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夏威夷王國戰爭(中)

　　清晨在瓦胡島熱帶種植園的房舍中醒來，吳元盛聽到外面略微有些嘈雜。他慌忙穿上衣服，走出房門外，看到了一列列大唐士兵，正在集結。

　　不遠處，算是他最熟悉的唐人林有德正站在那兒，吳元盛忙走上前相問道：“林大班，這是怎么一回事，如此多軍爺集結，可是要對島上的土人用兵？”

　　林有德笑著搖頭道：“島上瓦胡部落是我大唐的盟友，自然不會對他們用兵，這次我們的唐軍是配合瓦胡部落的戰士，對周邊幾個島嶼進行軍事行動的。”

　　吳元盛又不傻，雖然林有德說是唐軍配合瓦胡部落，但實際上肯定是以唐軍為主。這也是吳元盛近距離觀察唐軍的一個好機會，昨天來得晚了些，唐軍部隊早已扎營休息了，今天看到唐軍列隊集結，吳元盛還是相當震撼的。

　　吳元盛當年起兵造反，跟清軍綠營進行過戰斗，綠營是什么一種狀態他也深知。與他的起義軍交手的綠營算不上什么精銳，紀律也是頗為渙散，但是仍舊可以輕易沖垮他們一群失地農民和走投無路的小手工業者組成的義軍，而今吳元盛看到了唐軍，幾乎不需要看他們切實與什么敵人交手，都知道這支唐軍擁有怎樣的戰斗力。

　　單純是唐軍士兵組成的隊列，極為整齊，從高到低排列，每個人站在隊伍中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當軍官出現要求他們檢查和整理自己的裝備時，他們也幾乎按照同一套步驟，整齊劃一地完成了身上裝備和補給品的檢查。再加上唐軍士兵都穿著一套制服，十分合身，看上去極盡威武。

　　從每一個唐軍士兵的臉上，吳元盛看不到什么表情。他們都是肅穆的，眼神也不往別的地方亂瞟，既沒有對于即將爆發的戰斗而產生的遲疑，也沒有古代軍隊要求的那種狠勁，是簡單的淡定。但是這種淡定已經讓吳元盛產生了畏懼，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是淡定的，這樣的部隊不存在自己的感情，當軍令一下，他們是最直接的戰爭機器，會摧毀自己面前的一切敵人。

　　吳元盛在林有德跟前恭維道：“這隊唐軍真是百戰之師啊，令人敬佩。”

　　誰知道林有德卻失笑道：“這是我大唐陸軍猛虎團二營的人馬，據我所知他們剛剛入伍不過八個月的時間，雖然其中有一些老兵，但總體上還是一支比較年輕的部隊的。”

　　“只成立了八個月？”吳元盛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按照他設想的，能夠做到這樣的軍容風貌的一支部隊，必然是成立時日很久，而且經歷過多次戰斗洗禮的精銳，卻沒想到這里面很多都是新兵蛋子。

　　他并不知道的是，跟這個時代的軍隊相比，有些部隊可能成立時間是這個步兵營的數倍時間，但是他們的作訓時間卻肯定不比唐軍。以清軍的綠營來說，他們的訓練程度幾乎是沒有標準的，好些的一個月四五操，差的一個月一操，甚至很多攜帶的綠營整年整年的沒有正式的操練，而且操練的科目簡單，大都是應付了事，吃空餉和盤剝士兵的現象持久存在，軍隊的也嚴重影響戰斗力。八旗在清初還比較有戰斗力，到康熙年間的時候走下坡路了，到乾隆年間大部分的戰斗都得指望漢人組成的綠營，少數的八旗仍有一定戰斗力，不過相對來說跟同時代歐洲的部隊相比，已經很落后了。

　　唐軍是正規化全職常備軍，除了休假時間，唐軍一直是保持訓練狀態的，這使得唐軍的訓練量極大，雖然后勤上也會消耗較大，但對于國防部來說這點消耗是理所當然的。盡管現在的步兵營僅成軍八個月，但是他們幾乎每個人都能夠數量地使用自己的各種武器，能夠按照指令執行各種戰術。同時他們在體能和耐力上，也是這個時代士兵的佼佼者。

　　“如此精兵，只要將領不昏聵，隨便拉上個數百人到婆羅洲，怕是沒有哪個公司能夠對抗，不用說我們華人公司，便是荷蘭人也是只能仰唐人鼻息了。”吳元盛心中計較道。

　　唐軍并沒有傾巢而動，白南拉出來了兩個連的士兵，外加猛虎團二營的機炮連，乘坐渡船，前往他們商定的第一個目標可島。瓦胡酋長凱奧自然也帶兵跟隨，瓦胡部落實力在整個夏威夷諸島中算是比較強的，這又是聯軍的第一仗，所以凱奧十分重視，足足抽掉了部落中一千名精壯男子，攜帶各式武器，與唐軍組成了聯合部隊。瓦胡軍的武器超過六成是唐軍出售給他們的鐵質武器，少數土著甚至還擁有sc2步槍。當然在組織度上，對于他們不能有什么強求了。

　　在戰前的調度會議上，白南向凱奧提出了多種不同的戰術，不過凱奧認為，白南的主意都太過小心，不足以顯示聯軍的威武及英勇，于是他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凱奧派了一個信使，向可島部落帶去了消息，他甚至都沒有提“反抗是戰爭”之類的事情，直接地口氣道：“瓦胡部落應該擁有可島，我們來戰。”

　　白南覺得十分無奈，但是土著們的行為方式大都是如此直接的，多余的話都不必講，直接開干是。

　　對方也十分直接，待唐軍和瓦胡軍的聯合部隊出現在可部落的村寨之外時，對方已經組織起了所有的青壯年，拿著木棒之類的武器，朝著到來的敵人大呼小叫著。

　　常斌臉有點臭：“這還鍛煉個屁的部隊啊，那些土著根本不知道咱們的武器有什么威力，算是像歐洲人一樣排成一排放亂槍，能打死這群土著一半人，一點難度都不存在啊。”

　　白南道：“想要靠夏威夷土著磨練咱們部隊的各項能力，恐怕是不現實。不過至少咱們還可以練練沖鋒、步炮協同之類的東西。”

　　常斌吐槽道：“打賭十塊錢，你朝著那群土著打上兩三輪擲彈筒，對方立馬崩潰，步兵沖鋒什么的都不能叫沖鋒了，最多算是追擊。”

　　“我才不跟你打這樣的賭呢。”白南笑著說道，他在這一點上還是很認同常斌的，土著根本撐不到步炮協同的階段，不用特別密集的炮擊能擊潰這批土著。

　　白南令炮兵架設了三具6毫米迫擊炮，還有六具擲彈筒，這種火力算不上特別豪華，但是對付土著還是略微大材小用了。白南悲觀地認為炮兵可能是這次戰斗中唯一比較完整能夠演練的兵種了，至少他能夠考驗炮兵們的操作的熟練度、火力投放的精準度，以及齊射打擊的效果。

　　跟兩幫黑社會擺場子一樣，凱奧酋長帶領著他的人馬，在戰場上哇啦啦地大叫，似乎在鼓勵士氣，另一邊的酋長和巫師們也在做著相同的士氣，兩邊土著都提高音量叫喊著，似乎想要憑借這種方式將敵人嚇走。

　　常斌郁悶地說道：“難道他們不怕喊沒勁兒了打不動仗嗎？”

　　白南搖了搖頭，表示不予置評，與其在這里觀察波利尼西亞人的風情民俗，還不如早點打完早點收工，于是白南也不跟凱奧打招呼，一聲令下旗號手揮動旗幟，迫擊炮和擲彈筒同時發射，炮彈準確地落入到還在給自己提升士氣的敵人陣中。

　　像是一顆巨石砸進了一群小雞的群落里，爆炸直接掀飛了幾十名土著，他們的隊列十分密集，等于提高了炮擊的效果，雖然6迫擊炮和5擲彈筒的射程和威力都相當有限，但對于從來沒見過這種攻擊模式的土著來說，如同惡魔的吼聲一般，迸濺的火光吞噬了周圍的人，沖擊力使得他們肢體橫飛，算是最棒的武士也沒有能力抵擋這樣的東西，根本來不及向敵人沖擊便失去了生命。

　　可部落一邊的巫師驚叫道：“瓦胡人請來了魔鬼，瓦胡人請來了魔鬼，我們在跟魔鬼作戰！”

　　盡管可部落的酋長高呼著將魔鬼剪除的口號，但是恐懼還是占據了大多數土著的心，他們沒法呆在隨時都可能遭受炮擊的戰場上，加上土著也沒有一個組織進行約束，所以當一個人開始崩潰逃散，其他人也跟著逃散開來。

　　凱奧有些不滿白南在他們還沒有“蓄勢”完畢的時候發起了攻擊，不過他卻說十分滿意唐軍攻擊的效果。只是稍稍有些美中不足的，唐軍的炮擊不僅殺傷了敵人、震懾了敵人，連很多沒有見過唐軍戰斗的瓦胡人也被嚇到了，他們嘩啦啦地閃出了一大塊空間，不敢接近自己的盟友，甚至有更不堪地直接從戰陣中逃離了，因為他們覺得當“魔鬼”消滅了可部落之后，很可能回頭再來消滅他們。

　　當可部落潰散了大半，瓦胡部落了逃了幾十人后，凱奧帶頭向可部落發動了攻勢，一大群土著怪叫著沖向對手，他們很多人手持鋼刀，另一只手則舉著藤條編織成的盾牌，看上去還是很生猛的。

　　白南卻只能無奈地看著那邊的戰斗：“烏泱泱這么一大片，完全遮擋了我們的彈道，射擊也做不到了，難道我們打一場仗，也是放了幾顆炮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