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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白癡”

  一許易神念放出,數張闊大的白紙憑空布展,大片墨汁凌空飛舞。

  瞬間,許易神念千發,大片的墨汁分成無數個黑點,朝一張張布展開來的白紙印去。

  不過數息,數張白紙上便落了近萬言文字。

  正是霸力訣,歸元步,藏鋒式三篇。

  功法寫就,神念化刀,將十數張白紙裁成等大的書頁。

  下一瞬,數根纖細堅韌的仙藤,自遠處山林中飄來,精準地穿過一張張書頁,如飛針走線一般。

  立時,書頁模樣的紙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本冊子功法冊子。

  許易持了三本功法冊子,再度越入廳堂。

  說來繁瑣,前后不過二十幾息工夫。

  許易進門之際,白長老正將一本功法冊子摔在英俊青年臉上,斥道,“三陰碎金訣,這種爛大街的功法你也敢拿來,是欺老子無眼。還是你見識實在有限,根本不知道這等爛大街的貨?你的師父是誰,報上名號,老子倒是要去問問,他是怎樣教出你這樣的垃圾貨色…”

  白長老唾液橫飛,英俊青年面色如土,渾身忍不住發抖,連連沖白長老告饒,到得后來竟落荒而逃。

  那白長老反倒停了喝罵,盯著英俊青年背影道,“還算活泛,不是死腦筋,不是那些一味只知哭嚎告饒的蠢貨。”

  許易已漸漸適應了白長老的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風格,立在一旁,始終沉默。

  白長老又開始翻閱壯碩中年交上的功法冊子,略略掃了兩眼,瞪著壯碩中年,恨恨道,“把信符拿過來!”

  壯碩中年大喜,取出信符,恭敬朝白長老遞來。

  白長老接過,掌中多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純綠玉盒,但見他將信符和玉盒貼合,神念侵入玉盒之中,信符傳那一道輕盈的滴聲,隨即,白長老將信符拋還給壯碩中年。

  壯碩中年面上喜色頓斂,脫口道,“啟稟白長老,晚輩貢獻的這可是一階三級功法,怎得只值一個功勛點?”

  白長老白眉一翻,冷聲呵道,“你這是在質疑老子?那你說當值多少,要不你自己來。”說著,將那純綠玉盒朝壯碩中年遞去。

  壯碩中年打個激靈,恭敬抱拳道,“不敢,晚輩怎敢…”

  他還在沒口子道歉,白長老掃了眼許易哼道,“還站在那挺尸,冊子拿來,老子看你又弄的什么破爛玩意。”

  許易趕忙將三本冊子遞上,白長老翻開一本,草草翻了幾頁,自語道,“又是走的撕裂經絡,強大力道的路子,也只是一勇之夫,無知之徒才想出的法子…”

  話音剛落,那冊子便在他手中消失不見,沖許易道,“拿信符來吧。”

  他隨看不入眼,卻到底認可了這是本未見的功法。

  許易心中長長舒了口氣,遞過信符,白長老接了,掌中再度現出那枚純綠玉盒,與信符貼合。

  但聽一聲輕吟,玉盒與信符便即分開。

  顯然,也只得了一個功勛點。

  許易依舊歡喜,以他如今的眼光,霸力訣當然不算什么高深的功法。

  然此刻卻成功的兌換了一點功勛值,便間接證明了他的猜測:大越之界的功法,在此間的確不會造成撞車。

  白長老一邊將那枚信符遞還許易,一邊翻動第二本冊子,忽的,眼中射出一抹異彩,伸在半空的手陡然定住,嘆道,“以數論為基,自根基而發,有大家氣象,了不起,了不起…”

  話至此處,猛地抬頭,盯著許易道,“小子,這冊子上的功法,你可有一二心得。”

  許易抱拳道,“不瞞前輩,在下略有所得。”

  白長老一躍而起,枯樹枝一樣的大手,死死抓住許易,哈哈笑道,“天意,真是天意,來來來,快來與老頭子解說一番,這歸元步是怎么就能做到一圓之內閃念之間的,渾圓之妙,到底妙妙在何處,這絕妙割圓術,真不知是何等天才才能想出…”

  白長老興奮已極,幾要癲狂。

  原來,這白長老幾乎一輩子都在研究功法,已是當世罕見的功法大家。

  而身為功法大家,他生平卻有樁憾事,那便是,功法之中有一類以數術為基的功法,他始終難得其門而入。

  說到底這種殘缺,乃是因為他先天數術知識上的欠缺,偏生能融于功法中的數術都頗為玄妙,白長老想要提高數術知識,也是不能,讓他極為苦惱。

  兼之以數術為基的功法也極少,數十年來,也難得撞上一位來獻上數術類的功法。

  即便偶爾有獻數術類功法的,其人自己也難得弄清其中道理。

  此刻撞上許易獻上歸元步,他已心生希冀。

  在聽得許易親口承認略有所得后,白長老便似久渴之人尋到了江河,餓鬼撞上了大餐。

  許易怔怔立著,有些發懵,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惹得這位白長老如此興奮。

  遲遲不走的壯碩中年也看呆了,他本想等許易去后,他好弄些備下的珍貴丹藥,來獲得白長老的好感。

  可看眼下的架勢,白長老分明是要和這低微爬蟲作一番暢談,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糾結之際,白長老卻先注意上他,粗暴地呵斥,讓他速速滾蛋,不要耽誤他老人家參悟大道。

  壯碩中年吃不住嚇,頓時一道煙去了。

  這時,許易終于醒悟過來,心生歡喜。

  他連劉振林這等何仙君門下的雜役,都要屈意結交。

  這地位尊崇的白長老如此給機會,他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他還正愁在這東華仙門,沒結下根基深厚的靠山呢。

  當下,許易便自須彌戒中取出紙筆,開始從最粗淺的根基講起。

  那白長老性情果然古怪得驚人,先前還狂暴得要擇人而噬,一旦許易講解起歸元步的數論知識,他便立時如換了個人般,極為虔誠。

  絲毫不顧形象,干脆趴在地上,盯著許易手中不斷衍生的稿件,到后來,也問許易要了紙筆,,跪在地上,一筆一筆的記著。

  凡遇不明之處,必當窮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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