心理負擔的。

  大部分移民也都跟陳福仔是一樣的心理,大家排著隊領了各種工具,開始在海軍陸戰隊員的使喚下,開始伐木建屋。

  就連林方和他船上的船員們也被要求來當建筑工人了,林方倒是精神飽滿,他作為監工,掐著腰,喊道:“都給我打起精神干活兒,誰特么敢偷懶,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身中“劇毒”,林方只能是竭力表現自己十分有用,而且對唐國大爺無限忠誠,所以他的手下們就成了他的工具。好在從破舊的帆船上轉移到了海洋之光號上居住,這群船員的吃住都變得好多了,一眾船員無論中外,都覺得給唐國大爺打工要比給林方打工更舒服一些。

  常斌看著忙碌的景象,忍不住對白南道:“這個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海賊寨子了,我們之后的移民中轉和貿易中轉都要在這里進行,防御度是個關鍵。可是咱們現在只能砍些樹木壘砌一個高墻,然后再拿水泥抹上一遍,根本受不住大炮轟擊啊。別說咱們的105榴彈炮,就算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那些12磅炮砸在這圍墻上都是一個大坑,守不住啊!”

  白南微笑道:“我當然知道守不住,只不過我們也沒需要守住。周邊勢力首先不一定會對我們進行襲擊,在形成一定規模之前,他們都不可能自己費心勞力地去干這事兒,而真的到形成規模的時候,我估計我們的船已經跑了好幾趟了,更多的武器和建筑材料都會抵達這里,修建更堅固的堡壘。再說,海盜的優勢在海上,在于機動,碰上葡萄牙人、清國的艦隊,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沒有必要進行硬拼。真的要打海戰的時候,我們的海軍艦艇也不是紙老虎,兩相配合,南中國海一帶沒什么能夠撼動我們的勢力。”

  常斌點點頭,又說到了一個問題:“還有一個事兒,這次組建香港海盜集團,是楊真帶領原來明代眾的部曲,雖然沒有什么證據表明他們準備拉幫結派搞山頭,但是我覺得還是不得不防。一旦他們真的組建起一個規模壯大的海盜集團,就算是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了,對于我們的政策制定、戰略開展,都會產生影響。”

  白南沒有任何擔心,面色更是平常,道:“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甚至趙總統也想過,不過我不覺得會有什么沖突。不管是明代眾還是現代眾,大家的利益現在是一致的,而大唐這個核心利益正在不斷地消弭我們互相之前的差距,大家都開始脫去原本的屬性,成為一個地道的人了。而你說沿海海盜集團可能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這個我并不擔心,候鳥計劃只不過是我們的第一步,至于對于清國、對于整個東亞,我們之后還要如何相處,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海盜集團可以壯大,但是在大勢改變的情況下,他們到底能發揮幾分作用,這個就不好說了。”

  常斌琢磨著字眼:“大勢的改變,你又有什么餿主意了?”

  白南微笑,“不可說,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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