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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章 怒蚩相

  許易正要說話,體內的氣血陡然又狂沸起來,他精神陡然一振,再度服下百余元丹,狂沸的氣血,幾乎要氣化,在體內瘋狂游走起來。

  許易默運隱經,操控著氣流沖擊著穴竅。

  滾滾氣流,如暴河下海,一往無前,一口氣,將最后二十余道隱竅,全轟開了。

  許易心中的狂喜,不可抑制,仰天長嘯,嘯聲滾滾如雷,引得群山響應。

  終于,他體內的氣血漸漸又歸于平靜。

  有了兩遭這般離奇經歷,許易已醒悟過來,關鍵不在于元丹,而在于力戰而竭,身體空乏到極致,這靈泉才會發揮效用。

  如此一番機遇,倒省了他數年之功,對那只始作俑者的白雕,許易自然不再有多少痛恨。

  而且,此刻,他根本沒多少心思,思考那只白雕,幾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那一百零八道隱竅上。

  他想不通,明明說好的,一百零八道隱竅開通,竅穴生輝,氣海翻騰,靈氣再度淬煉靈根,開辟的隱竅徹底穩固,肉身防御能力大增。

  至此,才算徹底進入了靈根二層。

  如今,他一百零八道隱竅,已經徹底修成了,但遲遲不見異變衍生。

  許易沉吟片刻,又開始吞服元丹,他想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異變效應。

  豈料,元丹入體后,他的周身鼓脹如鳴,百竅漏氣。

  這正是元丹失去效用的征兆。

  修煉到了靈根二層,元丹正式對修士失去了作用。

  許易想不通為何會出現這種異變,靜靜泡在靈泉中,忽的,心頭再度有文字顯現。

  “啊哈!”

  許易歡喜地叫出聲來。

  九轉成圣訣,終于又開始錄出功法了。

  自許易修成龍象相后,九轉成圣訣再沒誕生過一篇功法。

  弄得許易都要以為當初是被那“記憶衍出的了塵”坑了呢。

  如今功法再來,許易豈能不喜。

  再低頭看看這汪靈泉,望一望天空,他真覺得這陪秋娃出游的一日,真是再美妙不過。

  他急著研究新功法,便不在此間耗著了,何況,巨雕陪練有功,他自不好意思再占據人家的地盤。

  當下,許易取出如意珠,不多時秋娃溜了回來,一大一小踏著薄暮,踩著余暉,朝金丹學府行去。

  才回七十六號院,小唐便來了,說是副教長大人想秋小姐了,讓她過去住幾天。

  許易早習慣了,秋娃就是個少女心收割機,萌萌的外表,嬌憨的性情,自然大受歡迎。

  他還沒發表意見,秋娃才問明白那邊又準備了什么好吃的,便先奔了出去,根本不拿他這個監護人做一回事。

  秋娃去了也好,省得鬧騰。

  許易這邊正想閉門研究,已經在心頭映照完畢得文字,如意珠傳來了消息,卻是一三七舍的四人有請。

  許易大感頭痛,不去根本不行,不是他矯情,只要去了,他必定成為議題中心。

  倘若想找個理由推辭,又會被奚落成富貴便忘故人的小人。

  左右道理都在“窮人”手中,不只在前世的地球,這里也一樣,誰“窮”誰有理。

  和一三七舍的一干人,鬧騰了半夜,他才終于回到了煉房。

  洗了個滾水澡,消了疲乏,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便在蒲團上坐定,默念三遍清心訣,待神意平寧,這才動手將心頭映照的那篇功法,在紙上落了下來。

  仔仔細細反復閱讀了數遍,許易掩卷沉思,心潮如海。

  他如今的見識已深,尤其在功法上,可謂眼界已開,可還是被這篇神功強烈震撼了。

  此篇神功,不,應該是神通了,演變化神妙,通莫測玄機,不是神通又是什么。

  此篇神通,喚作“怒蚩相”,功法的要義,不復雜,復雜的是需要一種強壯氣血的丹藥,喚作“九靈圣血丹”,并在功法后續,給出了配置九靈圣血丹的寶藥,以及祭煉的法門。

  其中涉及的八種寶藥,和一種靈血。

  不談那根本沒聽過的“四神血”,便是那八種寶藥,許易只識得一種,其余七種,根本聽都沒聽過。

  功法中講的很清楚,怒蚩相和龍象相,一脈相承,在龍象相的基礎上,修行怒蚩相的過程極為簡單,一切的關鍵,便在這九靈圣血丹上。

  此刻,許易的心神,倒沒過多地沉浸在九靈圣血丹上,而是在幻想怒蚩相如果修成,該具備何等恐怖的神威。

  一念及此,他便忍不住心搖神馳。

  一夜未眠,次日一早,許易便來造訪他的師尊——宣冷艷了。

  許易聽秋娃這個小消息鬼說過,宣冷艷的閨名——宣萱,不過,他心里倒是認為學院里的好事者給她安上的“宣冷艷”的諢號,倒是頗為貼切。

  本來嘛,從來只有起錯的名詞,沒有起錯的綽號。

  許易來時,宣冷艷正在院中享用早膳,秋娃不見蹤影,許易知道她的老毛病,一準兒在睡懶覺。

  一樹玫紅的西冷花下,宣冷艷墨發輕束,一身素衣,纖腰筆直地在石凳上坐了,面前的石桌上,擺了四點精致的素菜,一碗青玉粥。

  許易行到丈外,定住腳,行禮罷,道明了來意:他希望宣冷艷能幫他獲取經樓的高級權限。

  “你倒是不客氣。”

  宣冷艷淡淡瞥了他一眼,指著對面的石凳,“來都來了,別假模假式的了,坐下說。”

  當許易的導師,已有數月了,許易還是頭一遭登門。

  恰好,她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正好用到這一肚子壞水的倒霉徒弟。

  許易邁著小碎步,行到近前,半邊屁股搭在石凳上坐了,手里多出數本冊子,悄無聲息地在石桌上放了,宣冷艷微微蹙眉,“如此猥瑣作甚,不過幾本冊子,你自己曾經不也說見情見性,怎么,莫非你不這么看,心里暗暗笑話我。”

  許易塌著的脊梁骨猛地繃直,“導師這是說的哪里話,導師與我,自不與凡俗輩同,但愚夫不通道理,與其讓彼輩誤解,弄得滿城風雨,還不如我小心行事得好。”

  給人當徒弟,許易不覺得有什么委屈,可給女人當徒弟,他從來都缺乏心理準備。

  尤其是眼前這位,整個兒一喜怒無常,不知道是不是還憋著勁兒要折騰他許某人。

  故而,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許老魔,在她面前也只能乖乖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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