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段九

　　寂靜的辦公室里，有點大肚腩的牛斌十分愜意地用雪茄剪將一根精美的雪茄剪去頂部，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小型左輪手槍形狀的打火機，扣動打火機的扳機，槍口中噴出一道小火苗，將他手中有點粗的雪茄點燃。

　　美美地吸了一口，牛斌望了望窗外幽幽的夜色，似乎十分享受這夜半的時光。升任大唐國家安全部部長之后，牛斌的工作變得更忙起來，雖然他已經不再具體負責某一方面的情報工作，但統籌處理各方面的大唐情報工作，也是格外繁重的。牛斌其實更加喜歡出現在情報工作的前線，現在整日無盡的會議和文書工作，讓牛斌覺得枯燥無味。

　　也就是在忙完了各種工作，自己靜靜地坐在工作室里，抽一根雪茄，喝一口香醇的白酒，才能覺得自己活過來一點。

　　不過就在牛斌享受這靜謐一刻的時候，窗口中一只肥貓躥了進來。這只貓絕對算不上一只好看的貓，它看上去就是一只流浪貓，毛發有些臟，臉上甚至還有一道讓人覺得不適的疤痕，一只眼睛是綠色，一只則是藍色，但它又絕對不是一只波斯貓。這只貓的尾巴斷了，只有根部的一截還在，它站在窗臺上的樣子顯得十分慵懶，但是從它一藍一綠的眼睛腫卻流露出一絲冷酷之氣，讓人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人類的氣質。

　　而隨即一只白毛大鸚鵡從窗外也飛了進來，直接落在了牛斌辦公室的燈架上，大聲地叫著：“部長老爺，部長老爺。”

　　牛斌心煩地又大口地吸了一口雪茄，將煙霧噴出，大聲道：“你要不要每次來都把我這里弄成動物園？還有這大樓的保安都是的嗎，你帶著這么一票畜生進來，都沒有人攔一下。”

　　一個聲音從辦公室外面傳過來：“這個點兒保安都下班了，就一個值班的家伙，我又不是從正門進來的，誰能管我。”

　　門應聲而開，一只蹬著民族風花色布鞋的腳先嬸進來了，來人穿著一身純麻寬松上衫和九分褲，臉型有些瘦削，頭發很長，全都扎在頭后面，有一雙小眼睛，單眼皮，有點暗淡的燈光下看上去沒什么神采。他手里拿著狗繩，牽著一只泰迪狗…

　　燈架上的大白鳳頭鸚鵡張開翅膀飛下來，落在了來人的肩膀上。窗臺上的老貓懶得動，趴在了窗欞上。

　　“部長同志，這么晚還在這里工作，你可并不年輕了啊。”來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并不算好聽。

　　牛斌說道：“你以為我愿意這么個忙法嗎？而且你也知道這都半夜了，跑到我這里招搖個什么鬼。而且，為什么我們部里能做點事的人，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的呢？”

　　長發男子笑道：“瞧您說的，部長同志，難道您也是個正常人嗎？”

　　他走到辦公桌前，摸起了一根雪茄，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笑道：“喲，古巴雪茄，部長同志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

　　牛斌道：“這是我大舅子去古巴玩給我帶的禮物，不是什么貪污受賄的東西。而且風紀這一塊也不是你段老九管得東西吧。”

　　段九微微一笑，“部長同志的作風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信得過。”

　　牛斌將雪茄放下，說道：“你大半夜帶著你的貓貓狗狗地跑我這里，又是什么事情？”

　　段九從衣服的內里口袋夾層中取出了一小盒磁帶，放在了牛斌的桌上，說道：“這是趙振海跟國會議員謝正林吃飯的全程錄音。”

　　牛斌眉毛一挑，問道：“有什么猛料嗎？”

　　段九道：“謝正林官聲還算不錯，而且為人還算謹慎，這次是因為趙振海強行腆著臉給他家人工作搭了把手，謝正林才肯見這家伙。趙振海全程說的東西倒是沒有什么太犯忌諱的，不過鼓動一個國會議員進行有關開放私有銀行以及其他一些資本自由化的內容，也應該是值得注意的。”

　　“我看過你之前交過來的資料了，這個趙振海組建了那個什么萃英會，將一批資本家籠絡到一起，企圖用金錢的影響力去影響政治，確實是值得部里注意的事情。我也正準備將這件事知會同光閣和國政院，并且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對這個什么萃英會進行監控，如果他們有什么出格的行動，立即采取行動。”

　　段九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其實那個萃英會里面的人，真的跟趙振海同心的恐怕沒幾個，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這個萃英會倒是一個非常好平臺，相互之間交流商業信息，尋找合作機會什么的。但是真的要那么主動地去影響政局，甚至開辟國革之外的一個局面，那就是找死了。這些人就是想多賺點錢，很惜命的，不然賺了再多，抓緊監獄里也花不著了。”

　　牛斌道：“不管里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潛在的威脅是在的，而且這個趙振海上下活動，已經接觸過不少高層公務員和議員了，雖然現在沒有哪個公務員和議員去理他，但是難保趙振海不會利用什么銀彈攻勢，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行賄或是其他的套路，我們都要提防著，真的出現了什么惡劣影響，那么我們國安部的臉就直接扔了好了。”

　　段九點點頭，道：“就趙振海這個事兒，部長同志您就交給我吧，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中，不過如果真的要防備什么惡劣結果的話，不如我們設個局什么的。”

　　牛斌皺皺眉頭，道：“釣魚執法嗎？我們國安部也不是沒人盯著的，這樣的事情雖然在程序上沒有完全禁止，但是還是要慎之又慎的。而且，這個萃英會雖然是趙振海弄出來企圖影響政治的，但對那些私營老板們還是有一定好處的，如果我們直接將萃英會端了，恐怕會釋放出一些不太好的信號，這于總統閣下支持繼續發展私營經濟的政策和綱領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