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吞武里之戰(四)

　　兩輛裝甲車用機炮和機槍對這一股暹羅軍的收割，效率簡直可以用驚人來形容。八成以上的暹羅軍士兵傷亡，只有少數幾個人成功地跳入了河水中游走，還有幾十個家伙直接跪在地上投降了。

　　羅騰站在裝甲車旁邊，看著那一群瑟瑟發抖的暹羅人，皺著眉頭說道：“留著這些俘虜，會拖累咱們的速度啊。”

　　王濤道：“難不成還能殺了他們？”

　　羅騰指著那一地的斷臂殘肢道：“我們已經殺了不少了。”

　　王濤搖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們有我們的制度，不能隨便亂來。而且，他們應該還能掌握一部分情報，帶回去給拷問的話，應該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羅騰道：“那這里可是有幾十個俘虜，我們用幾個就夠了。”

　　周俊寶露出腦袋來插嘴道：“話說，我們今后也是要在當地組建附從軍的吧，就像當初咱們在清國做得那樣，所以這些人今后還是有用的。”

　　羅騰抱著槍，不是很看好，道：“那是因為清人是華人，跟我們唐人是一樣的，可是暹羅人就不是一個故事了。”

　　他自己基本上不把自己當成一個薩利希人了，在軍中多年，羅騰已經把自己身上印第安人的特征退化得差不多了，他不再有原始崇拜，而且幾乎再也不說本族的語言，更習慣于吃中餐而不是印第安美食。最早加入唐軍的印第安人，相當一部分都跟他一樣，這個軍隊的集體性和思想教育有關系。

　　雖然有些怨言，但是羅騰還是服從了王濤的意思。王濤是小隊長，擁有決定權，而且從道理上來說，王濤的決定也是正確的。

　　此時，兩輛剛剛消滅了一股敵軍的裝甲車，卻接到了不遠的地方，另一部裝甲車的通訊。

　　“我們在第二集合點，發現了暹羅軍的退守部隊，規模不小，在兩千人左右，應該是他們的主力軍之一，不過，我們有點麻煩了。這是一支象兵部隊，我們在遭遇后，被他們的象兵追趕，現在需要支援，重復，我們正在被象兵追趕，需要支援。”

　　楊有光目瞪口呆，道：“真是不想要什么就來什么，剛才還想著千萬別碰上暹羅人的大象，這會兒另一邊就碰上了。我現在腦子里已經沒辦法停止一群大象趕著一輛裝甲車的畫面了。”

　　王濤喊道：“快，還等什么，留下兩個人守著這些俘虜，其余人上車，立即對友軍進行支援。”

　　王濤當然知道這里是戰地，雖然俘虜們被繳械而且捆綁，但是兩個人看著她們仍舊不那么保險。他立即呼叫了后方，要求再派車輛將俘虜運走。陸戰隊剛到吞武里，并沒有特別多的車輛。戰車才只有一共12輛，其余的還需要繼續卸裝。

　　兩輛裝甲車按照友軍的指示，狂奔而去。等王濤到達戰場的時候，海豹部隊派出的八輛七七式半履帶戰車基本上都已經來到了戰場上。王濤大體掃了一眼了，這支象兵部隊并不是兩千人一人一頭戰象的。大象這種駝獸在東南亞和南亞都算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比馬更加難得。一方面是馴養大象花費巨大，另一面還需要技巧。這支戰象騎兵，兩千人絕大多數都是戰象的扈從，真正用于沖擊的戰象，數量僅有二十多頭。

　　初時，暹羅人發現了一輛孤零零的裝甲車，而一下子看到這么一大群戰象的海豹隊員們，也是有點心虛，所以一邊匯報情況，一邊掉頭就跑。這一跑自然給了暹羅人錯覺，那就是敵人害怕了。雖然象兵不能算是不可戰勝的，但是很多暹羅軍都迷信大象的戰力。盡管他們看出對面那是唐人的鐵皮戰車，可是他們不覺得象兵對付不了那東西。

　　率領象兵的是鄭信手下原本的戰象統領納粟節，在拉瑪一世殺死鄭信后，果斷向拉瑪一世投誠，仍舊統領自己的部隊。唐人打著為鄭信報仇的旗號來暹羅后，納粟節絲毫沒有再反叛的想法。在他想來，唐人畢竟是外來者，不可能在暹羅停留太久的，而拉瑪一世卻是很有聲望的暹羅大將，雖然算不上眾望所歸，但也能被人接受。

　　乍一看到唐人的戰車，納粟節也是驚訝，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不用畜力就能奔跑的鐵甲戰車，而且此時七七式戰車也根本沒有進行攻擊，他甚至就以為這東西根本不具備攻擊的能力。先前在吞武里，暹羅人吃了大唐海軍一通的炮擊，十分憋火，拉瑪一世也是心中驚懼，納粟節不由想道：“若是能夠先勝一場，擊敗唐軍，繳獲這奇怪的玩意，必然能夠使我軍士氣大振，更能讓昭披耶卻克里看到我的能力，以后必然會有更大重任。”

　　他是信心滿滿，可是旁邊一個副將卻憂慮地道：“將軍，那物渾身似鐵皮鑄成，刀槍不入，恐怕難以攻破啊。”

　　納粟節卻是有信心，道：“就算戳不破，我們可以讓戰象將其踩扁！如果有唐軍的大部隊，帶著足夠數量的火炮或者長矛，我們是應該擔憂，甚至如果唐軍提前在戰場上設置了大量的障礙或者絆馬、蒺藜和倒刺，我們也有可能失敗。但是這就是唐軍的一輛太過張狂，跑出來探查情況的戰車，我們能有什么好怕的呢？”

　　隨即納粟節高呼一聲，命令象奴：“驅趕戰象，讓我們把這些唐人踩成肉餅！”

　　二十多頭戰象被各自的象奴以驅象工具驅動，并開始大步地奔跑起來。大象雖然是地球上最大的陸生動物，看起來也非常笨重，但實際上其行動可以用矯健來形容。他們奔跑的時速可以達到每小時二十公里以上。而且當二十多頭大象集群沖鋒，后面又有上千的步兵跟隨，場面也是相當恢弘壯觀，氣勢十足。

　　這也確實讓那輛步兵戰車中的海豹部隊的隊員們有點發憷。

　　“真是夠倒霉啊，碰上什么東西不好，偏碰上大象。”

　　在速度上，七七式半履帶車能夠跑出四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越野情況下也在三十多公里每小時，雙方遭遇時就隔了一里的距離，戰車轉過一片林地不小心就碰上了這支正在駐守的象兵。上面的海豹隊員也不含糊，立馬踩油門走人。即便大象追趕得速度不慢，不過仍舊追不上這輛戰車。

　　這輛戰車上的海豹隊員們不是不想反擊，不過他們如果開炮，顯然會影響車子的行駛，而且一輛孤零零的戰車殺入戰象陣中，絕對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海豹的隊員們訓練過各種情況的戰斗，在沙漠中尋找水分并隱藏自己，在冰雪覆蓋的群山峻嶺中追擊，甚至在水下進行自由潛泳。可是唯獨在他們的訓練科目中，不存在駕駛著戰車跟一群大象作戰。

　　此時中隊的隊長并不在前線，指揮權自動來到一小隊隊長王濤的手中，他的能力和資歷都是足夠。被追趕的戰車向王濤請求指示，王濤權衡了一下形勢，“逃亡”的804戰車已經接近了趕來支援的五輛戰車，還有兩輛戰車正在趕來的路上。王濤自然認為可以一戰，于是他果斷下令道：“804，你們仍舊朝預設方向移動。其與戰車與我形成排面，對敵進行一波火力沖擊。”

　　由于戰車們的機動性足夠好，所以這就演變成了一個海豹部隊的戰車伏擊暹羅象兵的局面，雖然這樣的伏擊也算不上什么伏擊，但是給正在沖鋒的戰象們一個迎頭痛擊，也是非常有戰術價值的。

　　王濤也找不到什么茂密的林地進行掩護，索性幾輛戰車就蹲在了一片稻田中。加上他們的迷彩，倒也不是特別顯眼。不過沖鋒的納粟節仍舊還是在五六里地的地方就看到了這五輛排成一排的戰車。

　　“是伏擊嗎？不會，要是伏擊不可能只有這么點人，這里又藏不住什么部隊，所以這就是唐軍所有在此地的兵力了。”納粟節的判斷沒有問題，他認為一共六輛戰車仍舊不是自己戰象部隊的對手。不過納粟節也心中有些警惕了，唐軍畢竟已然登陸，他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情報匯報給更后面的拉瑪一世。而此時他不確定吞武里外圍究竟有多少唐軍部隊，如果他擊敗了這一部唐軍鐵甲戰車，后面又出現了更多的唐軍，那么他就麻煩了。正在沖鋒中的他也不能向拉瑪一世求援，所以納粟節打定主意，只求小勝，一擊便走，不給唐人反包圍自己的機會。

　　他的選擇也是正確的，直到他看到五輛戰車噴出的大片炮彈向自己的戰象群飛來。

　　“這些東西有炮？！”

　　戰車車頂那細細的一根管子，實在難以讓納粟節聯想到火炮。可是30毫米的機炮卻擁有更可怕的速射能力，每分鐘超過60發的射速，使得幾秒之內，就有戰象在哀嚎之中栽倒在地。它們的血肉之軀，終究是無法抵擋炮彈，哪怕是小口徑的炮彈。唐軍給戰車裝備的炮彈基本上都是30毫米的高爆彈，破片殺傷更是可怖。

　　原本暹羅軍士氣如虹的沖鋒，就像是被猛然敲了一棍，前面的象不跑了，后面的兵撞上來，亂成一團。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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