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周家的翻云覆雨,許易于神京卷滅十萬大軍之戰,不過半個時辰,便傳得舉世皆知,引發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轟動。
不提別處,整個神京,完全沸騰了。
進駐城中的乃蠻大軍和天佛大軍,第一時間撤出了神京。
以周家大宅為圓心的三萬大軍填尸之地,成了整個神京,最熱鬧的景觀。
大越臨時朝廷,派駐了足有三千名禁衛,各持須彌戒,花費了數個時辰,才將巨大的尸坑斂收完畢。
只是,不管是填充香料,還是水龍沖洗,那沖天殺氣,和無邊血腥,竟絲毫沒有淡去的跡象。
巨大的神京城,卻因這沖天血腥,而徹底沸騰了。
數年的壓抑,亡國的頹喪,因這一場好殺,一朝洗盡。
無數的市民涌出了家門,換上盛裝,歡唿雀躍。
無數地店鋪,白日之下,點起紅燈籠,編織彩綢。
更有許多飯館,茶鋪,打出了免費待客的橫幅。
最火爆的卻是各大染印坊,各種大越生活滅賊的布畫,如流水一般,印刷出來,卻被以更快的速度,搶購一空。
以至于每一家染印坊的門簾,都被擠塌,火爆的場面,宛若一場血腥大戰。
整個城市鑼鼓喧天,沸騰如海,一日之間,死而復生。
場面最宏大的,卻是在袁青花的宅院,他和大越神話的關系,從來不是秘密。
經此一戰,消息擴散,袁青花的宅院,立時被無數人包圍。
袁青花干脆爬到了屋頂上,連連作揖,抱拳,正要分辯說,“大越神話不在此間。”
普天高地的物件落了下來,卻是各式的金幣,錢票,寶藥,乃至包裝精美的鮮果,電心,甚至還有房契,地契,瞬間,將袁青花家寬敞的院落,堆得幾要漫過院墻。
氣氛最火爆的,卻是無數的書館、茶館,無一不被圍得滿滿當當,而有幸目睹當時大戰的修士,則成了最引人注目的說書人。
“卻說也是那周家好運,竟然碰巧救了我大越神話昔日的婢女。”
“不對,哪里是婢女,分明是兄妹,哪有為一介婢女打生打死的。”
“廢話,若是你張老三,肯定不會,想我大越神話豈是如你一般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某敢站在這里,自然是有底氣的,沒有確切消息,我會信口開河?要不你大張老三來說。”
“宋兄息怒,宋兄息怒,您何必跟張癩子一般見識。”
“張癩子,愿意聽就聽,不愿意聽,趕緊滾,我金字坊容不下你!”
“就是,沒見窗子外面還扒著一汪汪的人,姓張的,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寬綽的書坊內,數十張條案盡數被擠滿,圍得水泄不通。
一個青袍大漢,站在摞起的三張條案上,滿頭大汗,周遭還有幾個頗為懂事的,幫他打著扇,伺候著茶水。
張癩子運氣不錯,擠在靠前的位置,才發一言,頓受千夫所指,唬得面無人色,連連告罪。
壓服了張癩子,眾人連連催促青袍大漢速講。
青袍大漢賺足了眼球,咳嗽一聲,押了口茶水,朗聲道,“先前這位張兄弟質疑晏姑娘的身份,我來告訴你吧,收到了確切消息,這位晏姑娘早年是我大越神話祖籍廣安府的一間喚作玲瓏閣商鋪的女招待。機緣巧合,成為我大越神話的婢女。”
“為什么說確定無疑呢,消息傳回廣安,玲瓏閣第一時間確認了晏姑娘的身份,還拿出了晏姑娘早年服務玲瓏閣的影像。如今,整個廣安府的大人們正在玲瓏閣舉辦慶典,為晏姑娘豎了半身金相。”
青袍大漢話音方落,底下陡起質疑,“為何替晏姑娘豎這半身金相,沒聽過她有什么功勞,若有功勞,也是多年伺候大越神話而已。”
“愚見!”
青袍大漢指著大人哼道,“誰能告訴我,我大越神話此次為何歸來,為何連大越滅亡,也不見我大越神話現身。答案很簡單,無非是因皇場之戰,我大越神話早就對皇室和那幫官僚,生了厭惡,大越滅國,與他何干?寧愿躲在名山大川修行,也不擾這大越的俗事。”
“此次歸來,顯然是因為晏姑娘,若非有晏姑娘,哪里會有我大越神話的現身,若非有晏姑娘,哪里來的我大越民眾今朝的揚眉吐氣,你們說,就憑這點,晏姑娘該不該敬。”
“該敬!”
應和之聲如雷!
青袍大漢很滿意場間的氣氛,抬手虛壓,“說到晏姑娘,足見我大越神話重情重義。不管我們再如何抬高晏姑娘,事實上,她就是我大越神話的一個婢女。以我大越神話的地位,若真要婢女,漫說是玲瓏閣的女招待,便是大國皇妃,公主,恐怕也得趨之若鶩。”
“可就為了區區一個名聲不顯,白發蒼蒼的晏姑娘,我大越神話重出江湖,此等重情重義的偉男子,稀世罕見。”
此話道罷,青袍大漢掃視全場,卻見氣氛不烈,察之,不少人竟面帶懷疑之色。
青袍大漢大怒,“爾等只道我空口胡說,嘿,你們知不知道周家就因為收留了落難的晏姑娘,這回找我大越神話要什么,要一千萬赤金錢幣。我大越神話二話沒有,便答應了,并再三沖周家三夫人道謝,謝過她搭救了晏姑娘。如此神人,竟不以勢壓人,我老曹心服口服。”
場面頓時喧囂起來。
“什么,周家是瘋了吧,敢沖我大越神話張口要好處。”
“這事兒沒傳出去?那周家是不想在神京待了吧。”
“指不定貓到哪個洞里躲了起來,否則還不人拆了骨頭。”
“你們以為周家全是傻子?我可聽說了,當時我大越神話找到晏姑娘時,根本沒吐露身份,直接去尋周家人道謝。想那周家人俱是凡夫俗子,哪里理解我大越神話的高人風范,多半以為我大越神話在空口胡咧咧,這一千萬金,多半是這樣才要出的。”
“對,我也聽說是這樣的,要不然周家何等人家,豈會如此短視,漫說別的,就是和大越神話結下的這點情分,就根本不是金幣能衡量的。”
“可悲可憐,恐怕周家一幫人全悔青了腸子,當時哪個不識抬舉地喊出的要錢,這會兒準備周家眾人活撕了。”