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傳音道,“李兄就不要抱怨了,不瞞你說,我連你們找的誰來,都不清楚,到底準不準成,愿珠既已經使出去了,就沒什么好后悔的,黃某只要萬無一失。”
李唐道,“既如此,那便萬無一失。”
說著,他掌中掃出靈氣,空中一團藍光炸開,頓時,一位葛袍青年如閃電一般,朝許易墜落方向追去。
“二境!竟是二境強者!”
黃維激動幾乎不能自已。
他終于相信自己那大半積蓄,并不曾打了水漂,再看向李唐的眼神,已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
許易才跌入密林中,身子一彈,追著一朵巴掌大的流云射向了遠方。
追來兩名一境強者,李傕和郭思才后插趕來,哪里還有許易蹤影。
兩人納罕至極,以他們的遁速,必定是能碾壓未入境修士。
如今,許易偏偏鴻飛冥冥,兩人數番分頭在林間穿梭,始終不見許易蹤影。
和兩人一般納悶的,還有那后遁入林中的葛袍青年。
他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何況那筆資材,的確不菲,他在道上的名頭,是一點點積攢起來的,自然不會收錢不辦事,平白壞了自己的招牌。
他的本領更是高強,數次橫行空域,李傕和郭思甚至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他同樣沒有發現許易的蹤跡,這簡直不可理解。
作為職業吃這碗飯的,追敵尋蹤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偏偏他找不到許易丁點的蹤跡,除非是這人化作鳥兒飛了,變作魚兒游了,沒有丁點動用靈力。
三大強者,正滿世界尋覓許易至極,許易已在百里開外,另一座山頭,尋了一處隱蔽所在,鑿了個洞窟,設置了隱匿禁制,和防御禁制,開始催動法訣了。
他被敵方的兩大天衰強者擊入密林,本就是他有意為之,其目的正是為了那星散的愿云。
他很清楚,那些星散的愿力云,在旁人看來,已是廢物,但在他看來,實在是無比珍貴之物。
他使出撲天狒相,身如神電,觀察清了流云飄散的方向,提前開辟出這洞府,趕在流云飄過之前,催動了那繁復的法訣。
法訣才催出,那團流云便朝他周身匯聚,許易繼續催動法訣,愿云竟消弭了一些。
轉眼,半盞茶的工夫過去了,許易那團愿云,幾乎十不存一。
許易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折騰折騰這團愿云,為的正是完全熟悉那套得自孟廟師的法訣 整套法訣,分作三個層次,第一層最是容易,便是聚攏整團愿云。
許易雖是初學乍練,很快便上手了,幾乎沒有費任何心力。
反倒是后面兩層,極為磨人,饒是以他的天資,也只能一點點靠水磨工夫磨轉。
好在整套法訣的熟練運用,說穿了也只是個試錯的過程,堪堪半柱香,也變達成了。
許易心中一陣輕松,甚至忍不住暗暗想道,“看來這苗師做起來,也并不為難嘛。”
若是知道許易這般作想,不止那位黃廟士怕是要生生氣死,便是已死得不能再死的孟廟師若有一絲英靈得存,也非得生出滔天怨念來。
許易當然不知道,他修習的導愿訣是何等妙法,是天下無數廟士、廟祝恨不能得之而后快的法訣。
而要想得之,也只能進入祖廟,乃祖廟不傳之秘。
事實上,若非許易借助詭異的小云鶴訣,煉化了孟廟師的那枚印信,得以掌握了書就導愿訣的秘密文字,他是根本無法修習到這篇導愿訣的。
因為即便有人同樣擊殺了一名來自祖廟的廟師,得了這些秘密文字,也是萬萬無法讀懂的。
許易雖知這篇法訣不同尋常,但絕不知這篇法訣是何等珍惜,是普天下神廟道人、僧侶,求而不得的珍法。
若單是功法珍貴,還不至于讓那位孟廟師震撼。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許易竟然能用龐大的愿云,來嘗試著化用整篇導愿訣。
要知孟廟師這些年,參悟這篇導愿訣,也只堪堪參悟到第二層的邊緣。
這其中固然有他天資遠不如許易的因素,更為關鍵的是,他做夢也沒敢幻想有朝一日,會有許易這等的運道。
休息導愿訣,最重要的便是成熟的愿云,成熟的愿云在某種程度上,比愿珠還難得。
因為愿珠基本就是通貨,雖然珍貴,但獲得途徑還是頗多的。
而成熟愿云,只有各大城市上空的愿力大陣中有,而這些愿力大陣,基本都是有主的。
作為祖廟的廟師,孟廟師的身份不可謂不高,但他也只有在鉆研導愿訣時,才會獲得一定份額的成熟愿云。
但這些年他獲得的成熟愿云,加起來,還不到許易適才消耗的龐大成熟愿云的一個零頭。
可以說,許易幾乎是以一種暴殄天物的暴力野蠻突進的方式,消耗了天量的成熟愿云,而速成了導愿訣。
修成導愿訣,許易盯著那殘存的一團微弱的愿云,心中陡然冒出一個不可抑制地瘋狂念頭來。
“反正是浪費愿云,不浪費白不浪費。”
念頭既定,許易取出那片同樣得自孟廟師的古樸龜甲,催動導愿訣將愿力,朝那古樸龜甲導流而去。
頓時,古樸龜甲上那宛若電路圖的圖案竟瞬息大放光明,愿力如涓涓細流一般,井然有序地一點點匯入電路圖中。
愿力流在電路圖中,婉轉一圈,一顆愿珠竟誕生在龜甲上。
“啊啊啊!”
許易心中瘋狂地吶喊,神智卻又無比地清晰鎮定,小心地調集著愿力,緩緩朝龜甲上電路圖匯聚。
堪堪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殘余的愿云,盡數化作了愿珠。
仔細一數,總計一百二十余枚。
既有所得,難免貪心不足,許易甚至幻想著若是多收集一些愿云,全部轉化為愿珠,又該是何等壯觀的場面。
此念頭閃動之際,許易已開始催動化愿訣,開始煉化愿珠。
一顆,兩顆…
一轉眼,直到第一百零八顆愿珠被化掉。
轟的一下,他頭頂的天空似乎炸開,又好像他的天靈蓋被掀翻了,滾滾天意如奔流之海,在浩瀚的滄桑星空中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