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發老者道,“若在以前,我至多與你一枚白金爐,但鳳凰城外一戰,你夷陵公子的神威,已足震動四方,這個注已算不得大。何況,我知道你的過往,是看著你從培靈走到如今的。短短兩三年,你走完了其他修士數十年的路,如此奇才,如何不值得我下重注。”
許易訝道,“前輩的消息何其靈透,連我在鳳凰城外舉動都知道了?”
灰發老者道,“非是我消息靈通,而是有人將你當日大戰的畫面影印了下來,如此一場驚世大戰,想不轟動四方也難。至少在有心人眼中,你的表現,很難成為秘密。”
許易道,“前輩如此抬愛,許某真不知該惶恐呢,還是該惶恐呢。”
灰發老者啞然失笑,“好了,我知你嘴皮子利索,心思機敏,老頭子老了,斗不過你,除了黑曜爐外,還有什么條件,你自管提,左右老夫也樂見你實力提升。”
許易沒想到灰發老者這般爽快,笑道,“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當即,他將九靈圣血丹的材料,報了一遍。
如今的他,就像一個資深傳銷人士,見誰有潛力,就向誰傳播關于九靈圣血丹丹材的資料。
灰發老者聽得眼角微瞇,“你要的這些丹材,無一不是圣品,還有那個四神血,乃四大神獸之血,早已絕跡,我從何處取了與你?換個條件。”
許易道,“條件就不必換了,你那個黑曜爐,我暫時也不取,您若是取到了這些丹材,到時便是沒有黑曜爐,我也一定將寶貝與您。當然,若是您的丹材不齊,但至少要保證三種,加上那黑曜爐,我也同樣應了您先前的條件。”
灰發老者沉吟片刻,“罷了,以你的本事,講條件,老夫定不是你對手,便按你說的來。你我起誓吧。”
當下,二人立下誓約,灰發老者便即告辭,一刻也不肯停留。
許易本想和唐山海敘敘舊誼,未料唐山海拘謹得不行。
顯然灰發老者的反應,讓唐山海無法再回到曾經和許易平等論交的狀態。
許易想來無趣,便離開了廣隆行,返回廣龍堂后,便打算閉關。
難得在這外間,星空戒的禁制解了,里面的大量藥材可以被使用,又有充足的地火,正好來做曾經一直沒條件做的金冊上的幾個著名試驗。
荒祖卻來諫言,還是舉辦一場招待宴的好,畢竟,他這個堂主實在太久沒露面了,生意場上的事,說來說去,也就混一個人脈。
許易從善如流,荒祖立即下去準備,鬧哄哄了一日,總算將場面支應了過去。
宴席上,許易見到了千幻宗的一名對外采購的管事,猛地想起該去千幻宗探一探晏姿的情況。
他在金丹南院就學之際,星空戒被封,早先的那枚如意珠動不了,無法和晏姿取得聯系。
雖說,晏姿在千幻宗頗得重用,而他又控制了封標,為晏姿臂助,但小晏在那邊到底過得如何,還是要眼見為實的。
念頭既動,許易便要荒祖去打聽打聽,怎么能不顯山不露水的上千幻宗一行。
荒祖領命出去沒多久,領著唐山海回來了,唐山海帶來了一張請柬,道,“巧了,正逢著千幻宗宗主游海大壽,下了張帖子,我這邊正愁沒人幫人應付,許兄若需要,自管拿去。”
許易接過帖子,笑道,“一派宗主,堂堂歷劫大能,都親自給唐兄下帖子,唐兄好大面子,許某這回又欠唐兄好大人情。”
唐山海連連擺手,“許兄言重了,也誤會了,游海雖是千幻宗宗主,但非是歷劫大能,千幻宗只是小宗,掛在北晉王府牌子下,當然,這千幻宗宗主游海,雖非歷劫大能,但也是北晉王府嫡系出身,一身本領,驚世駭俗,千幻宗的名頭,怕是還超過了玄清宗。”
許易抱拳道,“不管怎樣,這回是謝過唐兄了。”
說著,他翻開了請柬,壽宴就在后天。
次日一早,許易便出了廣龍堂,直插經營傳送陣的商行。
將將正午,許易來到了千幻宗山門,一派名山大川,論氣象,果然超過了玄清宗的山門。
他方到達,便有人迎了過了,他出示了請柬,來人客氣地將他迎入了山門,安排在了一座俊雅山林后邊的宅院里歇息。
負責接引的隨侍方去,一道身影飄進了許易的宅院,眉目可憎,面帶愁容,正是被許易下了禁制的倒霉鬼花蛇封標。
當初,許易正是為了晏姿的安危考慮,才留下封標的性命,并且也依靠封標,和晏姿用如意珠建立了聯系。
他一到此,立即召喚封標,正是為了讓封標引路,帶他去晏姿的山門。
當下,封標便充作向導,引著許易前行,一路上,不停地夸贊著晏姿是如何勤奮,天資是如何過人,又是如何得到同門弟子的歡喜,時不時還拿眼神偷瞄許易。
此番見到許易,他是既喜又懼,喜的是,會不會有機會,求著此魔將自己的禁制解開。
懼怕的是,此魔頭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若弄出了事端,怎么得了。
而且那該死的禁制,這一年多,他旁的事兒沒干,就在研究這禁制了,可不管他如何下功夫,始終都把握不到那禁制的絲毫軌跡,弄得他幾乎都要懷疑,那禁制是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消失了。
但這念頭,他也只敢在心里過一過,萬萬不敢嘗試。
那讓人后悔生出來的劇痛,他是萬萬不愿嘗試的。
“到了,許兄,到了,您瞧,那座青峰,便是晏姑娘的山門,云海環繞,霞光接天,是不是格外俊秀?”
封標指著西邊的一座山峰,熱烈地贊頌著。
許易抬眼望了望,四周的山峰都差不多,哪里有什么俊秀之分,“行了,你就送到這兒吧,借你的千幻令我使使,走的時候與你。”
封標面上一僵,“還是我陪許兄一起轉吧,您若要和晏姑娘獨處,我到后山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